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房间去,我去看看情况,要是苏以洋敢叛变,我就把他跟辛梦涵一个坑埋了。”
温雅说风就是雨,一溜烟就跑出了民宿。
季方晴回到客房中,本来是想刷手机打发时间,但手机信号不好,民宿的无线网也断断续续。
她只能托腮坐在窗台前看着外面的夜景无聊度日,山上的民宿很有山野人家的味道,隔着玻璃窗,除了冬季夜晚简单的灰白格调,还有不远处的平地上燃着一团篝火,很多人不顾冬寒在那里狂欢。
没过多久,咚咚的敲门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起身开门,是民宿的老板娘,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淡蓝色的长款束腰羽绒服,风韵犹存。
季方晴礼貌地问道:“请问有事儿吗?”
老板娘是生意人,为人处世都很周到:“今晚有篝火晚会,其他人都去了,我就见你没去,所以上来问问,怕你错过了。”
“谢谢,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不去了。”季方晴柔声说。
“哦,确实是身体要紧些。”
老板娘也没多问,转身准备走,又回过头来说:“我楼下有好茶,你要不要去看看,要是相中有喜欢的,可以买点回去,我会便宜点。”
季方晴对老板娘印象不错,而且雾灵山的茶叶很出名,她觉得去看看也不错,可以买点回去给妈妈。
“好的。”她点点头,拿上手机,带上门跟老板娘下了楼,到了民宿隔壁的茶房
老板娘的茶房十分干净,十来个透明精致的玻璃缸中陈列着不同品种的茶叶,一进来就一股茶香。
季方晴走到一品茶跟前,指着它说:“拿些这个吧。”
“好的,稍等。”老板娘做着了生意,喜笑颜开地去拿小秤。
季方晴又在陈列台旁边走了一圈,突然有人唤她:“晴晴?”
她闻言回过头,看到来人有些吃惊:“刘叔叔。”
刘博庆笑得很和善,慈爱地说道:“我还以为我老眼昏花了呢,没想到真的是你。你也来这里买茶叶?”
“老板娘说他们家茶叶好。”季方晴觉得跟刘博庆在这儿相遇是不是太巧了一点。
“确实不错,我是他们家的常客。”刘博庆开始随着她一起选茶叶,笑着问:“你妈妈最近还好吗?”
“还好,她回南城了。”季方晴淡淡地说。
“回南城了,那感情好,找时候跟你妈妈叙旧。”刘博庆欣喜道。
若刘博庆只是单纯地跟妈妈叙旧,季方晴倒是没什么意见。
现在尘埃落定,李青长死了,爸爸的大仇也报了,刘博庆应该不会再跟妈妈说些奇怪的话了吧。
“嗯。”季方晴很乖巧,她不大擅长跟长辈相处,又觉得不聊些什么好像也不太好,正想着找其他话题。
恰好老板娘过来,缓解了尴尬:“刘先生,您又来了啊,今天想买什么茶叶?”
老板娘跟刘博庆像是老熟人。
“包点白茶和雨前龙井。”刘博庆点了两味茶。
老板娘动作利索,给季方晴和刘博庆都过了秤,知道他们两个相识,相当会来事儿:“刘先生是我们家的常客,我们平常都是打八折的,既然季小姐是刘先生的朋友,那我也算你八折。”
季方晴道了谢,付了茶叶钱,送刘博庆到门口。
刘博庆感慨:“没想到你老公真能把李青长送进监狱,给老季报了仇。”
季方晴没接话,垂着眸子,假意看着手中的茶包。
刘博庆叹口气:“其实我以前听老季说他好像有个李青长贪污受贿的账本,本来可以对付李青长的,但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没用,哎,要是当初拿出来,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季方晴不明所以,愣了愣,什么账本?
她觉得刘博庆问得很奇怪,如果真有这么一个账本,那刘博庆从前为什么不说出来,偏偏季家翻案的时候说。
即使是个马后炮,也不至于晚十几年吧。
她想了想,刘博庆现在来问可能别有用心:“爸爸可能有自己的道理吧。”
“是啊,老季素来瞻前顾后,可能那个账本是真的不能用。”刘博庆别有深意地看了季方晴一眼:“现在季家的事情告一段落,账本留着对你们母女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该烧的就烧了吧。”
季方晴是个明白人,刚刚就觉得大晚上的跟刘博庆在这儿相遇实在蹊跷,这下他怕是才说到重点上。
他所说的账本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刘博庆让她烧掉,那东西怕就是个麻烦。
而账本说不准就在妈妈手里,只是妈妈没告诉她而已。
季方晴不想妈妈被有心人骚扰:“我们不知道什么账本的事情,这事儿麻烦您不要跟我妈妈提起。”
刘博庆颔着老眼,乌色的唇动了动:“好的。”
他话音刚落,季方晴只觉后背被人打了一闷棍,疼得她脑袋一沉,往前栽倒。
“刘先生,事情办好了,钱也该到账了吧。”老板娘扬了扬手中的棍子,得意地笑道。
“一定。”刘博庆向黑暗中一挥手,两条黑影走了出来。
老板娘以为黑影是冲着季方晴去的,未想他们却大步冲她而来,只见一把匕首白光一闪,老板娘的嘴巴被人为捂住,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脖颈处的大动脉鲜血直流。
不消片刻,她穿着袄子的身体抽搐两下,再也没了生息。
“找个地方埋了。”刘博庆对老板娘这种人不放心,他只相信死人才不会说话。
他用脚踢了踢地上不省人事的季方晴,还跟他装傻充愣。
今天他就要从季方晴的口中知道账本的下落,然后毁了账本,杀了季方晴和许芳馨,没什么能威胁他,他才不会成为上头的弃子。
……
夜色笼罩将一间幽暗的房间笼罩,季方晴悠悠转醒,只觉得浑身又冰又疼。
“醒了?”刘博庆的声音在房间里面响起。
季方晴脑袋清醒过来,她好像被人袭击昏了过去。
水珠顺着发丝流到她的脸上,身上保暖的衣服也因为被泼了水又重又凉。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才发现周身被捆紧,禁锢在一把红木凳上。
季方晴透过幽光看着眼前面容和蔼的男人,疑惑地蹙眉:“刘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