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苏寻这么一说,男子愣了一下。
这才注意到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他一个瞬移过去检查了尸体,转而态度180°大转弯。
回到坐骑旁边上去就是两个嘴巴子给了那猛虎:“你这只馋猫,又闯祸了吧?我们青翼宫的名声都被败坏了!
你还敢恶人先告状,那小丫头年纪轻轻被你踩死,你说说看,该如何惩罚你!”
猛虎伏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化身一个小男孩跪地抱住了那男子的小腿。
“少来这一招!”
男子甩开小男孩,怒道:“你闯了祸,撒娇就没事了?人命关天,你无辜伤人就应该接受惩罚!”
小男子意识到自己错了,连连磕头道:“主人,你就饶了我吧。真不是我的错。
要不是她们半夜想闯上山,那个女子还踩死了我们三山中养着的三颗金凤蛋,我怎么可能追杀她们。
您不是说过,金凤蛋,比人命精贵多了吗……”
“等等……”
男子突然神色紧张了起来,一把揪起他的衣领问道:“你说的是在山中玄门洞里的那三枚金凤蛋?”
小男孩委屈地点点头。
男子二话没说,迅速去寻找那金凤蛋。
苏寻抱起绿萝,也跟了过去。
此事估计不是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现在贸然离开恐怕就没机会上山了。
过了一会,绕了好几条路之后总算是到了那个“玄门洞”的洞口。
这个洞穴不大,但是也算隐密,被一些藤蔓遮掩着。
男子进去之后便听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而那小男孩也擒住了蓝衣女子,瞟了她一眼:“你死定了,这个洞穴你也去过!”
蓝衣女子此时已经瑟瑟发抖,她浑身打颤,想要离开。
可紧接着,几人莫名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将几人都吸进了洞里。
进洞之后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非但不是乌黑一片,里面还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整个洞穴有两个副洞,里面也是透着光。
甚至这洞穴里面还有着“盆栽”?
主洞大约七十多平米,摆放了三张床,中间摆放的一个大桌子,最里面靠墙处堆砌了一个茅草堆。
男子便在那茅草堆前面发呆。
甚至,苏寻有听到哭泣声。
蓝衣女子突然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她连连磕头说道:“我们没有要故意踩碎那蛋,我们只是……只是……”
她颤颤巍巍地从自己的一个小乾坤袋里面掏出两颗手掌大的蛋说道:“我们只是好奇那是什么蛋,想抱回去养来的。
谁曾想一不小心就打碎了其中一颗……
真的不是故意的……道长饶命,放了我吧……”
男子听说还有两颗蛋活着,立马转身过来一个瞬移夺走了她手中的两颗蛋。
小心翼翼地放回去后,说道:“你们两个简直罪恶滔天,依照青翼宫的规矩,凡是伤害金凤蛋者,必须处以极刑。”
说着便准备动手。
“前辈且慢。”
苏寻阻止道:“前辈,偷蛋且踩碎蛋的女子已经死了,而她护住了这两颗蛋,不应该以同罪处理吧。”
男子怒视着苏寻道:“你又是谁?刚刚你说了她们是你的同伴,看来想盗走金凤蛋的,你也有份。等我杀了她,你也必须受罚。”
“前辈尽管罚我便是!”
苏寻毫不畏惧道:“前辈,素闻青翼宫以仁德众爱为守则,与四方仙盟交好。晚辈前来,也是敬仰贵仙盟王鹤之,前来与之请教一二。
贵盟王鹤之与我师父江慕寒也是多年好友,前辈莫非就不顾及仙盟之间的友谊吗?
况且,此女子上山来是因为迷失上山之路才会误闯这洞穴。
两人盗取蛋本无恶意,误伤了其中一枚也已经遭受到了报应。
现在剩余两蛋完璧归赵,前辈又何必继续追究其责任?”
听到王鹤之这个名字,男子犹豫了一下。
随后问道:“你们都是江盟主的门徒?”
“不是。”
苏寻解释道:“那位女子乃是潇湘馆之人,潇湘馆向来对门派弟子看重。前辈的坐骑已经杀死其中一人替凤凰蛋报仇,又何必继续结仇?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潇湘馆多年来与贵盟友好往来,前辈此时是否可三思而后行?”
