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一十六章
“东京塔！”
“只是普通的铁塔啦及川前辈，天空树至少等我们到了后才有。”
“我知道啦！真没幽默感啊小香取。”
青城大巴在东京一处郊区位置停下，行驶的途中，车内一群人跟小孩似的各种吵闹，其中以及川为首的人更甚。
香取没空跟及川拌嘴，坐他旁边的京谷从上车以来就有些晕车，刚才一直靠他肩膀上缓解车内颠簸。
“京谷，马上要下车了。”他推了推身上的京谷贤太郎，对方闭着眼睛，睁开来还是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及川双手搭在椅背上，撑着下巴道：“哼嗯——关系真好啊，小香取什么时候跟小狂犬关系那么好的？平时也不见你们两个在一起说话。”
“少管别人。”岩泉用随身携带的排球月刊，打了下及川屁股。
而香取在回答问题与翻白眼之间选择了礼貌回答问题：“都是同社团的新生，哪有什么关系好不好的。”
及川捂着被打的屁股，作死心不改：“除了小矢巾跟渡他们，小香取在排球社也没其他朋友了啊，好可怜~”
岩泉转过头：“阿香，如果你看不顺眼打及川的话，我不会拦你。”
渡亲治则是从香取位置后面伸出脑袋，很不赞同的对及川说：“前辈，香取在班上朋友很多的。”
香取抬手点了点渡的和尚头，沙沙的手感摸起来还是那么微妙：“没事，及川前辈说的也没错，我的朋友够多了，也不需要去交新的。”
“唔，有多少。”及川不服气的伸出手：“一只手能数完吗？”
“emmmm我想想，阿秀跟亲治……京谷也算一个。”香取看着京谷望向他的可怕眼神，虽然他并不怕，但还是顺口把对方加了进去。
仔细想的话，他在青城好像确实没几个朋友，矢巾跟渡还是上高中前认识的。
香取没什么交往新朋友的动力。
“前辈里也有一个朋友。”他想起来。
“哎！前辈里面么？”及川一下子激动：“咳咳咳……谁啊，能那么幸运跟小香取成为朋友。”
会不会就是自己？！
及川有些期待，虽然预选赛结束后，他变得比以前更爱为难香取，毕竟之前两人都互换对手言论了！
但万一呢，万一小香取说他为数不多的朋友里有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如果真的答案是他，他要摆出什么样的表现，才能显示自己意料之中的随意呢~
及川越想越骄傲。
小香取估计也是知道现在的他们做不成情侣，所以才会想说朋友的吧哼哼~他明白他明白，善解人意的及川大人不会嘲笑小香取的，就让大家成为感情要好的朋友也很不错……
“是花卷前辈。”香取捏了捏鼻子，冷不丁来了句。
他好像又闻到了某种甜甜的气味，是从及川前辈身上传来的。
及川：“……哎？”
“喊我做什？”花卷听到有人喊自己，粉红色脑袋在一堆座椅靠背中左右摇晃，然后起身朝后方向看，与及川不可思议的眼神相撞。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朝及川比了个耶。
“你们什么时候成为朋友的！我怎么不知道？”及川看起来超不开心。八壹中文網
等等是花卷吗？花卷这家伙什么时候跟香取做朋友的？他不是天天跟自己还有松川待一起，什么时候偷跑的！
不对，花卷有段时期好像确实总爱跟香取搭话，难道是……！！！
“emmmm……”花卷想了想：“从我跟阿香借钱后成为的朋友吧。”
松川打岔道：“借钱你不应该是吃完债主吗？为什么是朋友？”
“嘿嘿~当然是发生了某些事。”花卷笑而不语，不再解释什么，坐下来马上拿出耳机听歌。
松川开始好奇。
“我呢？”及川不服气的问香取：“我算小香取的什么？”
他问的可以说是很直白了，岩泉都说他像幼儿园小孩。
及川彻看着香取，香取也看着及川彻。
车子很快停在了目的地，香取笑了一下：“前辈当然就是前辈啊。”
及川最后是臭着脸下车的。
超级敷衍！！
“不坦诚的小香取，难怪朋友那么少。”他嘴里嘟囔着不愿承认的话，与香取擦肩而过。
香取当然听到了及川的牢骚，他思绪翻滚。
朋友啊……
下车后，铃木前辈第一时间整理自己的行李和衣服，跟大家洗完澡后，在大通铺里听教练讲明天比赛的注意事项。
教练说的话香取一句也没听进去，他拿着手机，在铃木队长身后悄悄发短信，短信发完的那一刻，香取心底有些患得患失。
他以前也是有很多朋友的。
·
全日本高中综合体育大会ih比赛，地点，东京体育馆会场。
