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底，天气越加严寒，岑肖涟和仇末鹘这一周都是住在水镇上的岑氏医馆里的，前天仇末鹘回了钩月一趟拿了两人的御寒衣物。
仇末鹘正坐在廊下拿火钩子拨拉着炉子里烧红的煤炭，火烧得愈发旺了，他搓着冻僵的双手呵气热气。
岑肖涟从前屋走了过来，手上端了碗冒着热气的鸽子汤。
“啊，好香。”仇末鹘闻着香味，耸了耸鼻子。
岑肖涟将碗放到他手中:“给，拿着捂捂手，等凉些了再喝。”
触及到碗身的热源，仇末鹘冻僵的手才稍有所缓解:“真舒服。”
岑肖涟搬了个小凳子也坐到了炉子边:“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回头我们一起去成衣铺给每人都添一身新冬衣吧。”
“可以。”汤不那么烫了，仇末鹘凑着喝了口。
岑肖涟:“味道还行？”
仇末鹘毫不吝啬夸赞:“一绝！”
他将汤送回给岑肖涟:“你先拿着喝，我去拿个东西给你看。”
说罢，仇末鹘就站起来回房了，不一会儿他拿了个毛绒绒的东西走了出来，一脸惊喜地向岑肖涟展示:“看！这东西我研究了下，可以把手伸进去可暖和了。”
岑肖涟的脸色变了变:“这不是……师兄的暖手套吗？”
“暖手套？”仇末鹘捏了捏手上之物，“我是从昌涯房里拿的，看他还有这么稀奇一物，特拿来耍耍。”
岑肖涟有些担忧:“小鹘，恐怕你要尽快还回去给师兄。”
“怎么了？”仇末鹘看岑肖涟那严肃的表情，觉得他太过于小题大做了，“昌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岑肖涟解释道:“不是这么回事，是因为师兄有畏寒症，这暖手套就是大哥送给师兄给他冬天驱寒用的。”
“畏寒症？厉害吗？”这还是仇末鹘第一次听说这种病症。
“若发作了便很厉害……”
听完岑肖涟的述说，仇末鹘才知道昌涯原来有如此往事。
“也真是难为昌涯了。”
“所以你拿来的这物要赶紧还回去了，若你喜欢的话，回头我问过大哥也给你买个。”
岑肖涟不仅是担心师兄的身体，也怕小鹘擅自拿来此物，大哥若知晓了定会不悦。
“那我这就回一趟钩月，将这暖手套送回去。”
仇末鹘也意识到了他此举唐突了。
“那我跟你一起。”
“不用了，医馆里随时会有看病抓药的人来。”仇末鹘话音刚落，外间就来了人。
“岑大夫在吗？”
岑肖涟只得留在了医馆，仇末鹘驱马往钩月回。
到家后，恰逢岑肖渌不在，听昌淮说是给陶姓人家送议笺去了。这位询灵者是他们年前接的最后一位，等处理完后便要暂关定榷留待来年开春重启了。
仇末鹘在后屋诊室找到了昌涯。
“你回来了？”
仇末鹘跑到昌涯身前拉着他的手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你没事吧？”
不过昌涯的手握起来确实太过冰寒了。
“我能有什么事？”昌涯觉得仇末鹘有些奇怪。
“你随我回房，我有东西要还给你。”
等两人回到房内，仇末鹘将暖手套拿了出来:“给，我不知道此物对你如此重要，前天回来拿衣裳时顺手将它拿走玩玩，我也是听肖涟说才知道你有畏寒症，不好意思了。”
“啊，这样啊。”昌涯接过暖手套，“我还说怎么就找不见了。”
仇末鹘狡黠一笑，指着暖手套问昌涯:“情郎送你的？”
