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尼大师是自己人,不容有他,大家都纷纷上了马。
岑肖渌牵过一匹马,他扶住昌涯的腰助他上马,等昌涯坐稳后,岑肖渌踩住马镫翻身上马坐在了他身后。
水清淩目光扫过共乘一骑的两人。
“这边来!”
队伍内的仇末鹘令她蹙起秀眉,水清淩抓紧缰绳,俯身拍了拍马脖,掉转马头在前方带路。
*
一夜激斗后,天将明,小雨初歇,连夜疾驰的增援士兵赶至驿站同晏王会合。
东边曙光亮起,几万士兵披甲执戟严阵以待,兵阵中旌旗迎风鼓起,虎疾将军和白翎将军跨坐高大骏马上,手执长刀,一声令下,号令万军,直指皇宫!
乐琅什独骑一马,被簇拥在万军中心,两位大将军分立于两侧。
宫门外,乐琅什振臂高呼:“诸位将士们!皇帝驾崩,国之危矣!丞相谢绅蕴呼令禁军,把持宫苑,其谋逆之心昭然若揭!为了荀氏江山,为了天下百姓,诸位将士们与我一起冲破这道宫门,擒反贼谢绅蕴,还天下太平!”
众将士齐声高呼:“擒反贼谢绅蕴!还天下太平!”
虎疾将军向前挥臂,大喝:“冲!”
疾家军一往无前,跟着自家将军冲向宫门。
一个士兵领着一人来到乐琅什马前,乐琅什认出此人正是他此前派往宫城外探查情况的府内侍卫。
侍卫禀告:“晏王殿下,属下有一事相告!”
“说!”
“属下看见惠尼大师和一队禁军在一起,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说着,侍卫手指向西南方向。
“惠尼大师和禁军在一起?你确定没看错?不是禁军囚住了大师?”
着便装的侍卫跪了下来。
“属下不敢扯谎,惠尼大师他,确实和禁军在一起,也没有被绑缚双手。”
一个侍卫没必要骗他,乐琅什略一思衬,心底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从宫城往西南方向,西山猎场!
白翎将军问:“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将军,我需要一队人马去往西山猎场。”
“这里有虎疾将军,我即刻带队前去!”
乐琅什拦下他:“将军且慢,这里还需要将军留下来稳固军心。”
“顾副将!”白翎将军听后立马喊来羽翎军中的左副将。
顾副将骑马前来抱拳:“白将军!”
“你带一队人马去西山猎场,赶快!”白翎将军吩咐。
顾副将领命退下,点出一队人马,即刻往西南方向的西山猎场去了。
乐琅什看向顾副将离开的方向,希望一切尚来得及。
*
有了疾家军和羽翎军两支增援部队,蔺府家眷的安全得以保障,格哀大巫也得以抽身去找壶野了。
壶野没跟乐琅什和侍卫长一起回来,格哀大巫心内就不能安定。
她要带一部分人回密道出口处,格哀大巫原只想自己前去,让沇柔,岑肖涟昌淮和蔺府家眷留下来。
但这次沇柔如何都要跟上,格哀大巫拗不过女儿的性子,只好同意了。
岑肖涟和昌淮也担心昌涯和岑肖渌的安危,但他们知道自己即使过去了也帮不上忙,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格哀大巫身上。
……
格哀大巫带一众人马回到了晏王府内通往城外的密道出口处,可来到这里后却发现除了地上横呈的尸体外,再没见人影。
沇柔往四周看去,大声喊着:“阿哥!阿涯哥!”
四下静谧无声,没有人回应。
格哀大巫观眼下的现状推测壶野一行人至少是安全的,但若他们打败禁军去驿站找他们的话最迟也该跟他们在路上碰上。
若他们没往驿站去的话,又会往哪儿去呢?
沇柔问格哀大巫:“阿娘,阿哥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格哀大巫下马走至遍地尸野中心,她握紧手上的骨杖重击地面,狼眼部分蓝紫冥焰闪现。
冥焰愈燃愈烈,狼头骨咔嚓转动,停在东南方。
格哀大巫看向狼头骨杖指引之处。
“他们在那边。”
*
离开城外密道出口后,岑肖渌等人跟随水清淩越行越远。
壶野夹紧马腹疾驰上前问水清淩:“水姑娘,惠尼大师是在何处接应我们?”
“西山猎场。”水清淩回道。
几人加紧赶路,不久后已经能看见皇家设在西秀山脚下的西山猎场了。
水清淩向他们指向猎场处:“看!那边有人!”
遥遥看去,西山猎场外有不少人,众人心里都松懈下来,战至现在,他们的兵力折损严重,急需增援的士兵。
大家快马加鞭向人群聚集处驶去。
水清淩第一个到达,但她却在距离人群五米处勒紧了缰绳,马儿高高扬起前蹄重重落下停在了原地。
后续骑马赶至的人也急忙收脚和水清淩停在了一处。
与他们隔着五米距离相对的正是说好“接应”他们的惠尼大师,但他身后一排排严阵以待身穿铠甲,手执兵器的却是禁军!
水清淩翻身下马,往前走了几步。
“师父?”
惠尼大师将拂尘搭于左手,独自缓步上前,他面向对面一众人等。
“大家不必惊慌,这些禁军乃有意投诚于晏王殿下。”
听闻惠尼大师所言,大家在看到一队禁军时猛一下崩起来的神经才放下了。唯有仇末鹘一人一直将手搭于腰间弓上。
这些禁军能突然倒戈?此事还有待商榷,他并不很信得过。
岑肖渌按了下昌涯的肩,也翻身下了马。禁军他信不过,但惠尼大师却是可信的。
他朝惠尼大师走去。
“大师,不知疾家军和羽翎军可曾赶到?”
比起用禁军,自己方的增援才更为可靠。
惠尼大师说道:“大将军们已经率兵赶过来了,正在进攻宫门。”
壶野在马上问道:“什……晏王也在吗?”
惠尼大师:“晏王坐镇军中。”
岑肖渌:“将士们赶至就好了,那大师,我们也过去!”
“莫急。”
惠尼大师突然近前,他挥舞拂尘扫过岑肖渌手背,岑肖渌只感觉手背一阵刺痛,拂尘内藏的刀尖割破了他的手背,鲜血从破口处涌出来,惠尼大师快速从袖内拿出梵带,岑肖渌手背滴落的鲜血浸润了梵带中间的铭文。
一时间,惠尼大师手上梵带金光大亮,刺得在场所有人都不觉抬手挡在了眼前,其上梵语浮现于空气中,一股强大的精神压力压覆着每个人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