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好累……好累……小香取今天真是吃错药了。”
结束一天的训练，及川腰酸腿疼的跟岩泉回家，小松前辈请的假铃木却苦了他，路上他不停抱怨。
“这不挺好，你的接球反应速度都快了很多。”岩泉喜闻乐见。
“一点都不好！我是二传二传！”及川坚守自己正二传的身份。
“接球速度能变快，完全是因为小香取超级严厉，给我一种【如果接不到球就会死】的感觉，小岩能懂吗？”他突然抓住岩泉的肩膀：“在旁边看了那么久，一定发现了小香取的不对劲吧。”
“不，我什么都没发现，”岩泉将他的手掰开，顺带找机会给了他一拳：“铃木对排球的态度一直很认真，别给自己的懒散找借口了。”
“唔……”及川捂着被揍的头，不敢再多说。
岩酱被小香取洗脑了，以前都会陪他抱怨了，一个不算kiss的kiss都能变成这样，果然是处男——选择性遗忘自己也是处男。
及川：“啊！为什么又打我？”他都没说话了！
岩泉：“不知道，但总觉得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所以揍了。”眼神看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到家后跟岩泉道别，因为是邻居，及川重复说着“iwa酱拜拜~拜拜拜拜”“明天见”，一直说到岩泉回屋也没停下。
岩泉虽然一直表现的烦他，但在进屋前还是没忍住的噗笑。
“幼稚彻，明天见。”
·
吃完饭的及川坐在自己的沙发椅上，他漫无目的的发了会儿呆，然后打开地上的包包，从里拿出了一只白色护膝。
他盯着护膝凸出的那块地方，用手搓两下。
“……果然损坏了。”
尽管家里有备用护膝，但他还是准备出一趟门，反正走路十分钟就能到运动商店。
走之前原本是想带岩泉一起的，但对方正在帮妈妈做米糠酱菜，及川进门的时候，湿漉漉的米糠黏了岩泉一手。
“笨手笨脚的就不要给阿姨添麻烦啊。”及川叉腰一脸无奈样。
“啰嗦！”
没办法，只能一个人去了。
黑漆麻乌的天空下，只有路灯陪在及川左右。
短短十分钟的路，因为无聊，他想了很多。
还有几天就快到的ih预选赛，听说白鸟泽那边好像弄了个特训，学校真舍得给钱啊，小牛若肯定又变强了，但自己这边肯定变强了更多，今天的他，可是接了小香取不下于一百个的发球！
然后护膝就光荣牺牲了。
“啊啊啊可恶的小香取。”一股怒（怨）气涌上心头，原本走着的及川一下子跑起来。
那可是他最喜欢的一对护膝，承载着他从童年时期就有的梦想。
白色的护膝，上面有着由阿根廷前任排球运动员，二传球星何塞·布兰科给予的亲笔签名。
那是他在小学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得到的，然而现在……因为太小穿不上就用画框表到了墙上，跟小香取训练时弄坏的是另一双。
对，这两双护膝除颜色外没别的关系，及川跑起来只是因为无聊了想自娱自乐。
由于偶像是在自己的白色护膝上签的名，加上偶像本人的护膝也是白色，高中后的及川也开始学着偶像穿白色。
不得不说，一群穿黑色的队友中，属于他的白色才是人群中的焦点。
及川的脾气逐渐平息，此时他也刚好到达目的地。
一家新开的运动商店，听人说这里贩卖的护具平价好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管他呢，没想买的就当出来逛逛也不错。
“哼哼哼~哼哼~”
等他进店，放眼望去商店里都没什么人，毕竟快关门了，只有及川小声哼着歌，在货架间悠哉悠哉的走动。
排球护膝排球护膝~找到了。
看到护膝摆放着的位置，他加快脚步走上前。
