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亭的黑眸依旧阴沉得厉害。
他接过她的牛奶,顺从她的心意喝完,低声说:“我没事,你不要乱动,回去躺着。”
“好,你先忙。”季方晴眼眸垂着,掩盖住失落,准备离开。
江远亭的心被她牵动,闪过一丝异样。
不管他在其他人面前如何铁石心肠,在她这里却甘愿化成绕指柔:“别担心,我等会过来陪你。”
眼前的女孩身上裹着保护色,将所有的情绪或明或暗地藏在瘦削的身子里。
他无奈地俯首,捉住她纤细的手腕,一只大手捧住她小巧的脸颊,拇指轻拂过她的脸颊,她因为他的触摸面色变红,热热的触感撩拨他的掌心。
江远亭对她太熟悉,她经不住他撩拨,对他总是抱着飞蛾扑火的心思。
可她不知道她在他眼里才不是什么飞蛾,她是独一无二的宝贝。
这是世界上,他只想她开心,其他人,与他无关。
江远亭撇开烦闷的情绪,安抚她:“我没有伤心事,如果江太太有,我洗耳恭听。”
“我都告诉你听了。”季方晴不满地嘟囔,好像他占了她便宜,听了她太多伤心事。
“当时你不是说你的伤心事会比我多,放心,我不觉得吃亏,能帮江太太分担,是我的荣幸。”江远亭记忆力很好。
季方晴的眸子诧异地抬起,又飞速别过眼,像是吃了一颗糖。
“那我不跟你计较,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双手捧着牛奶,边走边喝,脚步很慢。
江远亭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这女孩好像比很多人容易满足,他很害怕其他男人也会用他同样的手段把她哄骗走。
电话响了。
他按了接听。
“江远亭,找我什么事儿,为了帮你从那只母老虎嘴里套话,我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她怎么说?”江远亭清冷地问,对苏以洋卖惨置若罔闻。
“方晴不想你痛苦,而且苏妈是阿力的妈妈,怕你会为难,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不过你这种冷血无情的人,肯定一点都不为难,不然也不会把阿力送回安平市,却不告诉苏妈。
苏妈被你辞退就会回南城,回南城后就要满世界找阿力。她害你跟方晴的孩子,你就让她没孩子。
哦,对了,你让我找律师干什么?”
“证据链完整了,准备起诉。”江远亭的声音很冷。
苏以洋在电话那头打了个寒战,江远亭手段狠起来,真是谁也不放过。
看来阿力是保不了苏妈了。
“好的,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过几天,苏妈就是想找阿力也不能找了,我觉得她会疯。”
江远亭没出声。
苏以洋接着说:“温雅喝醉的时候说,方晴最近状态不怎么样,会失眠,神经比较脆弱,你多照看她。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方晴不是跟了你也不会出这种事,要是她做我女朋友……嘟嘟嘟。”
苏以洋隔着电话,靠,还不让人说实话?
江远亭将手机丢到书桌上,再次点了根香烟,站在落地窗前良久才回卧室。
他开门的声音不大,但沙发上立马就有了动静,很快那动静又小了些。
“忙完了?”季方晴已经换上了睡衣,假装懒洋洋地爬起来。
她明明在竖着耳朵听。
江远亭很少揭穿她,眼中的阴霾散尽,如常覆着几分清冷。
“嗯,没看电视?”江远亭在她身侧坐下,按了按她的肩头,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
季方晴澄澈的眸光有些散,没有专注地看他,但他却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她。
他能看到她无处躲藏的不自在,还有两瓣柔软的唇张合的弧度很小,声音也就跟着很轻:
“没有,刚刚跟小十一在玩,后来它不知道藏到哪里睡觉去了。”
江远亭俯首,修长的手指卷着她的发丝玩:“你怎么不去睡觉?”
“刚刚涂的药被我洗澡洗没了,我等你给我涂药。”她利索地撩开上衣的下摆,露出纤细的腰肢。
另外一只手将药水推到他面前,期待地等着他拿药。
他看到那么刺眼的伤痕眸子的底色阴暗起来。
江远亭没拒绝,拿过药水帮她擦药,他擦得很轻,怕她疼。
眼皮子底下的女孩却不怎么安分,她见他靠她靠得近,微微扬起清丽的小脸环住他的脖子亲吻他。
他擦药的手顿了顿,不自禁地喉结滚动。
江远亭的心跳动得厉害,但他控制住身体里横冲直撞的渴望。
她前两天不要他碰她,是因为做了手术?
他不想失控伤害她,回应了她笨拙的亲吻后,又推开她:“江太太,想做什么?”
季方晴的示爱被他拒绝,羞得脸红到了脖根。
她松开他的速度很快,失落感重新回到她垂着的眸子里。
她轻声说:“就想吃一口江先生的豆腐,现在吃好了,帮我擦药吧。”
江远亭拿着药瓶的大手在发烫,他听得出她口是心非,她刚刚看到他不开心,想用这招哄他?
他看透不说透,低醇地笑出声:“等我洗完澡,江太太随便吃。”
季方晴的尴尬稍稍被缓解,但一颗心跳得更快。
他能清晰地听到她的心节奏有些乱。
江远亭放在手中的药水,从沙发上起身,进了浴室。
等他出来,季方晴已经乖巧地躺到床上去了。
她紧张地抓着被角的模样莫名地可爱。
江远亭掀开被角,迈腿上床,等他凑近,他总觉得她像是要英勇就义。
受了腰伤,做了手术,还要这么拼地满足他,他可不可以认为她也爱他爱到骨子里,血液里?
“玩点新鲜的?”江远亭在她耳边蛊惑。
“什么新鲜的?”她一脸疑惑地样子。
他没说话,身体力行地带她玩起了另类的欢愉。
夜色渐深,季方晴懊恼地觑着身边憋笑的男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怎么能对她做那种事儿。
靠,她就不该心疼他,想要让他开心。
“不好玩?”江远亭搂在她的后背,低笑道。
“色坯。”季方晴无法否认身体本能的满足和江远亭超强的自控能力。
他只是让她舒服了,他自己泡了冷水澡。
但她实在太难为情。
“疼吗?”他突然沉声问。
疼?
她才不疼。
她没好气道:“我要睡了。”
“对不起,宝宝离开的时候,我应该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