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兄妹三人自然没有异议,虽然叶岁的提议听起来惊世骇俗,但这确实是目前的最佳方案,再加上他们对叶岁有足够的信任,自然同意了。
南宁笙略微犹豫了下,也咬牙答应了。
拼了!
时间异常紧迫,几人回去休息了一晚,简单收拾了一下,隔天就赶到学院门口集合,此时所有人身上都穿戴有用玄武石打造的内甲,护腕,护膝。
叶岁一起来就开始佩戴内甲,刚套上去就猝不及防地险些被内甲压到地上去,勉强扶住了桌椅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在下楼用早膳时,与江悟一同僵硬且艰难的动作还把恶阁的师兄师姐们逗得笑到不行。
装备上玄武石的每个人步履沉重,每一步都要用出吃奶的劲儿,才能维持着身体平衡而不至于出洋相。
叶岁早早地站在原地,裴修朝她的方向走来,只见他左手一个龙宴宴,右手一个凤沉雁,龙宴宴整个人软若无骨似的攀附在他身上,凤沉雁脸上强撑起笑容,维持着表面的体面,手上却死死地拽着裴修。
而裴修呢?他步履沉重,虽然面无表情,但额头上布出的一层细汗早已暴露出他的吃力。
然后是江悟,叶羽,两个人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步履却比以前慢了不少,连动作都迟缓了几分。
后面紧跟着叶临渊和叶羡鱼,叶临渊左臂被叶羡鱼死死地扯着,脸上挂着无奈且纵容的笑意,这身内甲对他来说虽然也吃力,但是至少不会很狼狈。
最悲惨的莫不过是南宁笙了,她全程需要跟她要好的小姐妹一路搀扶过来,叶岁见她实在受不了内甲的重量,就允许她卸下护膝和护腕。
当她拆下来时,掉到地上,发出了沉重一声闷响,足以见光是一个护腕就有多重。
众人:……
长老们看到这么歪歪扭扭的一群人,嘴角抽了抽,一时间静默无言。
这样真的可以吗?
最后是慢慢悠悠的沈星碎,他还有闲情逸致朝他们招手,悠哉悠哉地把手背到脑后,看样子就十分欠打。
“你真的穿了吗?”叶岁狐疑地看着他,直接上手去摸——从纤细的手腕一路摸到明显有八个硬块的腹部,吃尽了人家的豆腐。
好吧,人家真的穿了——还一件不落!
“叶子。”沈星碎摸了摸她的头。
叶岁咬牙,要不是她现在的手还抬不起来……她一定手刃沈星碎!
“我要走了,”沈星碎说道,眼底闪着复杂的光,“我会尽快在大赛之前回来,嗯?”
叶岁的心里沉了沉,脸上的表情微微僵硬,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会难受了一瞬。
她死鸭子嘴硬,“走就走呗,反正这里的事又不需要你。”
沈星碎又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无视小姑娘快气得发红的脸,“好了,走了。”不再说什么,朝裴修等人颔了颔首,不远处传来一声马的嘶鸣声,被三匹长着翅膀的马拉着的马车缓缓下降,尊贵而奢华。
沈星碎进入马车前,神色复杂地盯着小姑娘,想要说什么,又作罢,直接进了马车。
天马一声嘶鸣,腾云而去。
“居然用天马拉车?还是用三头?这沈星碎究竟是何身份?”叶临渊看着远去的马车,一脸复杂。
天马是一种极其珍贵的飞行系魔兽,可腾云驾雾,一天飞行几万里,且天马的气性相当高傲,几乎不会允许别人骑在它身上。
可是——沈星碎居然用三匹天马给他拉车?
若是家世相差过大——他们叶家护不住小姑娘怎么办?他看向呆呆地望着马车方向的小姑娘的侧脸,叹息道。
叶岁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沈星碎的背影,直至看不见。
“走吧。”叶岁甩了甩脑袋,不再让自己的心情变得沉重。
告别长老们,拒绝了他们送行和乘坐马车的要求,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深渊森林。
他们一路上怪异的步伐和相互搀扶的动作吸引了路人奇怪的目光,好像在看一群神智有问题的人。
婉拒了无数次要帮忙的热情过路人,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复杂,默默带起了白色面纱。
实在是太丢人了!