距离开幕式还有两小时，体育馆的走廊大厅内站满了来自各个地区代表学校的球员。
“走进来看感觉更大了……”小松伸一看着人山人海的体育馆，表情惊呆：“比仙台体育馆大太多了。”
花卷也好奇东京体育馆的各种建筑：“这种地方阿香是不是来过很多次了？”
“……啊？”摆弄手机的香取后知后觉花卷在问他：“没有，我也就小时候来过这里几次。”
松川有些奇怪：“初中比赛时候不是经常来吗？”
“初中……那时候大家比赛都是在代代木体育馆。”说着，香取环顾四周一圈，嘴里小声道：“今年换成了东京体育馆啊……不知道他们认不认路。”
“小香取，从下车开始你就在摆弄那个手机，里面这么大，小心掉队后找不到我们。”及川注意到香取一直拿着手机，他一边批评香取的行为，手很自然的搭上对方手臂。
“这样就不会走丢了。”及川撇过头，不去在意自己这稍显变扭的举动。
“啊……”香取察觉到及川变扭的关心，不好意思的解释：“抱歉前辈，人太多了我回不过来。”
“回什么？”及川被他说的话吸引。
人太多？小香取在跟谁发消息？一群人？
“emmm……就是，”香取正想回答及川，但他突然看到远处的什么，马上甩开及川的手跑走。
“抱歉前辈！队长，我等下会自己回来的不要担心。”
被甩开的及川：“哈？！”
铃木队长很淡定：“没事的及川，我们跟上去就好了。”
一台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贩卖机旁，黑川放入纸币，选好自己的食物后，慢慢等待巧克力的掉落。
手机里铃木发给他的消息黑川是一点都不想管，反正有赤苇他们在，听说福永今天也来，他完全没有必要去见那个讨厌鬼。
“我又不想他，干嘛要刻意去见面啊，几个月前不是才见过么。”黑川拿出掉落的巧克力，嘴里喋喋不休。
“我一点也不想铃木。”
“森我想死你了！！！”
刚准备拆开巧克力的黑川森，被突然出现香取转过来一把抱住。
“！！！松开！！铃木你给我松开！”
黑川除了刚开始时还愣了一下，在发现对方是铃木的那一刻，他脑袋里想的全是推开对方并打一顿。
“还有，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叫我森！！”
奈何黑川无论怎么反抗，香取的力气太大，他发现自己完全挣脱不开。
该死，这家伙真的长好壮。
“阿香，别这样抱黑川了，他看起来有些难受。”
就是故意让黑川难受的香取听到声音，很快松开手里的黑川。
“哈哈哈抱歉黑川，我太开心了，你没事吧？”
“铃木你个混蛋……”
香取笑嘻嘻的不去听黑川后面的话，转过身抱住另一个人。
“好久不见，京治。”
赤苇京治回抱他，比初中时期要更加立体标致的脸，带着对相遇后的满满笑意。
“三个月没见，阿香还是老样子。”
*
距离赤苇升上枭谷高中，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
他坐在教室里，看着窗外的天空。
枭谷学校环境很好，周围同学都很友善，排球社团训练量虽然很强，但刚好在赤苇身体能够承受的范围内。
初中合宿认识的木兔前辈意外也在这里上学，对方总会缠着自己给他托球，虽然过程很累，但习惯后也会觉得能够进步的自己很不错。
木兔前辈是个很耀眼的人，跟香取很像，但木兔前辈没有那么多心眼。
……
赤苇收回目光，把注意力都击中在手中的课本上。
真狡猾啊，阿香，把我们丢在东京不管不问。
每周按次发的日常短信，亲近又敷衍，像完成任务那样，只是为了营造出还想念他们的虚伪假象，但他们又不得不接受。
因为这是他们生活中唯一能有所交流的手段了。
真狡猾。
·
“你直接问他不就好了嘛。”
周末，便利店的用餐区内，黑川森叼着勺子，将撕开的芝士碎倒进煮好的泡面里。
“电子信息间的交流本身就存在误差，虽然我也觉得铃木转学却不告诉大家肯定有逃的成分，但他应该没有赤苇想的那么严重。”
“一个自私鬼是不会天天浪费时间发信息，就为了维持「我们还是朋友」的假象，我们没有什么是能给他的，赤苇，想知道什么就去问他吧。”
赤苇：“……手机上问他吗？依旧用电子信息的方式向他询问？”
黑川听出赤苇在钻牛角尖，他搅了搅杯子里的泡面，让融化的芝士包裹住每一根热腾腾的泡面。
“跟他说很想他，如果能见面就好了。”
赤苇否认的很快：“不可能见面的，宫城跟东京离那么远，谁会没事从一个地方跑到另一个地方来。”
