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不管此贼的动机是什么,现在破案的关键不是他到底拿了多少没有来得及带出去的瓶瓶罐罐,而是他是怎么死的?而且还是被人一击毙命的!
“或许是有人恰巧路过,看到有贼子入侵此处,便仗义行侠,原是想要阻止此贼偷窃,却不想出手过重,将人直接给打死了!他又怕担着命案,因此便趁着夜深人静,无人知晓,便逃走了!”一仵作如此分析道。
另有仵作却灵机一动道:“安知不是本末倒置,此人并不是窃贼,而是跟着窃贼入内想要抓贼的,却反被暗害了呢?”
“你们说的都不对!”一旁摇晃着羽毛扇的师爷清了清喉咙道,“若是你们说的这两种,那么店铺之内势必有打斗的痕迹,一击毙命的几率不高!何况,死者是后脑中钝器而亡,绝对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才被袭击的,因此,你们二人的推断不存在这种合理性!”
许景玠抬眼看了一下师爷,暗暗赞许的点了点头。
的确,两位仵作的推断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不管死者是窃贼,还是抓贼之人,都不可能没有出一点动静,便在背后将人一击而亡的。
“难不成,撬门进来的是两人同伙,在最关键的时候,两人因为目的不一般,才有此一击?”张大人虽然看起来十分的好财,但是能做到京都府尹的位置,也并非浪得虚名,遇上正事还是有几分判断力的。
师爷闻言,立即彻底奉行溜须拍马的最高境界,夸张的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啊!对了!关窍便是在这里了!进来偷窃的一定是有两人,只有这样,一人在偷窃的时候才会毫不设防,而另一人便能拿重物将死者击毙,而死者半点抵抗都没有便见了阎王了!大人果然是足智多谋,神机妙算啊!”
师爷正头头是道的分析,还不忘拍几句马屁,就听外面有衙役一边叫嚷着“报”,一边挤开人群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如何?”张大人看到另一个衙役手中拿布包着的一样东西,立即精神一振问道。
“回禀大人,果然不出您的所料,卑职二人在不远处的垃圾废墟中找到了凶器。”衙役说道,一边叫同伴解开了那个布包。
只见那是一块带血的,大约一寸长短,有幼童拳头粗细的尖锐石条。
此物若是藏在袖管中,在乌漆墨黑的夜里,的确不容易被人察觉。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二人是合伙作案的,又为何有一人会暗藏了凶器呢?难道是早就预备在这里将人杀害的?
这个念头在许景玠的脑海中闪现,看着凶器的眼神不由沉了几分。
“好!待会儿回衙门领赏!”张大人很是兴奋,他有种感觉,要不了多久便能破案,也可以让六皇子好好的看看他的能力,“还有其余线索吗?”
“胡四他们好似找到了认识死者的人,此时应该已经去确认死者的真实身份了。”衙役回答道,又重新将凶器包裹好,这是要用在审案当中的。
才说到此人,便听外面又有衙役进来,他手中拿着之前画好的一张画像,另一名同伴则带着一对老年夫妻进来。
老夫妻二人神情惶恐,颤颤巍巍,还没进门边跌坐在了地上。
“回禀六皇子殿下,大人,这两位老人说画像上的死者是他们的儿子,一早起来不曾见到人影!”拿着死者画像的衙役回禀道。
而两位老人也听到死者的画像时,顿时激动的一个嚎啕大哭了起来,一个直接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留守案之地,其余的都带回衙门审理吧!”许景玠见该到的人员都到齐了,便立即下令道。
“那她们呢?”张大人抬手一指在大门外被几个衙役看守着的丁香她们。
按理说,在案情还未水落石出之前,这些第一刻的目击者应该去衙门的牢房“小住”,以配合查案。
但经历了多次许景玠对于这些人的破例之后,张大人算是学乖了的再不自作主张了。
“派人将她们护送回白府,在案子没有查获之前,这些人都随意不能出白府一步!”许景玠没有多少犹豫的直接吩咐道。
“是!”张大人立即点了五六人,让他们驾了马车将人送回去,同时做好看守白家的任务。
“殿下,奴婢能将铺子先收拾一下吗?”桔梗泫然欲泣的看着一团糟的大厅,若是这般脏乱,姑娘醒来看到了会难受,更会心疼的。
“殿下!”张大人立即提醒的唤了一声。
可不能让人将案的第一现场给弄乱了,万一他们还要来查证的话可就不好办了。
许景玠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随着桔梗的视线扫了一下整个大厅,之后才道:“这里暂时只能维持现状,不能乱动,免得破坏了现场,扰乱了下一次的查探!不过,你回家可以告诉你们姑娘,本殿可以保证铺子里任何的东西绝对不会被恶意的破坏损坏!”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衙役,包括张大人。
后者有些悻悻的摸了摸鼻尖:其实,他倒没有将苦主的物品归为己有的贪念,毕竟六皇子是最看不得这样的事情的。只是,他只是想要将那个插屏拿回家去摆在床头放个一两日,待案子破了自然会物归原主的。
不过,六皇子殿下好似明白他的心思似的,特意多看了他一眼,便是含有警告的意思了,那他哪里还敢妄动。
桔梗只能哽咽的道了谢,也不敢再有别的请求。
但是六皇子的为人京城百姓人人都是知道的,他说话向来一言九鼎,绝对不会食言。
而且,他们还能回白府,不用去衙门的牢房待着,也都是六皇子仁慈的功劳,她知道自己再不能得寸进尺,免得得不偿失了。
桔梗他们在衙役的安排下回了白家的时候,房间中,白清霜的睫毛微微一颤,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