万寿撇了撇嘴角,藏不住心里的不痛快道:“隔壁老太爷……”
大管家怕万寿说出不好听的话来,此时立即抢着道:“回二爷,二太太,二少爷,二小姐的话,老太爷请主子们过府去,准备迎接报喜的差官!府中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了!”
此话一出,不说白清霜和白清风了然的冷笑了,便是白志鸿和白姚氏都觉得十分可笑的相视了一眼,然后不确定的问道:“福伯,咱们没听错吧,爹要咱们过府去接受差爷的报喜?”
福伯面色不是很自然的僵了僵,心道:他还以为这一家子见得到了主家的充分认可之后一定会欣喜若狂,然后,至少在有喜事的情况下,先给他一个大红包打赏一下。
哪知道这一家人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害他都有些心虚外加后悔自讨了这个差事了。
所幸他在白府混久了,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识过,只稍稍的尴尬了一下之后便奉承的道:“二爷,瞧您这话说的,您是大儒白家的二爷,是老太爷的亲儿子,如今虽是分出来单过的,但您还是老太爷最看重的儿子,有什么大事自然是要在主家完成的。这样,日后二少爷入仕为官,旁人也不敢小觑了二少爷不是!”
“我们家祖父还真是好算计!”白清霜听不过去的冷笑道,“便是不知是我哥哥借了白府的光,还是白府如今要仗着我哥哥来巩固自己的大儒地位了!”
白清霜说的是实话,一家人每个人心里都明白。
但是在以仁孝治天下的国朝,便是如此明显的概念,人们也不敢太过违拗了。
白姚氏暗暗轻叹,但还是温柔的苛责白清霜道:“霜儿,不可胡说,咱们也不算是真正的分家单过,什么事情还是要以主家为重的!”
说完,她看了白志鸿一眼,那眼中的意思很明显,就算他们心中再不甘,此情此景之下,既然白老爷子已经做出了决定了,他们也只有听命行事了。
“爹,不过是个仪式而已,儿子不拘在哪里!”白清风见父亲为难,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个霜儿不愿意,便如此说道。
白志鸿长叹了一口气,明明十分高兴又值得庆贺的事情,偏偏又出了这样的幺蛾子,心情顿时低落了许多。
“既如此,咱们便过去吧!”这话说的十分的无力。
白清霜撇了撇嘴角,不置可否,但她心眼动得快,心里已经有了腹案,一定要让白家要了面子丢了银子,心里才舒坦。
一家四口过去了白府,白志高等人也先后回来了。
当然,除了白老爷子是真心愉悦的看着白清风连说了几个好,其余人面上恭贺,心中是作何想法的,他们便不知道了。
外面的鼓乐声越来越近,沸腾的谈论着的人声也十分的激昂。
然后管家福伯便领着报喜的差爷进内,一番忙碌和恭喜声贺喜声不断之下,白老爷子让白张氏给了差爷一个大大的红封,一家人又客气的将差爷送到了影壁外,再一阵的客气寒暄。
差爷前脚一走,白清霜见时机差不多了,立即扬声对外面看热闹的乡里乡亲大声道:“今儿我哥哥连中二元,拔得魁,一定是要好好的庆贺一下!”
“的确是要好好的庆贺!白解元可是咱们华风巷的第一位解元呢!”人群中立即有人起哄,“不知白大儒家意欲如何庆祝啊!”
此人嗓音尖细,显然是掐着喉咙在说话的,目的当然是不让人听出他的真实声音。
白清霜心里憋笑,这小子还真是聪明,自己不过是方才路过他身边时提点了一下,他就知道举一反三了。
“我们白家为大儒之,如今又近百年不曾出现我像我哥哥这般的天才了,我祖父自然是要不惜成本的大肆庆祝的!”白清霜一点都不觉得夸奖白清风有哪里不对了,自豪感十足啊。
可是,白府的人却已经隐隐察觉到了某种阴谋,特别是白老夫人和白张氏,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想要说些什么岔开白清霜的话题,可是,当着白老爷子和众乡里乡亲的面,她们又不敢随意开口,就怕又着了白清霜的道。
就在她们犹豫的时候,白清霜已经笑容甜甜的看向了白老爷子,虔诚的问道:“祖父,您说是吗?”
“那是一定的!那是一定的!”白老爷子向来不管家中财务,今儿原本被自己遗弃的二孙子居然获得乡试魁,而看他不骄不躁,并不得意,好似这一且都是情理之中,原该如此的从容气度,心中的自豪感倍增,仿佛看到了二儿子当年的意气风了,自然什么都顺着白清霜的意思走了。
白清霜暗暗一笑,视线收回时,已经将白家其余人的脸色都看在了眼里。
白老夫人隐着怒气,不敢随意作;白张氏一看便是大约自己了自己的目的,正在心疼钱财了;白志高脸色阴郁,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鬼主意;白杨氏自从白清玉死了,儿子白清跃脸上留下了烫伤的疤痕之后,精神状态一直都不是很好,此时眼神迷茫,也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白志飞看起来有些不安。
至于小一辈的,长孙白清林夫妇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白清林虽然也是举人的身份,但是他当年乡试时,连五十名之内都没有进的。
他大约也知道自己水平有限,便自主的随了白志高在他们白家的私塾中授课,没再动过下场考试的念头了。
唯一脸上露出真诚的祝福的微笑的,便只有白清蝶了,这少女倒是真没遗传到白府的那些没心没肺和算计。
白清跃如今脸上有疤,性子呆傻沉默了不少,不爱说话,看着人的视线都透着一股浑浊不清。
不过瞬间,掌握每个人的状态之后,白清霜便趁着白老爷子的话,扬了扬手,令大门外挤得几乎水泄不通的乡亲们安静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