顶着一路上异样的眼光,终于颤颤巍巍地来到了深渊森林。
刚走进去没几步路,就与一个人正面撞上。
那是一个脸上有数道刀疤的男人,身约莫九尺,他眉眼粗犷,络腮胡,背上还扛着一把大刀,十分骇人。
众人已经累的不行了,正打算卸下玄武石。前面的叶岁见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急忙刹车,不料身上的内甲过于沉重,一下失去平衡,向前趴去。
而后面的众人本就是一个拉一个,最前头的到了,就像多米诺骨牌似的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去。
就连硬撑着充当顶梁柱的裴修和叶临渊也被一把扯了下去。
短短几秒内,横横竖竖地趴了一大片。
由于玄武石过于沉重,众人只觉得背上压了一块千斤的石头,压得他们站不起来,只能狼狈地维持趴在地上的动作。
壮汉:……碰瓷呢???
“滚滚滚,小孩子来这干什么?是你们该来的地儿吗?过家家找错地方了吧?”壮汉很不客气地开口。
“我们是来这历练的!才不是来玩的!”叶岁脸朝下,本来应该是很有气势的语气,却显得有些好笑。
壮汉乐了,蹲下身一把她提溜起来,放好在地上。“就你们这几个小鬼呢?不怕我把你吃喽?你知道我是谁吗?”壮汉装作一脸阴沉沉的样子,想要吓唬她,“我可是恶人谷的人,你知道恶人谷吗?”
哦?还是亲戚呢?
“我才不怕你——也不怕恶人谷呢!”叶岁挑了挑眉。
“你这小姑娘胆子还挺大,说说吧,为什么不怕恶人谷啊?说得好,我就不吃你。”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恶人谷的人呀!”叶岁难得有些孩子气,可能是因为她觉得眼前的壮汉有她爷爷的影子,一样的身材魁梧,一样的凶悍面庞,所以格外亲近。
“呦呵,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恶人谷的人?”
“据我所知,恶人谷并不在深渊森林,而且就算你是恶人谷的,我也不怕你,”壮汉魁梧的身材,凶悍的脸都可以吓哭小孩了,叶岁却一点也不害怕,“我可是恶人谷的弟子!”
“哦?这么说,你知道恶人谷在哪?”壮汉来了兴趣。
“我知道——我也不告诉你!”叶岁歪着脑袋,对他扯出一个坏坏的笑。
“呦呵——你这臭小孩!”壮汉直接把坐好的叶岁摆回了原先脸朝下的位置。
叶岁:……
壮汉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一个用绳子拉的木板,把他们一个个整齐地放在上面,然后直接拖走了。
众人:……
弯弯绕绕地走了一段路,几人胃里吃的东西都快颠了出来,总算到了一个神似村落的地方。
从他们一路被拉进来,就有人向壮汉打招呼,“呦——恶狼,今天战果还挺丰盛,这是十头——小乳猪?”
“去去去,捡到的几个小破孩。”恶狼朝几个起哄的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叶岁注意到,这些人都长得凶神恶煞的,而且周身萦绕一股淡淡的血腥——他们的手里都沾染过人命!
他们又被恶狼拉到一处帐篷内,里面烧着柴火,十分温暖。
“这个小丫头说她是恶人谷的弟子。”恶狼指了指叶岁。
“哦?”坐在上方头也不抬一下的男子闻言,这才抬起了头,看到整整齐齐趴着的十人,嘴角抽了抽。
“这是……”什么奇怪的礼仪吗?
恶狼恍然大悟,上前把人一个个扶正,于是众人连忙卸下内甲和护膝护腕。
看来是他们操之过急,现在的他们还太弱了,展示受不住玄武石的重量。
叶岁循声望去,那是一个十分温文尔雅的白衣男子,长得白白净净,看着就与这凶神恶煞的地方格格不入。
“小友,你真的是恶人谷的弟子?”白衣男子双手撑住自己的下巴,一脸若有所思。
“嗯。”叶岁方才情急之下为了自保告知了恶狼自己的身份,到这之后自然不能否认。
“那可否告知我三长老娶妻了没有?居洲长老的药剂是否更加厉害了呢?还有粟书长老的阵法……”白衣男子一脸真挚地说,仿佛特别关心他们的近况一般。
叶岁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三长老明明是姑娘家,如何娶妻?居洲九师父擅长的是阵法,粟书大师父擅长的是兵器。”
自从上次九位长老死皮赖脸,用尽浑身解数让叶岁叫他们师父之后,叶岁就一直用师父来称呼他们了。
“你果然是恶人谷的弟子!”白衣男子眼前一亮!激动地站起身走下来,一点都不见刚才的温和和疏离,“我是你十师父啊!”
叶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