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人主动去打头阵,我心里自然窃喜,胖子却感觉风头给人抢了去,大感跌份,只是秃鹰毕竟属于专业人士,在这方面胖子也不好去争。
前方的三位中老年中,朱佑堂左顾右盼,巴不得早点找到出口好立即逃得生天,李耀祖已被吓破了胆,只是有点机械地跟着大部队,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是应该做些什么,唯有李老鳖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走地不急不徐。
我一直觉得这个老头不简单,虽然不见他在危急关头有什么重大的立功表现,不过一路过来遇到不少危急状况虽然偶尔慌乱却从未失了方寸,给人一种留有后路的感觉。
前方的秃鹰果然了得,我们还在栈道上缓缓行进呢,他就已经探索了前方的两个石室,立即给我们打了手势,示意安全,自个却继续往前始终与大部队保持距离,似乎是怕发生紧急情况我们会拖累他似的。
后方的人马见到手势后赶忙跟上,待经过那两个石室时众人都不由得往内瞅了一眼,这些石室果然一个比一个有料,前一个石室除了例行的一群石俑外,居然还出现了不少的青铜类鼎器和案台,而后一个石室虽然看上去凋零了很多,但是由于布局上并没有被扰乱过,我们还是明显地能够看到不少的地方有着黑褐色的渣状痕迹。
这些痕迹之前我们也有所了解,是一些铁器氧化后所残留形成的,在那个时代,铁器刚出现不久,它的硬度和韧性都远强于青铜器,所以当时的价值是绝不低于青铜器的,在这里能看到这么多的铁器痕迹足以说明这个墓主人身份非同一般。
过了出现铁器的石室后,就连栈道也开始出现了一些跪伏在地的石人俑,而随着人俑的出现,栈道也被进一步地拓宽,右侧岩壁上出现了一条开凿的小凹渠,我拿手电一照,就见里面黑乎乎的,也不知道被涂抹了一层什么东西。八壹中文網
李老鳖边走边跟我解释:“这是镇墓火龙,里面都是些易燃的高油脂物,是一种长明灯的放大版,虽然此间构造不能燃尽墓内空气,想来在当年它的象征意义更大过于实用的。”
我和胖子一路走来受了李老鳖不少“教诲”胖子连忙请教:“老爷子,我看你门道清的很,您该不会真的是那传说中的倒斗行家吧?哎,这要论起来,您是哪一门派呢?”
李老鳖连连摆手,脸色神色不见任何变化:“哪有的事,老夫祖上所传那点手艺难登大雅之堂,也只是勉强糊口度日罢了,真要碰到那四大门派的高人还不叫人笑掉大牙。”
我心中悚然,一直以来我也看过不少关于倒斗的小说,但我也只当是志怪小说来看,从没想过现实中真的存在那些门派行当,这会听李老鳖话中的意思,显然摸金、搬山、发丘、卸岭这四大派是真的存在,而且身份不低。
李老鳖见我和胖子对这些事颇有兴趣,他本身就是嘴巴闲不住的人,于是便顺口跟我们唠了几句:“像老夫这样的在行当里也属于后辈了,单从倒斗来说的确以那耳熟能详的四大门派马首是瞻,到得清末时倒斗更是发展到了空前的繁荣期,这行情一好啊,三教九流也就都往里头扎,尤其是其中的发丘、卸岭二门,从北边吃刀口饭的胡子到南边做局的相爷纷涌入伙那是难以枚举,正可谓盛极而衰,到得民国后期倒斗的营生已难以养活庞大的群体,加上人才凋零也难有支撑局面的人物,这才又分了家,像老夫这些小门户的家族也学了些手艺,这才立足至今。”
他说到这,稍前一些的朱佑堂回头冲他一拱手:“李先生这是谦逊了,这年头还能掌握六十四天卦的,除了先生我还真没再听说过有其他人了。”
李老鳖却是一副惭愧的神情,舔了舔嘴唇:“六十四天卦老夫家族所传也不过寥寥十余卦象而已,其他皆是只知其象不知其解,好在家中所传手艺未曾落下……”
正当我和胖子听得云里雾里之时,前方的雷子却突然跑了回来:“前面有点情况,山体以前出过塌方栈道塌了一截,我们看看能不能找些材料垫垫让大伙过去。”
出于好奇,我立即上前去看,只见前方十余米处果然出现了断头路,栈道到了这里被截断了约莫五米左右,好在断崖的中部仍残留有两条伸出约一米多的黑色石梁可以作为支撑点,否则要在上坡的栈道上靠跳跃能力跨出五米的距离实在是有些天方夜谭。
在看到那些石梁的时候,我也立即反应了过来,原来不知从哪里开始,原本嵌在岩壁内的栈道已经绕出了山腹,如今的栈道是都是靠钉入岩壁的石梁支撑的,只是我们一路走来都没仔细打量脚下直到现在才发觉。
