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变平息后,乐琅什迅速整顿了宫规,将一切秩序推上了正轨。疾家军和羽翎军不日便将启程回驻扎地,乐琅什特赦他们可在京多留些时日和家人团圆。禁军几乎全军覆没,统领之职空缺,白翎将军向乐琅什推荐羽翎军左副将顾嗔,乐琅什接受了白翎将军推荐的人选,新一任禁军统领便由原羽翎军左副将顾嗔当任。
仇末鹘在西山猎场战役后被弓冥等人带走后就了无音讯了。
乐琅什倒不担心仇末鹘会重振破灵会行恶,至于对破灵会内人的安排,他相信仇末鹘会有自己的处理。
格哀大巫一行被乐琅什安排在了宫内暂住,他亲自跟格哀大巫长谈了一番并跟她表达了谢意。
格哀大巫同意暂留滕阳城住上一段时日,等乐琅什举办完登基大典后再回戈青里。
等乐琅什跟格哀大巫详谈完出来时看见了在门外廊下来回踱步的壶野。
壶野转身看见他出来了立马奔了过去。
“阿娘有没有说什么?”
乐琅什往外走着,壶野跟他并行。
“说什么?格哀大巫答应了在滕阳城多留些时日,待到我登基之后,你和沇柔也能多待上一些时日了。”
“什么意思?”壶野急了,“你是说阿娘想带我回戈青里?”
乐琅什偏头看他:“怎么,你不想回家吗?”
“不是,我回去了,那你呢?”
“我?我自是要留在这皇宫内。”
“那我也不走。”壶野牵住了乐琅什的手,扳过他的肩看着他,“我这就去跟阿娘说,你要留在这皇宫内,那我也留下来。”
乐琅什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男皇后的事你考虑好了?”
“……我是说我可以留在宫中当禁军,这些都可以。”
乐琅什叹息一声:“原来你对当我的皇后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啊,也是了……我这身子骨就是个短命的,也不好叫人守活寡。”
壶野一把捂住了乐琅什的嘴,恼怒道:“别瞎说。”
乐琅什敛目示意壶野松开手,壶野将手拿开。
“逗你的,格哀大巫尊重你的想法,你的选择,我是想说你也好久没回故乡了,可以凑着这次陪你阿娘一起回去看看。滕阳城就在这儿,也跑不了。”
“真的吗?”壶野再三确认,“阿娘同意我留在京城了?和你在一起?”
“嗯。”乐琅什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太好了!”
壶野开心地抱起乐琅什转了一圈。
乐琅什笑着拍着壶野的肩:“头晕,快将我放下来。”
壶野听话地将乐琅什稳稳放在地上,并帮他理了理头发,他饿狼般盯着乐琅什的唇。
“我现在就想亲你一口。”
“皇宫内不许耍流氓!”乐琅什掉头就走。
“哎!什儿,你等等我,你去哪儿?”
“去看看昌涯他们。”
*
昌涯和岑肖渌在宫变一战后都有受伤,现下都在宅内休养。
谢氏虽然在这次宫变中倒台了,但惠尼大师的事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原以为梵带交由惠尼大师保管最为妥帖,如今看来这开始便是一个错误。
水清淩也独自离开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乐琅什跟壶野一道过来看望昌涯他们。
昌淮带他们来到花园内,岑肖渌正在池中心台上舞棍。
“昌涯哥午睡还未起,肖渌哥在那边练了有好一会儿了。”
“行,就不要惊动昌涯了,我们在这边等肖渌练好。”
“那晏王,您和壶野哥你们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我这就去准备。”
乐琅什正有此意:“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昌淮说罢就离开了。
池中心的岑肖渌注意到了岸边的两人,他收势停下动作往他们这边走来。
走至近前,乐琅什问他:“身体好些了吗?”
岑肖渌:“好多了,练练手。”
乐琅什:“你身体初愈,也不宜过量。”
壶野吃醋道:“我身体也还没好利索呢。”
“所以啊。”乐琅什有招对付他,“坐久了身体该锈住了,我带你出来走走。”
壶野:“……”
岑肖渌看他两你来我往也觉出分意思来:“宫内的事宜都处理妥善了?”