男子再次犹豫。
他看着眼前这个小年轻人,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王鹤之本就是仙盟中有着一定地位之人,自己也得罪不起。
而且这小子又是江慕寒的门徒,贸然处理这些事情伤了两派的和气也不划算。
看他的气势,天资定然不凡,他也的确没有什么过错。
而潇湘馆与青翼宫结盟多年,向来属于和睦的两派。
她们的弟子犯错可以交给她们师门,自己私下处置的确也不妥当。
思来想去,男子便开口道:“尔等贸然闯入我派,也没打个招呼自己胡乱上山,本身就有错。
现在打碎凤凰蛋,既然是潇湘馆的人干的,在下自然会把肇事者交到潇湘馆处置。
小子,你既然要找王门主,就速速离去。再晚半日,恐怕他就要下山游历了。”
“啊?”
苏寻赶紧拱手道:“请问前辈贵姓,今日上山匆忙又不熟路,还请前辈指路。”
男子随手一挥道:“我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巡山道长而已。免贵姓何,你也不用记着。”
说完,他看向小男孩:“小花猫,你把他送到王门主那去,这里你不用管了。”
“是,主人。”
小男孩嘿嘿一笑,很快把苏寻领了出去。
出洞后,便化身猛虎驮着苏寻和绿萝一路狂奔。
小花猫并非一个记仇之人,一路上飞奔,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经把苏寻和绿萝送到了外峰的顶端。
顶端,有着连接内山的铁链,它毫不畏惧地踏足而上。
这种高度,俯瞰底下都会让人毛骨悚然。
好在小花猫步伐沉稳,虽然走得没那么快,可也是超出常人正常跑步的速度。
上了雪雁峰后,小花猫说道:“王山主在雪雁峰的雁峰三号山,我们平时叫他三门主。中间最豪华的殿便是他的住处。
我还要陪主人送那个坏女人去潇湘馆,就先告辞了。”
说完,小花猫将苏寻二人放下,飞也似得跑了。
此时的绿萝已经修养完毕,身体恢复正常。
两人到了山门门口时,两名穿着白衣红边的女弟子挡住了去路。
其中一名个子稍微高一点的女子问道:“来者何人,可有拜帖?”
苏寻拿出师父的家书给那女子后,她的态度更端正了:“原来是江盟主的徒弟,久仰了。我这就带你去见门主。”
说着,已经主动引路,带着苏寻二人一路走过各个殿门。
一路人各种师兄弟打招呼都很有礼貌。
大约走了两里路以后,便到了最豪华的大殿殿门口。
女子进入通报了一番后,便来了两个穿着银灰色衣衫黑边的男弟子把他引了进去。
没进门之前,苏寻还在琢磨着这位师父好友王鹤之会不会是一位身形高大,仙风道骨的修士。
可进了殿门之后,一看背影,完全颠覆了自己的想像。
只见那座椅上,一个白胡子矮老头翘着二郎腿侧倚在那上面吃着瓜果。
而他的一身装扮,穿的很随性,紫色与蓝色相搭配的绸缎衣裳,腰间除了玉佩腰牌还有一个酒葫芦。
即便是隔了有十几米,也可以看出他那微醺的眼睛,显然昨晚喝了不少酒。
王鹤之见到苏寻进来了,只瞟了他一眼便说道:“臭小子,你来的真不是时候,随便找个位置坐吧!”
苏寻知道他的“不是时候”是什么意思。
便微笑着拱手道:“王前辈,晚辈苏寻前来叨扰,让前辈不能及时下山游历,实在是不应该。不过,晚辈特意从玉笛峰带来了几坛子陈年佳酿,不知道前辈是否有兴趣。”
一听到陈年佳酿几个字,王鹤子瞬间来了精神。
但是他又不想表现得比较惊喜,便随口说道:“算你小子懂事,拿来让本座尝尝。”
他刚说完,已经有弟子下来接过了苏寻手中的酒坛。
王鹤之已经迫不及待尝了一口。
只是一口,他瞪大了眼珠子问道:“这,这不会是你师父亲手酿造的红樱酒吧?”