秃鹰已经靠着自己的身手跃了过去,正在前方找材料铺桥,我虽然也有把握连跳过去,但是看到断崖下方的岩壁上有不少寒气森森的六棱水晶柱立即就打消了强行跃过去的想法,只得跟着胖子去石室中找材料搭桥了。
谁知这两个石室看上去很有货,当我们走进去仔细查看了才知道,里面的东西也是以石器为主,偶尔能见到一些青铜器的残片也已是腐朽不堪更别说最容易锈蚀掉的铁器了,石室角落处还有一些青瓷和陶罐,只是看着做工粗糙,而且我们主要是以找长物为主,也就没人去关注它们了。
我们原本是想找一些金属类的长条物件作搭桥用,但目力所及处唯一长度高些的也就是那些常人大小的石人俑,可惜这些人俑大多佝偻着身子或跪倒在地影响了高度,若拿去当桥梁使用长度仍是不足。
后来还是雷子提了个醒,我们所走的栈道本身就是用石块铺成的,可以来一个拆东墙补充西墙的办法,直接在栈道上取材,可惜栈道上的长条形石块虽然符合我们所需,但是这些石块之间黏了一层黑色的胶状物质,非常紧密,根本无法将单一的石块取出来,胖子只能从后方栈道的栏杆上拆卸了几根护栏下来。
这些护栏都是近乎三米长的石柱通过打孔垒砌而成,拆卸起来非常方便,为了避免石柱滚动导致桥梁不稳,我们特意选了几根方形的石柱,试过了承重,这才取了去用于铺桥。
胖子由于力气大,一早就承包了铺趟石柱的任务,这些石柱每根都有百来斤重,也只有胖子这种天生神力的人才能一根根地伸探出去,将石柱架在石梁上。
这种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小石桥走起来最忌讳往下方看,往往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去瞧上一眼前方的落脚处,但大多时候都是凭着感觉探着走。
由于害怕人多压断了小石桥,我们尽量分散开来保证到不会有两个人同时站在同一段小石桥上,胖子因为着手铺桥的原因,当桥铺好的时候他自然第一个就过去了。
雷子、罗烈自然不在话下,轻轻松松就走了过去,朱佑堂虽然体型大些加上接连的奔波脚下有些虚浮,但走过小石桥也是有惊无险。
最不济的就要数李耀祖了,他到现在虽然也没受什么外伤,但连番的惊吓已经让他显得非常萎靡,这一小段石桥栈道他居然在上面接连停了两次,要不是右边还有石壁可以扶一下,我真心觉得他不可能过得去,直到他快通过的时候要不是罗烈伸手接应了一下,我真怀疑他会第三次停下来缓神。
我落在了最后面,走在这石桥上只觉得脚下也没有那种如履薄冰的感觉,加上右手边的石壁距离适当,可以搀扶着走,远没有之前在山上走栈道那般凶险,这些石柱我们都试过它的承重,所以也不担心断裂的问题,刚开始因为李耀祖还没下桥,我前面的李老鳖也只得慢慢跟在他后面,而我自然也快不了。
走在石桥上,只觉得右手触碰到的石壁居然有些软,那灯光一照才发现这附近石壁上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黑色胶状物,有些像是沥青,联想起之前所见的巨鼎内的黑液似乎是同一种东西,只是这里的已经硬化了。
我不由自主地将手电灯光顺着这黑色的墙壁往上看,这些墙壁本身也黑乎乎的,灯光到了远一些的地方根本就分不清究竟还有没有这种胶状物。
这时就听到对岸的胖子轻咦了一声,开口说道:“咦,刚才在下面看到的那块白色的东西呢?”
由于之前的栈道一直都内嵌在山腹中,抬头根本无法看到外面的东西,所以一直也没去留意。
这会听胖子这么一说,众人纷纷拿起手电抬头去看,几支手电的灯光加持下就见约三十米的高处已经能看到岩顶了。
就见上面怪石嶙峋,倒垂下不少石柱,许多石柱上还露出一些晶莹的水晶石,岩顶下方果然有着一圈宏伟的建筑群,由于角度的关系并不能看到太多范围,但光是探出石壁悬空的建筑就足以让人叹为观止。
那些建筑坐落在外延的巨石上,有些则类似于悬空寺的方式,以石柱支撑的方式搭建而成,而那些石柱都落在了下一层的栈道石梁上,乍眼看去连上栈道就好似有两层一般。
众人只看地眼冒金光,就连萎靡不已的李耀祖似乎也打了鸡血一般,直起了腰杆,两眼死死的瞪着上方,恨不得马上就能上去搜虐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