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六章
“……你确定，这是排球馆？”香取发出质疑。
随着明光绕来绕去的带路，他们来到一座位置偏远的日式庭院门前。
庭院内静悄悄的没有人声，周边几乎没什么行人，一点都不像是能打球的地方。
“排，排球场还是有的啦！”明光还在逞强，他深吸一口给自己加油打气，一边祈祷着乌养教练一定要在家，一边摁下门铃。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一连摁了好几声，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此时的明光不敢回头，就怕视线与香取的眼睛对上。
“……”香取紧盯明光的后背，就差把对方就地处决，“外公我们走……怎么了吗？”
他看到了在围墙旁边四处寻觅的外公，对方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很难不让他疑惑。
气色突然变好的外公：“呀，没事没事，就是觉得这地方好眼熟，我以前一定来过这。”
对这里完全陌生的香取：“？”
正当明光想好撤退理由时，门内传来了稚嫩活泼的声音。
“哈~就说我没听错，真的有人来了。”
看到从门后跑出的小男孩，香取稍有兴趣的挑眉。
那是一个……很像及川前辈的小孩。
真的很像，棕色头发，圆溜溜的眼睛，笑起来扑闪扑闪，说是私生子香取都信。
“你们有什么事吗？”另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走出来，背心拖鞋的样子，想必就是这座庭院的主人了。
“乌养教练！”明光像看到救星一样的看着乌养一系。
“你是？”也不等乌养想起这个几年前教过的排球社学生，香取的外公突然大喊。
“乌养大哥！”
明光：“？”
香取：“？？”
影山：“。”
男孩：“！”
“你是？”乌养看着眼前头发金白色参半，衣着干净素雅的时髦老人，有些不自信。
这人谁？他认识吗？……等等，他可能好像认识。
“国见？”乌养想起来了：“不对，结婚后你好像改姓了，我应该叫你秋代。”
发现是好久不见的熟人，他边说边将门打开。
“乌养大哥！真的是你。”门锁一落，外公就上前抱住喊乌养大哥，乌养装作无奈的锤了他两下，乐呵呵的调侃这位多年不见的好友。
“都变老头了，性格怎么还那么不稳重？我们多少年没见了，二十年？还是三十年？”
外公松开乌养，激动的心情是怎么都藏不住：“三十多年了，我说这地方怎么看着那么熟悉，上次见面没问大哥你要联系方式，一晃那么多年就过去了。”
“是啊，本来从学校毕业后就没见面机会。”乌养也忍不住感叹：“三十年前你带着女儿迷路到这，现在……”
说罢，他停顿下来上下打量旁边的香取跟影山，随后满意的点点头。
“哟，不错啊，孙子都有两个了，长得真俊真高，随你啊。”
“哈哈哈，是挺随我的。”外公还沉迷于与朋友碰面的快乐，都忘了纠正影山不是他家孩子的错误。
香取在旁边睁大眼，想着外公怎么不解释清楚，反观旁边的影山，嘴角是克制不住的上扬。
有人觉得他跟前辈长得像亲兄弟！国见都没被人这么夸过。
谈笑间，两位老人一同往院内走去，香取他们在后面跟着，另一个小男孩也紧随其后，在旁边好奇的看着他们。
“……搞什么啊。”不知所踪的香取问明光，“喂，刚才的老人家是谁啊？”
“不要叫我喂啦，我叫月岛明光。”明光看着香取，感觉很无奈。“从认识到现在，你好像都没叫过我名字。”
虽然无奈，但毕竟香取是雇主家的孩子，明光叹了口气，说了些他知道的。
“乌养教练是我以前学校的排球社教练，退休后在这开了个排球班……我不知道教练跟秋代爷爷认识。”
虽然最开始只是为了不丢面子才把人带到这个地方，但秋代爷爷能跟乌养教练相认，关系还很好的样子，这也算因祸得福吧。
香取：“说了跟没说一样……”
月岛这家伙运气不错，能让外公跟以前的朋友相见，真是歪打正着，搞的他都没理由再嘲弄对方。
得不到什么别的信息，香取也开始转移话题。
“飞雄，”香取碰了碰影山，“你不觉得那个小孩很像及川前辈吗？”眼神示意跟在他们旁边的男孩。
影山直白的观察男孩：“……没有吧？”不像及川前辈啊……及川前辈？
香取不满意这个回复，让影山再看看：“明明很像，你再仔细看看。”
在他强烈的要求下，影山只能做出努力观察的样子。
但他实在看不出来，两人明明一点都不像，为什么铃木前辈会觉得这小孩像及川前辈？
“emm……发色是挺像的。”影山只能这么说，他不太擅长撒谎，尤其在及川方面的问题中。
初三的影山很难不多想，铃木前辈是不是上高中后跟及川前辈玩很好，以至于看到发色相同的小孩就说像及川。
“大哥哥在说我吗？”小男孩听到他们的议论，便跑来搭话。
“我叫小笠原优，大哥哥叫什么？”还是小学生的小笠一点都不怕生，他跑到香取面前，背身倒着走路。
“大哥哥们都好高，找乌养爷爷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来找教练练球的。”好脾气的明光最先回答小笠，不过他看着小黎背身走路的样子，正想告诉对方这样走很危险。
“这样走危险。”
原本还在听明光讲话的小笠，就这么突然被香取腾空抱起。
“呜哇！”小笠感受到了来自腋下的托里，腾空飞起的他发出惊喜的叫声。
香取觉得对方这样更像及川前辈了，不仅有缩小版样貌，连性格都是一样的外向。
他没有停下脚步，抱小孩腾空的时间也没持续太久，香取将小笠放在身旁，熟练牵起对方的手。