昌涯有些羞闹:“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家那位还挺有心。”仇末鹘调侃了句。
“自，自然。”
昌涯收好暖手套转身问仇末鹘:“还回去吗？我让昌淮多做些饭。”
“要回去的，不好留肖涟一人独守医馆。”
昌涯听着无形中有些撑着了，向他挥挥手:“行，那你走吧，不送了。”
“别将此事告诉岑肖渌了。”仇末鹘最后叮嘱了声。
“知道了。”
仇末鹘走出屋子，牵过马匹。
昌淮看见了道:“小鹘哥，这么快就走了？”
仇末鹘翻身上马:“嗯，明儿我过来接你去医馆。”
“好嘞！小鹘哥路上慢点。”
＊
傍晚时分，岑肖渌送完议笺回来了，昌涯从房内迎了出来。
“怎么样？顺利吗？”
天冷了，岑肖渌不许昌涯出去跑了，送议笺的活也都是他亲力亲为。
“顺利。”岑肖渌捉过昌涯的手将之贴到了脸上，“还好，不很凉。”
“是你比我更凉。”昌涯抽回了自己的手，“你看你，呵出的气都凝结成霜了，快跟我回屋暖和暖和。”
说罢，昌涯就牵着岑肖渌回了房。
屋子里有热气，隔绝了室外的严寒。
岑肖渌打眼看见了放在衣裳顶上的暖手套，便走过去将它拿了下来，转身跟昌涯说:“你是早该用这个了，你的身子不抗冻，我这就给你装一瓶热水装填进去。”
“别忙活了，你刚歇下。”
“你等我，我马上回来。”岑肖渌还是出去了。
昌涯只好在房中等着，多久也不见岑肖渌回来，等他想去东厨看看时，突然窗户被敲响。
昌涯偏头看去，岑肖渌就在窗外，他赶紧过去将窗户打开了。
“你怎生得在外面不进来？”
“给！”岑肖渌将热乎乎的暖手套塞进了昌涯怀里，替他将窗户关上了，“别让冷气跑进去了。”八壹中文網
“你快进来。”昌涯笑着道。
岑肖渌却是没挪动身子，反而蹲了下来，在昌涯好奇探头去看时，一个手掌大的小雪人被放在了窗台上。
“啊，雪人！”昌涯很惊喜，他抬眼看向岑肖渌，“你捏的？”
“嗯。”岑肖渌点头。
好小巧精致的雪人！昌涯不禁想推窗拿手去碰碰它，却被岑肖渌挡住了窗户。
“就让它在这窗台上，你看着就好。”
昌涯心里真的很痒痒，等岑肖渌不注意的时候，他一定要摸一把。
“你做的真好看，外面冷，快进来吧，我就看着。不碰它了。”
岑肖渌这才进了屋子，他凑到昌涯身边，昌涯拉过他的左手塞进了暖手套里，两人的手相握着取暖，脸贴着脸一起透过窗户看窗台上立着的活灵活现的雪人。
＊
第二天午后，仇末鹘驾着马车回来吃过饭后带上昌淮一起回了水镇。
昌淮过去医馆是帮些忙的，等年前这一阵忙完，再采办些年货就能一起回钩月过上一个新年了。
仇末鹘带着昌淮走后，钩月家中就只剩下了岑肖渌和昌涯。
晚上便由岑肖渌主厨，昌涯帮着打打下手，几碗热气腾腾的菜也很快就烧好了。有昌淮在后，昌涯已经很少能吃到岑肖渌烧的饭菜了，这甫一吃下口，依然很好吃，手艺是半分也没有拉下。
两人吃着几盘小菜，岑肖渌甚至还温了一小盅酒，不过主要是他喝，昌涯只被允许舔个杯沿。
昌涯:“这新年快到了，我想着给大家每人准备一份小礼物。”
岑肖渌:“什么礼物？”
昌涯:“还没想好呢，你也帮着我一块想想。”
岑肖渌:“我觉得每人送一句寄语就很好。”
昌涯:“可是寄语得有个承载之物。”
岑肖渌想了想，方道:“我之前在水镇上有看过卖小瓷瓶的，上面可以题字。”
昌涯:“那可以啊，小瓷瓶本身也可以作为摆件，你这提议好，回头我们一起去看看。”
吃过晚饭，收拾好后，昌涯先回了房，不多时岑肖渌打了些热水回来。