较大的商场，商品一应俱全，在看清货架上一排排护膝的同时，及川还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浅色系的休闲装，乌黑柔顺的长发披在肩头，蓬松又不毛躁发质，看着就很好抓。
“小香取？”没想到会在这种时间段遇到熟人，他带着喜悦的情绪上前相认，但熟识的人却身体僵硬。
“……及川前辈，为了避免等下破相，我觉得你还是松手比较好。”
铃木仰着被抓住秀发的头，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刺得他眼疼。
买东西好好的，头发突然被人抓，本来今天心情就不好。
“我头发刚洗过，你这样我会很生气。”
“啊，抱歉抱歉。”意识到不对的及川慌慌张张把手松开。
实在是小香取的头发，披散的样子看起来太好抓了。
他将抓过头发的手背在身后，手指悄无声息的摩擦，好似能感受到刚才触摸的手感。
铃木没有真的生气，他今天虽然心情不好，但白天都折磨及川前辈那么久了，晚上放过对方也情有可原。
他拿下一对黑色护膝，放进篮子后询问：“前辈有什么事吗？”
连声招呼都没有，平静到仿佛他们还身处学校社团训练，而不是运动商店偶遇。
“我来买护膝，今天好累~”及川想悄悄贴到铃木身上，铃木只是望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
“哦。”
算了，随jk前辈靠吧，今天确实有些累。
“哦什么啊，不问一下我为什么要来买护膝吗？”及川看没被推开，得寸进尺的直接抱住铃木的右手臂。
晚上偶遇小香取，总觉得自己作为前辈应该做出点表示，给年轻的追求者一些希望——不用感谢。
因为手臂就是被抱着也不影响拿东西，不知道及川脑子在想啥的铃木又拿了卷运动胶带：“运动员换护膝不是很正常么。”
“运动员也有三年不换护膝的。”及川跟着挑挑拣拣，也很快挑到了合适的护膝。
看着被扔自己篮子里的白色护膝，铃木想到什么，突然问：
“及川前辈的护膝，一直都是选用白色吗？”
“初中用的都是黑色，白色是高中才换上的，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就是觉得在一群穿黑色护膝的人中，前辈的白色护膝超显眼……跟前辈本人一样显眼。”
铃木想到自己一个人坐在学校球场边休息时，经常有人从自己的视线范围内路过，因为是坐在地板上休息，他能看到最多的就是腿。
整个排球社，也就只有及川前辈会穿白色护膝了，鲜明独特的颜色，第一眼总能完整将主人的信息发给他，然后蹲下，由主人与他交流。
整个过程以及不可避免的成了习惯。
铃木这句话说到了及川心坎。
“显眼什么的，你是想夸我在球场上光彩夺目吧。”及川听完一副怪不好意思的摸头，说完还刻意吐舌卖萌，一个大男孩，半点成熟稳重的气质都没有。
“其实也还好啦，想听听我为什么换白色护膝的故事吗？”
“不要。”铃木拒绝的斩钉截铁，“不感兴趣。”
其实是听这种故事感觉太奇怪了，一种以前穿三角裤，现在穿平角裤，然后讲述自己为什么会换内裤款式的感觉。
有点变态。
铃木没把内心话说出，看及川选完护具，便提篮子去结账。
结账时还细心的把及川的护膝拿出来放货架上。
“！等等…”及川小跑跟在铃木身后，看着店员小哥很快扫码结账，铃木拿卡一刷就完事。
他很好奇：“你是这家店的vip？”刷的总不可能是信用卡吧。
“前辈可以这么理解。”铃木把卡放进钱包，看着及川的护具也被很快的扫码打包好。
“这家店是我家开的。”
店员小哥跟及川同时一愣，不过有职业素质的店员小哥很快清醒，在抽走及川手上的钞票后，迅速找零。
“谢谢惠顾！”
及川被铃木拉着走出店门，直到身后感应门关闭，他才后悔的打开袋子。
“可恶，早知道就想办法让小香取帮忙结账了……”
“前辈想勒索我？”
“也不能说勒索吧。”及川挠挠头，对铃木可爱的wink了一下，“就跟同学家是开小卖部的，同学朋友每次进店都能获得免费冰激凌一样。”
