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和琅什哥那样吗?”沇柔突然道。
“你怎么知道?”壶野不知道阿妹竟然……
沇柔“哼”了声。
“不然你为什么无论如何也要追去京城找琅什哥,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不只我,阿娘也知道。”
壶野惊过后也就淡定了,他刮了一下沇柔的鼻子:“你倒机灵!不过……你若想找到一个人如我和什儿一样怕是有些难度。”
“你是在炫耀吗?嗤!”沇柔成功被壶野转移了注意力,“琅什哥现在可是皇帝了,以后会有皇后,会有众多后宫嫔妃,你确定你不会吃醋?你们还会像以前一样?”
面对自家阿妹的灵魂质问,壶野如鲠在喉。
“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沇柔叹息一声,怎么他们兄妹两人感情上都如此波折呢。
壶野揉了下沇柔的头,问:“还难受吗?”
“难受。”
“别想了。”
“不行,我要想明白!”
壶野难得耐心十足:“那好,我陪你。”
沇柔突然握拳站了起来:“我决定了!我要回去找阿涯哥。”
壶野也随之站了起来拉住了沇柔:“你别冲动。”
沇柔转头认真看向壶野:“我没有冲动,喜欢还是不喜欢,这些话我要当面跟阿涯哥说。”
“你不怕伤心?”
沇柔反问他:“如果琅什哥的心意变了,你会因为怕伤心而不去找琅什哥问个明白吗?”
壶野斩钉截铁:“不会。”
“所以我也不会,我们可是双生子!”
*
跟岑肖渌学身法最后也能演变成谈情说爱,昌涯觉得自己大概是没救了。他换掉汗湿的衣裳,从房间里走出来脸还是红红的。
昌淮正好从门口经过:“昌涯哥,刚刚沇柔小姐和壶野哥来过了,应该是过来找你的,但这会儿人又不见了。”
“是吗?他们有说什么事吗?”昌涯问。
“那倒没有。”
“行,回头我去他们那一趟吧。”
昌淮点点头:“哎,昌涯哥,你脸怎么这么红?”
昌涯下意识地摸上脸,有些惊慌失措:“有吗?哦,刚刚跟肖渌练了会儿剑,热的。”
“这样啊,那昌涯哥我先忙去了。”
“嗯。”
昌涯看着昌淮走远。他遥遥头,下次可不能再被美人蛊惑了,这光天化日下的若叫小孩看见了影响多不好。
晚上吃过晚饭后众人正要各自回房,白日来过的沇柔又出现了。
“阿涯哥。”她喊了声。
“沇柔?你上午来了后怎么又走了?”昌涯问。
“有事。”沇柔像往常一样笑着走过来挽住了昌涯的胳膊,“有空吗?今晚大家都在河里放花灯,你陪我出去走走?”
“嗯……”昌涯看向一旁的岑肖渌,有些拿不定主意。
沇柔朝着岑肖渌眨了下眼:“我先借用阿涯哥一下。”说着,她便直接拉着昌涯出了门。
街上灯火璀璨,小摊位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摊主们卖力吆喝着,结伴的人儿们低头私语。
沇柔从摊位上挑了两个莲花灯,将其中一个递给了昌涯。
“你想写什么?”
河面上漂流的各式花灯寄托着人们不同的思念与希冀,或是对已故亲人们的悼念与祝福,或是儿郎们对自己前程的祝愿,姑娘们对自己姻缘的幻想……
“我……我写给我爹娘吧。”昌涯沉思了会儿方道。
“也好,让夜河承载你的祭思,将你的祝福送与你的爹娘听。”
“嗯。”昌涯执起毛笔,将心中所想写了下来。
昌涯写好后停笔问沇柔:“你写的什么?”
沇柔拿手挡住了她的花灯:“不许偷看!我写的是美好的祝愿,若被别人看见了就不灵验了。”
昌涯笑笑:“好,我不看。”
沇柔牵住了昌涯的手:“走吧,我们将莲花灯放到河里去。”
河岸边,昌涯和沇柔依次将自己的花灯放到了河里,一阵风适时吹过,花灯寄托着两人的祝福乘着风儿飘向远处。
沇柔双手握拳抵于额前闭上了眼睛。
祝愿阿涯哥和他所爱之人长长久久,平安喜乐。
“阿涯哥。”
沇柔睁开了眼睛,喜欢一个人是小气的,可等到她真正要放手时,正因为她喜欢过阿涯哥,才会在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时变得大度,只因她希望阿涯哥幸福快乐。
“嗯?怎么了?”
两人坐在河岸边,夜风吹拂在脸上轻柔舒适。
“我喜欢你。”沇柔直勾勾地望着他,那双褐色的瞳眸亮亮的,叫昌涯不敢再去深看。
“我……”纵然他能猜到沇柔的心意,却也是第一次听她如此直接地说出口。
“或许该说……我喜欢过你。”
“嗯?什么意思?”昌涯抬起头来。
“就是说,从第一次见你时我就喜欢上你了,一直一直……但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
这句话沇柔是笑着说出口的,但心里却没来由得苦涩得很。
“你是喜欢上别人了?”昌涯试探着问道。
沇柔摇摇头:“没有,只是阿哥告诉我喜欢是两情相悦。”
昌涯揪断了一根草。
“沇柔,你热情大方,也很美丽,还很特别……”
“但也没特别到令你喜欢上我?”
“我……”昌涯看向沇柔,沉吟着说出了口,“其实我心底早有喜欢的人了,只是之前我一直未曾察觉。”
“是吗?”沇柔也不点破,只问道,“他哪里好了?我就想知道我怎么比不上他?”
“你没有比不上他,不是,他是他,你是你,你们没有可比性。”
“那他到底哪里好了?你跟我说说,好让我心甘情愿。”沇柔追问道。
“他……”昌涯眼前浮现岑肖渌的脸,“他总是冷着一张脸,是个硬心肠,是个绝情的人,他把心事都藏了起来,叫你摸不透他的想法,他总是自以为是,什么事情都要抢在前头,还有他的嘴特别硬,说出来的话都不中听,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阿涯哥,你莫不是在骗我?这有什么好的?”
“就是这么不好。”昌涯抿嘴笑了下。
“阿涯哥,我算是想明白了。”沇柔看见了昌涯的表情,长吁一声。
“想明白什么了?”
“这人这么不好,你却还是喜欢他,那只能是真爱了。”
“或许是吧。”
沇柔心里堵得慌,她后仰躺到了草地上。
“哎,地上凉。”八壹中文網
“我喜欢幕天席地的感觉。”沇柔拍拍身侧,“你也躺下来。”
昌涯依样也躺了下来。
沇柔眼底盛着天上的繁星:“阿涯哥,你知道吗?我是为了见你才求阿娘让我去京城找阿哥的,但来到京城后我发现京城固然繁华,却还是没有戈青里的荒漠广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