“过来泡个脚。”
“好。”
昌涯和岑肖渌在一个盆里泡上了脚，水稍微有些烫，岑肖渌的脚就垫在底下，让昌涯踩在他脚上。
这样静谧的时光昌涯很享受，他在岑肖渌的脚背上勾了勾脚指。
“痒痒吗？”
昌涯的脚指每一个都很圆润，此刻被热水泡着透出淡粉色，岑肖渌不觉就想到了别处，昌涯每当动情时，身体也会布满潮红。
“想什么呢？”昌涯又动了动脚指。
“今日昌淮不在……”
水温合适了，岑肖渌把脚让开，让昌涯的脚能浸泡到热水里。
“是啊，怎么了？”昌涯抬头看他。
岑肖渌:“家中只有我们二人……”
这不明摆着的嘛，昌涯就等着岑肖渌把话说完。
“我可以让你的身体暖和起来。”
说罢，岑肖渌握住昌涯的脚脖子拿起了他的脚，用毛巾细致地擦干了。
将昌涯的两只脚都擦尽后，岑肖渌才给自己脚上的水擦干。
昌涯还在想着岑肖渌说的暖和是什么意思时，突然整个人就被打横抱了起来，甫一离开，惊得昌涯“啊”了声。
“肖渌！”
岑肖渌抱着昌涯稳稳走到床前将他放了上去，昌涯缩了缩脚，像往常一样快速脱去厚重的外衣，立马钻进了床里。
床里有一早放好的热水瓶，所以里头很暖和。
“舒服。”
岑肖渌弯起嘴角一笑:“待会会让你更舒服。”
说着，他就也将自己的外衣尽褪了，掀开被就躺到了外侧，反手将被角都压严实了。
等被子裹着两个人严丝合缝后，岑肖渌慢慢将手放到了昌涯的肚皮上。
昌涯感觉到了肚子上的热源，偏头看向岑肖渌，声音都微弱了几分:“会有冷气进来的。”
“不会。”
岑肖渌的手臂揽过昌涯的腰将他抱在身前，昌涯的后背贴上了一具火热的胸膛。
“肖渌……”
两人上身的衣裳都完好着，下身的春光都被挡在了厚厚的绵褥里，岑肖渌托起了昌涯的一条腿……
诚不欺人，昌涯如岑肖渌所说不仅暖和起来了，还格外得热，脑门上都渗出了薄汗。
一方被子小小的天地都被岑肖渌玩出了花样，昌涯就任由他摆布，手脚已软乎了。
岑肖渌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昌涯耳旁，他拿手指挑开了昌涯的唇，嗓音浸了酒甘，低醇醉人。
“不要咬自己，你可以哼出声。”
……
岑肖渌直把昌涯一次折腾够了本方才罢休，抒发后两人都无端得满足。昌涯靠在岑肖渌肩头，岑肖渌低头在他脸上亲了口。
“小淮不在，你就如此放肆了。”
“他在也可以。”岑肖渌玩笑道，“只是你不愿意。”
“你……”昌涯说不过他，“你何时变成这样了？”
岑肖渌转过昌涯的脸，直接吻了上去，一吻毕，方道:“我只对你这样。”
昌涯嘴上不说，其实他很喜欢和岑肖渌接吻的感觉，两人呼吸交融，他才能实实在在感受到这个人离他有多么近。
“新年要到了，今年有什么愿望吗？”岑肖渌问道。
“嗯……”愿望吗？昌涯认真思索起来，突然就想到了一个，思及此便笑出了声，“愿望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了。”
“你说。”
昌涯转过身子面朝向岑肖渌:“我想你像肖涟一样往后都叫我师兄。”
面对昌涯的灼灼目光，岑肖渌缓缓道:“我觉得有些困难，除非你天天跟我……”
最后两个字岑肖渌是贴在昌涯耳边说的，那两个字太过露骨，昌涯的脸一下便蒸腾了起来。
“想得美！”
……
历添新岁月，春满旧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