而且说白了，他们的关系也不过是小学跟初中时关系要好的同学，仔细想想看，这些关系在毕业进入到社会后，基本相当于「记得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emmm……我们才高一，现在想毕业后的事情会不会太早了？”黑川喝了口面汤：
“说说呗，你又不会失去什么。先说明一下，我是不会去问的，因为我并不在意铃木他怎么想，井闼山是个不错的学校，我在那过的很好，而且，大家以后都是会在赛场上见面的，我有耐心等到在赛场上打败铃木的那天。”
赤苇：“……”
原本都是一个初中的伙伴，一个去了外地，一个在井闼山，一个在枭谷，一个在音驹，还有一个原本要去户美，结果因为放假出去旅游遭遇车祸不得不休学的小倒霉蛋。
“福永在音驹过的怎么样？”赤苇岔开话题。
黑川：“还不错，今天好像因为社团搞活动，所以没能跟我们出来。”
·
夜晚，赤苇躺在床上，家里依旧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人。
【“跟他说很想他，如果能见面就好了。”】
他真的要按黑川说的去做么……
赤苇打开手机，看着他和铃木最近几天的聊天记录。
上课、写作业、社团里的前辈很麻烦……
都是些看起来很快乐的琐事，但赤苇越看越感受不到里面是情绪，就像黑川说的，电子信息间的交流本身就存在误差，所以在思索良久后，他还是告诉对方。
【想跟阿香见面】
信息发过去有一会儿了，手机没动静，赤苇已经后悔到想删掉这段话，但短信已经过了撤回时间。
这对赤苇来说简直是恐怖故事。
“叮铃铃铃铃——！”
香取那边直接打电话给他，赤苇拨开来点，心脏都在发抖，脑海中只想着等下应该怎么向香取解释。
“果然……”
香取的声音还是跟以前一样清脆，但又带了写变声期后的低沉。
赤苇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跪坐在床上的他怡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京治你家人在家吗？”
“不，不在的，他们出差了。”
“ok~那我今天去你家借宿，帮我准备一下床铺。”
“啊？嗯……”
听到赤苇答应，香取便挂断了电话，换衣服准备出门。
赤苇听着电话里头的忙音，大脑发懵。
阿香刚才说了什么？他刚才应了什么？
来他家？
他们应该一个在宫城一个在东京吧？
赤苇迅速给对方回电话。
“阿香你现在在哪？！”
“去高铁站的路上！”香取动作很快，穿好衣服的他已经坐上了去高铁站的出租。
“不不……你是打算坐车来东京吗？大晚上？”
“嗯！现在新干线还没关门，应该有去东京的高铁。”
“为什么？！”
赤苇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管理，太胡来了，难道就因为自己说想跟阿香见面？
“为什么？”
香取的每一句话都牵动着赤苇的心。
“因为，我超想跟京治见面啊！”
这是真话，上高中的香取一点都不开心，新男友，新前辈，新同学，这些都很麻烦，让他很难不去想以前的小伙伴。
赤苇只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什么射了一箭，以至于后面什么招平黑川名字什么的，他完全没有听进去。
这太疯狂了。
到底是因为他说想见阿香，还是因为像阿香说的，对方想见自己，这些对赤苇都不重要。
他马上要跟香取见面了。
香取变化很大，对方从以前就是个子很高的类型，但那时的身材要更纤细，现在身体则是各方面都要强壮不少。
开门被埋胸的赤苇深有体会。
“去找招平跟黑川吧！我没有发信息给他们，所以能给他们一个惊喜。”香取看起来很兴奋，他抓着赤苇的手晃来晃去。
“先去找招平，我知道招平房间有个地方可以爬上去，等招平看到我们的时候一定很惊喜！”
香取的面孔泛着兴奋的红，浑然不知身旁有人因他的存在而悸动。
真是可怕的阿香。
赤苇握紧他的手，逐渐平稳的心跳，又开始有了不一样但熟悉的感觉。
太可怕了。
*
香取：“招平等下也会来看比赛吧！”
“嗯。”赤苇忽略香取新队友不敢置信的眼神：“他说他要接人，可能会稍微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