“……”对wink免疫的铃木没说话，周围空气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以至于及川不得不用咳嗦掩盖异样。
可恶，今天的小香取好不配合，这样让空气变冷真的好尴尬。
“咳咳！啊啊——”为了找回面子，他故意喊大声，试图用气势打压铃木。
“我的护膝本来还能多用几个月的，都怪某某人，让一个二传拼命接球，还一点补偿都没有。”
“……前辈还有什么事么？没事的话我先走了。”铃木选择无视刚才的话，做出一副要走的姿势。
“等，等等！”及川不得已伸手喊停。
“什么事？”手臂被抓住，这绝对是铃木最后一次耐下性子去听及川说话。
他对jk前辈的容忍度快要见底了。
但就是这么凑巧，铃木绝对想不到，及川接下来做的事会让他措手不及。
“哼哼~”先是发出二次元反派的哼声，然后准备好动作：“作为练球折磨及川大人的补偿，小香取的护膝就归及川大人了！”
说罢，及川立即扑到铃木身上，用弯腰半搂的姿势将另只手伸进对方的塑料袋。
“及川前辈！！”铃木变了脸色。
这家伙！不勒索换抢劫了！
“小香取乖乖就范吧！”及川用力扯着抓到的护膝自封袋想把它抽.出，但碍于铃木隔着塑料袋紧抓的手也很顽强，实力不相上下，两人就在小道上打闹起来。
他们有移动过自己的位置，争抢的动作放肆中带着一丝收敛，所以在路人看来，可能就是两个学生朋友在边玩边走，让人不得不感叹年轻人的活力。
不知不觉中，也许是被抢的憋屈，他们从及川抢铃木防，慢慢变成了两个人互抢。
“抢到了！”
“我也抢到了！”
闹了一路的两人气喘吁吁，身处场景已经从商场门口，变为商业街最热闹的中央广场。
铃木在喊完“我也抢到了”后，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和身处环境，他不安的环顾周身环境和人，又看着唯一熟悉的及川。
灯火通明的街道，叽叽喳喳的男人女人，刚洗过澡的身体又流出一层薄汗，头发在打闹过程中也变得有些杂乱。
一阵风吹过，脸颊旁的头发一不留神就飘到嘴唇上，他用手指刮了两下才摆脱。
当他抬眼望向及川，发现对方也在望着他，眼睛一点不眨，目光的停留好像在他眼睛往下……
最终还是匆忙打了声招呼就跑走了。
“喂！”及川阻止不了，只能看着铃木消失不见。
“……来都来了，逛完再回去不更好。”
又变回了一个人，平复好失落的心情，及川只能选择回家。
回到房间，他先从袋子里拿出今天的胜利品检查。
“咦？”
·
第二天的社团活动，青城排球馆内，铃木跟及川一左一右的坐在间隔一米的地上，相互间从换好衣服后就开始不说话。
队长铃木空跟岩泉都一副【又搞什么幺蛾子？】的表情看着他两，左看看右看看，动作出奇一致。
“喂松川，他们两个……”花卷点了点旁边松川，暗指铃木跟及川。
“他们的那里……”
松川没说话，一盒牛奶下肚，愣是没想明白及川赢在哪。
“走了，去训练了。”最后还是及川站起身，调整了一下右腿的白色护膝，大步走进球场。
铃木跟谁去，看着对方左腿上的黑色护膝，又看了看自己右腿上的黑色护膝。
一黑一白的护膝搭配，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穿，没想到在没有任何交流的前提下，及川前辈的想法会与他一样。
这种奇奇怪怪的默契，简单又暧昧。
“阿香……”矢巾看着铃木越走越远的身影，不知道对方和及川发生了什么。
但不管发生了什么，两个人的护膝，一个左边黑右边白，一个左边白右边黑，看样子同颜色的护膝还是同一牌子。
这两个人，交换了护膝？还只交换一只的戴？
黑白相间的护具，穿在两名体态美好的少年身上，排球场的活力，迸发出无限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