“嗯。”
三人在花园内闲逛着,壶野被一旁的不知名野花吸引,跑过去捣鼓去了。
乐琅什随他去了,继续和岑肖渌聊着。
“我打算等国丧完了后,再对谢氏进行提审,之后公开处刑。在这之前你要去诏狱见见他吗?毕竟他也是破灵会背后的谋划者,当年你们家……”
“不了。我等他被公开处刑的那天。”
“也好,还有一件事。”乐琅什提道,“我去见过谢绅蕴,问了他有关于惠尼大师的事,谢绅蕴不太知道惠尼大师的打算,惠尼大师只在那夜宫变前几天问他要过禁军的一支队伍,谢绅蕴本是想着借由惠尼大师之手从内部瓦解我们的。照他这个说法,惠尼大师此前并没有就投靠谢氏一派。其实,惠尼大师临阵倒戈也实乃出乎我的意料,我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理由。”
说着话,壶野摘了一捧花追了上来,他将花束递给乐琅什:“给!”
乐琅什接过放在鼻间嗅了嗅:“真香!”
昌涯午睡醒来,听昌淮说乐琅什他们过来了,正在花园里,他便也过来了这边。
“琅什,壶野!你们都在呢。”
“啊!好漂亮的花!”昌涯看见了乐琅什手中拿的花感慨着。
乐琅什笑笑:“壶野采的。昌涯,你恢复得怎么样?”
“挺好的。”只是比以前贪睡了些,可能脑子的精力也需要养回来。
“好好休息。”乐琅什叮嘱着,“我刚和肖渌说到惠尼大师呢。”
岑肖渌:“惠尼大师他当时用藏在拂尘里的刀划破了我的手背。”
昌涯接到:“我们猜测是肖渌的血对梵带起了作用,虽然我们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惠尼大师确实用这种手段获得了同我们一样的能力。”
壶野:“当时我都惊呆了,你们说的那根梵带上闪出的金光晃得人眼生疼。”
乐琅什:“谁都会有不纯的心思,没想到惠尼大师亦然,他可是世人皆听闻的隐世慧僧。”
壶野:“能多一份凌驾于人上的能力,又有谁能拒绝的了,就是慧僧也不例外。”
乐琅什陷入沉思:慧僧又想利用这能力做什么?
“如果这根梵带真有如此大的威力,连慧僧都借此利用它,那肖渌必须拿回它。”
岑肖渌:“我也是如此打算的,我此前听信惠尼大师所言本以为梵带放在他那边更安稳……不过他也不知去了哪里。”
乐琅什:“只要慧僧有所图就一定会回来的,特别是你若为开启梵带的关键,那么慧僧也一定会再次找上你或者肖涟。我们不知道慧僧真实的想法,所以得做好准备应对一切突发的状况。”
想到惠尼大师可能再次危害到岑肖渌的安全,昌涯就特别忧愁。
此时,岑肖涟来到花园中。
“大哥,饭好了,大家都过去先吃饭吧。”
“好。”
几人随岑肖涟一起移步正厅内。
菜已经上桌了,昌淮分发好碗筷后,大家就各自落座了。
乐琅什坐于上首,首先举杯。
“首先我要感谢大家在我危难时的出手相助,谢氏一派的铲除靠的是我们所有人的努力,此前让诸位跟着一起受惊了,这杯酒我先饮了,你们有伤在身的不必强求,喝茶就行。”
大家一起喝了第一杯,昌淮的菜做的很好,大家吃起来都很香。
席散,乐琅什和壶野离开后,昌涯回到房里,发现他窗台下的桌上插了一束院子里路边的野花束。
谁这么有雅致?昌淮给他弄的?
花束的主人出现在门口。
“白日你不是夸乐琅什的那束花漂亮?”
昌涯很惊奇地看着岑肖渌:“原来你也会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