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甯公主生的男婴被万俟洄保下了,这个男婴刚出生便显现出了不凡的感知力,留他于世,日后可能会比其父方晖更为出众,乃至比肩万俟洄。
惠稚就没打算放过他,可在他离开京城前原本养在洄国师府中的男婴在动乱后却突然消失了,惠稚只好作罢。
宣平年间,惠稚以惠尼大师的身份游历于世间……
平浔府水镇棠闭寺,惠稚见到了昌涯和岑肖渌,他才知道当年消失了的男婴还活着,岑杞的孩子也逃过了一劫。
昌涯没有如他预想的那样,不说比肩万俟洄,就连他的生父方晖的十分也不及。异能者能力的强弱不由血缘而定,全凭造化,诚如是,便留昌涯在世上也无妨。
惠稚多年寻觅,皆无所获,既然岑杞的孩子还活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岑肖渌是至纯血脉的延续,或许能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惠稚想收岑肖渌为徒,带他在身侧,不料岑肖渌拒绝了,惠稚并不心急,岑肖渌坚持留下那便留下。
也许是长久的孤寂使然,也许是为了给他找个帮手看顾万俟洄,又或许只是为了找一个方便露面的人替他行事,惠稚在水清淩丧失双亲后带走了她。但惠稚终归是没派水清淩去往鸦萧山洞穴内看顾万俟洄。
他不在时,替他在洞穴内看守万俟洄的人皆是他寻得的孤儿,这些孤儿受了他的恩,唯他是从,绝不会有二心,他每次会派一人遣往洞穴,待上一年半载后便会离开,过自己的生活,不会向外透露只言片语。
对于水清淩,她不适宜去往洞穴内和万俟洄接触,惠稚将她带在了身边,也有意在培养她。
时间推移,岑肖渌杀仇束天身负重伤,惠稚将其救下。
之前岑肖渌没有跟他走,惠稚也没有强求,现在正好是最恰当的时机。惠稚治好重伤的岑肖渌,让他慢慢恢复康健,岑肖渌感恩于他,他要的就是岑肖渌的信任。
万俟洄在多年的僵持下终于松了口风,惠稚从他那里得知作为至纯血脉的岑杞是他们两类人有所联系的关键点,玄机就在他身上。
可是岑杞已经死了,存在于至纯血脉身上的玄机,岑杞和邬落雪死了,那他们的孩子是唯剩的至纯血脉,这是惠稚救回岑肖渌,带他在身边的原因。
万俟洄说到此便闭了口,惠稚知道万俟洄松口不易,也难以再获知些什么。万俟洄不说,要他知难而退,他便自己探究,他一定要知道这玄机之处到底在哪里。
岑肖渌跟他在一起待了两年,两年后因听闻水镇唤灵医师的变故还是回去了,惠稚对待岑肖渌是放任自由的,岑肖渌对唤灵医师那边的牵挂他都了然于心,回去是迟早的事。
惠稚不担心岑肖渌去往何处,他是岑肖渌的救命恩人,这孩子爱憎分明,这一点便足以根植于他心底。
惠稚在岑肖渌走后去了岑杞的旧府,虽然那儿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了。这两年来,他在岑肖渌身上没有发现什么,追及过往,万俟洄常常会过来岑杞府中,玄机在岑杞身上,也有可能是他所有之物。
但一片废墟的岑府并没有遗留下来的物件,惠稚甚至在想会否这场大火吞没了一切。
……
再一次追问万俟洄后,惠稚才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万俟洄原先透露的岑杞身上的玄机之物,乃是他的传家之宝,一根梵带。
岑家历代守护之,岑家虽被灭门,但岑肖渌躲过一劫,岑家既还有人活着,此等传家之宝必也会存在于他手上。
得知梵带的存在后,惠稚便打算找上岑肖渌。若由他提起,再说服于情理,岑肖渌肯定会自愿交出梵带。
但此时却有了变故,昌涯被破灵会抓住,惠稚先入京城,和蔺氏一派接上头,同时遣水清淩去接应岑肖渌。
惠稚的夙愿便是拥有如万俟洄一样的能力,再风光地当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至于荀国的皇帝由谁来当,他并没有很看重。
曾经助力九皇子当政,是为让荀国沉寂,现今的荀国由谢氏操持朝政,意欲为王,惠稚曾经助力过谢氏,但并不代表他就偏向谢绅蕴,此人心思太多,他亦不喜。至于乐琅什的出现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他竟不知原先的太子还留有一个私生子。
乐琅什对惠尼大师也颇为尊崇,能为荀国谋一个好皇帝,再加之他的回归,他想他作为惠国师一名必会载入史册,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在如今朝堂对立的局面上选择站在了晏王一边。
当他们从破灵会仇末鹘手中救回昌涯后,惠稚也顺利地得到了梵带。
他兴奋地照万俟洄所言以己之血融于梵带上,但却毫无作为,其上梵语也没有丝毫变化。
惠稚勃然大怒,他追寻了这么久,以为要成功了,却还是受到了欺骗。梵带为真,那只能是万俟洄在说谎,或者并没有告诉他全部的实情,万俟洄根本就在其他他!
盛怒下的惠稚将气全撒在了万俟洄身上,万俟洄承受着惠稚的怒火,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最终,万俟洄耐不住煎熬,对惠稚吐露了实情。
梵带确实需要吸取天然屏蔽体的血液,但却需要一道媒介,那便是以至纯血脉的鲜血滴于其上,才可触发,使之启用。
离成功只差临门一脚,惠稚不再顾虑许多,若要取岑肖渌的鲜血滴于梵带之上,必会令人生疑而暴露,既然无可避免,那不若就此摊牌,待他获得能运灵的力量,就无人能与他匹敌了!
……
鸦萧山洞穴内深处的万俟洄盘坐起来养精蓄锐,当他感知到惠稚的精神力后就知道时候到了。
这么多年过去,他求死不成,也等不到惠稚放他的那一天,既然如此,他就只能为自己谋划。
梵带便是那最为关键的一步,惠稚需要他来获取违背天道的力量,他也需要梵带来为自己谋求自由。
那么,就让惠稚得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