明光愣了，这么细心的带小孩手法，他很难想象香取会那么温柔。
小笠没有挣扎，因为他的哥哥在外也经常这么牵着自己，不过跟香取不一样的是，他哥哥不能这么轻松的将自己抱起来。
“好棒好棒！刚才那个，我还想试一次！”小笠开心的又蹦又跳，手紧紧牵着香取不松，完全没有第一次见面的矜持。
乌养听到小笠的吵闹声，转头教育他：“小笠，不要吵客人，还有体力的话就过来练球。”
“哦~”小笠不是很情愿。
连闹别扭的样子都很像及川前辈。
香取打量着四周，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了一个立着排球网的地方，球场是用油漆在地板上画下的，排球网高度比正常网要低，场上还有其他三个打排球的小男孩。
……月岛这家伙推荐的地方，果然都不靠谱。
“乌养爷爷。”看到乌养回来，那三个男生都停下打球的动作。
“他们是谁？客人？”
“是客人。”乌养从香取身边牵走小笠，让四人继续练球，“好了继续练球，小笠就算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三刚才都在偷懒。”
面对揭穿，调皮的男孩们选择性失聪，拉着小笠，嘻嘻哈哈继续刚才的练习。
香取观察到他们2v2的训练方式，节奏虽然缓慢，但动作标准，还是小学生，基础工却意外扎实。
那个乌养教练还蛮会教的。
“对了乌养大哥。”回过神的外公，想起自己有件很重要的事还没说。
乌养给他们端来茶：“什么？”
乌养看着秋代兴冲冲的拉走看小学生打球的香取，站到他面前一脸炫耀的看着他。
秋代：“我家阿香是全国冠军哦！而且还是排球赛！”
外公很激动，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的变得很大，大到院子里的人都能清楚听见。
明光：“！？”秋代爷爷怎么还在乌养教练面前开这种玩笑！平时说说就算了，但就算是朋友，这么跟乌养教练说对方会生气的吧。
乌养教练在排球上的铁面无私跟严于律己，身为前排球社成员的明光简直不要太懂。
果然，乌养的笑容很快消失了。
“他吗？”乌养盯着比自己还高些的香取。
确实是适合打排球的身高。
“你叫什么名字？几年级了？”
“铃木香取，高一年级。”
“初中哪所学校的。”
“以前在东京读书，初三转到了北川第一中学。”香取回答的很轻松。
北川第一，乌养有印象，他虽然退役了，但对排球上的大事件还是有所耳闻。
他回屋翻找着往年的排球月刊，翻到去年ih结束的那一期。
高中ih比赛跟初中排球赛是在同一月举行的，但乌养平时只看高中生那一版，对初中赛况都是直接跳过。
乌养翻到印有初中赛况的那几页，果然没多久就看到了香取的照片。
而就在他翻找的这段时间，乌养周围已经站满了四个小孩包括明光。
小孩a念书：“【全初最佳主攻手】，哥哥是主攻手哎！跟我一样。”
小孩b跟着念：“两次冠军，转校后仍旧轻松夺冠……这也太厉害了吧，连续两次。”
小孩c：“跟明星一样！”
小笠：“【不败的帝王】，呜哇~这名字好帅，大哥哥，你是【不败的帝王】啊！”
香取听他们念得头都大了。
别喊那个称号！更别那么喊他！
左一个【不败的帝王】，右一个【不败的帝王】，念完孩子们还缠着香取问东问西，香取被烦得直接把影山推了出来。
“这位哥哥也是冠军的一员，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他吧。”说完朝乌养教练那边躲，独留影山被一群小孩围着。
“你小子可以啊！”乌养那边正用力锤着无辜的秋代：“当年发个球都能平地摔，生出的小孩居然那么有本事。”
语气是说不出的嫉妒羡慕恨。
自己当年那么强，孙子都只能做替补，国见这小子打球那么差，孩子居然能那么优秀，也太走运了吧。
“没，没有啦还行。”外公硬抗了乌养好几拳，痛并快乐着。
“你居然真的是全国冠军……”明光尤其感到不可思议。
他当初在萤面前炫耀的自己是王牌，是在吹牛，秋代爷爷在自己面前炫耀家里小孩是全国冠军，比自己还离谱，结果却是真的。
感觉被狠狠打脸了。
“你什么表情啊。”香取轻蔑的看了眼明光：“全国冠军这种事，不是简简单单么。”
嘲讽值拉满，偏偏都是实话。
“！！”明光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但，但那是初中吧！高中的球赛跟初中可是不一样的。”他死鸭子嘴硬，“高中生的话，还是白鸟泽那边更有硬的可能吧，我们乌野也不是吃素的，说不定你这次预选赛都过不了呢。”
“你说什么？”香取语气变重。
明光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惹香取生气了。
“其实你很有可能拿预选赛冠军的啦！其他学校也不是很强！”
见风使舵的本领用的很娴熟。
香取不耐烦：“你是乌野的？”月岛这家伙，看起来也太不聪明了点。
得到“是”的答案，香取的心情尤为复杂。
又是跟天满有关系的人么……乌养该不会就是带天满去全国比赛的教练吧，巧合的地方太多了，好心累。
“你认识天……宇内吗？”不过刚好，他到现在一直有个问题想知道。
“啊，嗯。”明光点头，“比我小一年的学弟，你认识他吗？”
宇内君跟香取认识？明光有些想不通。
香取目视前方：“算认识吧……你知道他高三为什么放弃春高比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