苏寻点点头:“师父酿造的红樱酒并不多,此酒耗时耗力,还挑天气。但一听到晚辈要来青翼宫,便嘱托我拿了三坛子。
前辈若是喜欢,晚辈再送你一坛。”
“等等……等等……”
王鹤之有些欣喜:“那老头平时那么爱惜这酒,今日居然舍得送我两坛子,莫非你是他的亲传弟子?”
“没错。”
苏寻说道:“师父一共四个亲传弟子,晚辈有幸,成为他门下弟子之一。
此番前来叨扰,还请前辈可以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在仙盟多留几日。”
“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王鹤之早已经满心欢喜,随后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我让人给你安排住宿。”
苏寻拱手道:“晚辈苏寻,苏洲的苏,寻找的寻。”
“好好好!”
王鹤之哈哈大笑道:“来,徐良、马远,你们两个送这……”
他瞟了一眼苏寻,目测年龄不大,便继续说道:“你们两个送这苏师弟去核心弟子住处住着。恰巧你们方师兄出去游历了,就让他住那间吧!
至于这个丫头,你们就安排到箫凤心房间去。”
徐良与马远拱手道:“是,师父。”
果然,有酒就好办事。
“那,晚辈便先告辞了。”
苏寻说着,已经与绿萝两人跟随他们的脚步离去。
王鹤之这才说道:“等收拾好房间,晚上咱们也给你二人接个风,徐良你记的让膳堂好好准备些吃的。”
“是,师父。”
徐良说着,边给苏寻引路,一边找了个小师弟给膳堂传了话。
很快,几人便到了核心弟子住处。徐良很热情说道:“两位,这核心弟子住处一般情况下大家都很和谐。只不过师门有规矩,过了亥时便不允许喧哗。
所以,二位即便是到了晚上吃完晚饭,回来后动作尽量轻一些。
山上养了很多珍贵鸟兽,它们晚上需要一个良好的休息环境。”
苏寻微笑着道:“早就听闻青翼门以仁德著称,原来对花鸟也对此爱惜。徐师兄放心,苏某必定遵守这规矩。”
而一旁的马远则是凑过来说道:“这位苏师弟,听说你们一上来便闯了祸,可是真的?”
这让苏寻有些尴尬,不过绿萝开口了:“其实也与我们没什么关系。只不过临时有两位潇湘馆的女子在上山时碰到我们。
由于夜间雾太大,她们误入一处洞穴,捣毁一枚金凤蛋。
所以被那白虎给抓住,打死了其中一名女子。
而我当时也牵连其中,想化解这误会,也被那白虎当成了偷蛋贼。”
马远张大了嘴巴啊出了声,随后说道:“不是吧,潇湘馆的女子与你们同行?我可是听说潇湘馆的女子个个嚣张跋扈,看不起男子呢。
虽然仙盟都一直教导我们要与潇湘馆友好,团结,可我每次见到潇湘馆的女子都觉得她们太彪悍了。远远不如我们青翼宫的女弟子温柔贤淑。”
“马远,你可不要乱说话!”
徐良认真说道:“那潇湘馆几万女子,你见到的只是寥寥几个,怎么可以胡乱断言?况且,我们青翼宫中,排在上面辈份,有一定实力的长老们可是有好些都来自潇湘馆。
也有不少长老护法与潇湘馆的女子最终结成了夫妻,他们现在都住在青翼宫。
你要老是这样说话,让人听了去可不好。”
马远只好嘀咕着:“可能就是她们也不想一直在潇湘馆才会修炼到更高境界嫁入我们青翼宫呢……”
“两位其实不必争论。”
苏寻说道:“其实不管是任何仙盟,任何帮派。都会出现温柔或者凶悍之人。古来男尊女卑,潇湘馆让女子未入凡仙以前不恋爱,不成亲,无非也是一种保护手段。
世人皆俗物,哪有那么多清心寡欲。
即便是相国寺,只招收男弟子,他们也会有人为红尘还俗。
所以,一切都是源于自己的选择,源于环境的改变。
大家都没有去过潇湘馆,又怎么可能知道潇湘馆的真实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