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方晴刷地一下脸色涨红,江远亭开免提了?
电话第三人可能是想到了季方晴会尴尬,好心做说明,但语气极其公式化,没有半点波澜:
“江太太,我们在过资料,远亭的手机是主机,连着电脑,你的电话能打进来,是因为刚刚我跟远亭去书房拿资料按下暂停了。
但你不肯挂电话,我一进来就按了开始键。”
这声音季方晴听着耳熟,但她不知道哪里听过。
季方晴头皮在发麻,她干了什么蠢事,以前她很少打电话说那种话的,今天是被辛梦涵给气到,才会缠着江远亭。
她忙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你们忙,我先挂了。”
江远亭倒也没再想着她挂电话,安抚道:“给未婚夫打电话为什么要道歉,该道歉的是偷听电话的人。”
季方晴本以为江远亭说的是电话里面的男人,哪里知道男人冷声说:
“梦涵,说你呢。让你在这儿是帮我们认品牌,不是让你接远亭电话。”
这锅甩得飞快。
辛梦涵一脸懵,但只能委屈巴巴地道歉:“对不起,远亭,我不该接你电话的。”
“还有江太太呢?”男人做事很周到。
电话那头半晌无声,最终辛梦涵才压着嗓子说:“方晴,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
“歉也道了,资料能再给我看一会了?我对你这个项目很感兴趣,要是投放,洛州跟安平经济比肩指日可待。”
靠,季方晴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辛市长。
她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居然才理清楚,肯定是刚刚尴尬过了头。
季方晴不敢再半句话,也不知道要不要挂电话,她以为江远亭会挂电话,可是他却始终保持与她通话中。
她把手机放到茶几上,没出声,电话里偶尔传来江远亭和辛市长低低的交谈声。
季方晴躺回沙发上,入睡前最后的画面就是苏妈铁青着脸离开。
第二天季方晴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床上。
她睡眼惺忪,准备起身。
突然看到身边侧躺着一个高大的人影,他大手撑着头,打量她:“被窝还暖和吗?江太太。”
一向冰冰凉凉的江先生在季方晴耳边说话酥酥的,季方晴整个人都软了。
可一想到昨天晚上的社死现场,她的脸就有些烫:“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别过脸,江远亭却又把她的小脸掰过来,拿出手机给她看:“这个结果满意吗?”
是辛梦涵的工作室发的致歉信,内容大致是向昨天的舆论风波给江远亭和季方晴道歉,并且说明辛梦涵和江远亭之间毫无瓜葛,呼吁广大粉丝不要瞎起哄。
不仅如此,致远科技也给辛梦涵的工作室发了律师函,因为辛梦涵是公众人物,辛梦涵工作室请求私下和解,并且赔偿季方晴名誉损失费五十万。
昨天江远亭去找辛市长难道跟今天的致歉信和律师函有关?
而且昨天晚上江远亭在她入睡前都没挂电话,季方晴心底暖了暖。
她大胆地伸出白皙纤细的手,在他唇边摸了摸,温柔地笑道:“有点扎人。”
“扎人?你说哪里?”他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季方晴脸上刷的变红,她说是他浅浅露出的胡茬,他以为是什么?
“这里。”她指了指他的唇边,又轻锤他胸口:“不许瞎想。”
江远亭黑眸中带着淡淡的笑意:“是你瞎想,还是我瞎想?嗯?江太太。”
“不要脸,你真的学坏了,是不是又偷偷看肥皂剧了。”
季方晴的小脸愈发地红,从他身下钻出去,嘟嘟囔囔地跑进浴室。
江远亭追上来,却还是被江远亭关在门外。
他敲门,淡淡地说:“剃须刀递给我。”
季方晴在刷牙,在诺大的洗漱台上找剃须刀,拿起来,不情不愿地打开一条门缝。
但看到一条大长腿迈进来,卡住了她准备重新关好的门。
季方晴怕夹伤他,不敢太用力,却很快引狼入室。
“哼。”季方晴满是泡泡的嘴里发出不屑的声音。
她快速洗漱好,想要逃之夭夭,脚刚出门,就被一只大手重新拽了回去。
“帮我。”江远亭低头看着她。
季方晴才不要帮他,仰头道:“你太高了,我够不着,你还是自己刮吧。啊……”
她话音未落,被江远亭抱起,在洗漱台上找了块没湿的地方让她坐下。
江远亭手撑在洗漱台上,深深地睨着她:“高度刚好。”
季方晴拿他没办法,认认真真地涂上泡沫,小心翼翼地推动着剃须刀,算是报答他帮自己讨公道了。
他的恩情总是那么大,但她的回报却总是微不足道。
季方晴无比细心,她第一次给用剃须刀,明明知道很安全,可还是怕弄疼他。
突然季方晴抬头,对上江远亭幽深的黑眸,从他深不可测的两泓眸光中,她只看到自己的容颜。
她的心悄然漏拍,呼吸凝滞。
江远亭真的很好看,尤其是他的眼睛,狭长而深邃,直直的长睫毛在他的眼窝处留下淡淡的剪影。
他的眼珠很黑,如同冥冥宇宙,却泛起一点星光,好似虫洞,明亮璀璨却又一不小心就会被把人卷入其中,逃无可逃。
季方晴看得有些呆,忘了自己在还在给他剃须,直直地盯着他瞧。
明目张胆,却浑然不知。
镇定如江远亭也被她专注的眼神看得不自主地眨了眨黑眸。
他从季方晴手里拿过毛巾,季方晴才清醒过来,刚刚自己犯花痴还被江远亭抓个现形。
季方晴急忙收好剃须刀,有些慌乱地说:“好了,我要去上班了。”
她想从洗漱台上下来,江远亭却用手将她圈住,俯首在她耳边轻笑:“我好看吗?”
季方晴的脸红透了,手指抠在洗漱台的边沿上,声若蚊吟:“你好不好看,自己心里没数吗?”
江远亭“呵”的又是一声笑,弯了的眉眼好似星河灿烂,。
他侧过脸,下颌角染着果香味的剃须泡沫蹭在季方晴的脸颊。
很香,很清凉。
季方晴不敢动。
刚刚只是心跳漏拍,现在是心房乱颤,心律不齐。
她连忙抢过江远亭手中的毛巾,把江远亭脸上的泡沫擦干净,重重地吻在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