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热热闹闹的诗词大会就这般落下帷幕,虎头蛇尾,本来是两国学子文化交流会,竟是演变成了宁小阳的个人秀,一诗一词一联,盖压全场。
令所有学子气馁,无人比肩。
中秋诗会不得不提前收场。
晏云霄带着北齐的学子们匆匆而去,他急吼吼的回国是要禀报齐皇前来提亲,早把来大安的目的抛在了九霄云外,一路上,他满脑子都是六公主郑婉儿的影子。
郑元成铁青着脸回到太子府后,咬着后槽牙摔了一通东西,仍怒气难平,想起宁小阳在诗会上得瑟的模样,就牙根痒痒,于是,他摘下墙上挂的宝剑直奔偏院,把那个白色斗鸡一剑封喉。
看着倒在血泊里又蹦了两下最后死得不能再死的斗鸡,太子终于算消了一些胸中怒气,转头吩咐下人道:“去,让厨房炖了,给本宫下酒!”
有人生气,就有人欢喜。
六公主府里,郑婉儿此时正捧着宁小阳的诗词笑得眉眼弯弯。
“我就知道宁小阳出马,肯定夺魁!”郑婉儿冲着丫鬟彩香说道,“可惜我们今天没去现场,未能一睹大安才子吊打北齐学子时的风采。”
“可不是咋地,”香儿接过话道,“昨天我们去了,宁少爷没去,想他是不屑这种诗会的,今也就不会去,谁知道他竟被欧阳小姐拉去了。”
“唉!…”
彩香跺跺脚,替六公主遗憾。
“哼!紫溪那个臭丫头也不说一声,这就找她算账去。”郑婉儿说着便朝门外跑去。
“哎呦!”刚迈过门槛,郑婉儿突然肚子疼痛,弯下腰来。
“怎么了?公主!”彩香惊叫一声,急忙搀扶住将欲倒地的六公主。
“肚子疼,快…快去传太医!”郑婉儿双手捂着肚子艰难的吩咐着丫鬟。
“好好!”彩香紧忙应着,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六公主扶到床上躺下。然后,风一般的去了。
一盏茶的功夫,太医就背着药箱步履如飞的赶来,身后还紧跟着娘娘周贵妃。
“婉儿!怎么了?”人未到,周贵妃焦急的声音就喊上了。
此时的郑婉儿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豆大的汗珠子顺脸淌着,嘴里在撕心裂肺的喊着疼。
看着女儿痛不欲生的模样,周贵妃的眼泪也哗哗的往下流。
“太医!婉儿这是怎么了?”看到太医号过脉一言不发,周贵妃急了。
“回贵妃娘娘!老朽无能,诊断不出公主殿下的病情。”太医羞愧的垂下头去。
“废物!”门外一个声音大骂道。正是闻讯赶来的安皇,身后还跟着一个头发皆白的老者,太医院的首座胡太医。
胡太医号了半天脉,脸色像便秘似的难看:“启奏陛下!老朽也无能为力。”
“什么!”安皇咆哮起来,额头的青筋暴起,“都是废物!废物。”
六公主此时已经精疲力尽,在床上再也翻滚不动,奄奄一息的垂着泪道:“娘亲!婉儿…怕是活不成了…”
“父皇!我…”郑婉儿还想再说点什么,可,张了张嘴,竟是昏了过去。
“陛下!快救救我们的孩子啊!”周贵妃扑跪在安皇的脚下,痛不欲生。
“这…这可如何是好?”郑桓仁也六神无主了。
就这一个时辰,院子里已经跪满了太医,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出六公主的病因。
“怎么办?”
“父皇!”过了片刻,郑婉儿悠悠的醒来,抬眼看着焦急万分的安皇低声说道,“婉儿可能要死了,在死之前我想见一个人…”
郑婉儿尽力忍住下腹的疼痛,用哀求的眼光看着郑桓仁。
“谁?”安皇与周贵妃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宁小阳!”郑婉儿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快传宁小阳…”安皇急声喊到,也顾不得询问缘由。
周贵妃无声的给女儿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眼泪却止不住的滑落。
宁小阳从诗会回来,与欧阳紫溪共进一顿午餐,心情大好,拉着美人的手你侬我侬美的不要不要的。
突然,大门被人撞开,一个尖细的声音传了过来:“皇上口谕,宣宁大人火速进宫!”
大煞风景。
宁小阳很不情愿的松开欧阳紫溪的小手,一步一回头的走了出去。
欧阳紫溪则掩着小嘴,哧哧的笑着。
“老窦,咋回事?皇上宣本少爷作甚?”宁小阳没好气的问道。
“哎呀!我的爷,你快点吧!六公主要不行了,急着见你一面…”太监窦穆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
“等等!”宁小阳打断太监的话道,“你是说六公主毫无征兆的就下腹疼痛?”
“是呀!”
“她见我为何?”
“咱家哪里知道?宁大人还是快快快走吧!”
宁小阳脑海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种可能:急性阑尾炎。
“翠儿!把少爷床底下那个小箱子背上,随少爷进宫。”
“好嘞!”
穿街过巷,马车一路狂奔。
宁小阳来到了六公主府。
公主府里早已乱作一团,丫鬟仆人嘤嘤呜呜哭个不停,老老少少的太医跪了一片,一个个战战兢兢体若筛糠。
“参见陛下!贵妃娘娘。”宁小阳快步走进屋里躬身行礼。
“免礼!”安皇痛苦的摆了摆手,“去吧!婉儿有话要与你说。”
“见过公主殿下!”宁小阳低着头走到六公主的床前,再次躬身行礼。
眼睛不由看向躺在床上的美人,本来倾国倾城的脸早已花容失色,扭曲变形。如此模样,让向来怜香惜玉的宁小阳心疼不已。
还好,自己前世经常给战友做手术,治伤,阑尾炎的手术也可以做。
还好,前世那个医疗箱还在,里面麻醉剂、消炎药、止疼药、手术刀……应有尽有。
否则,如此美人只怕就要香消玉殒了。
万幸!
听到说话声郑婉儿缓缓睁开了眼睛,气若游丝的说道,“宁公子来了!”
“嗯!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郑婉儿微微抬下头,环顾四周,见屋内只有父皇和哭的梨花带雨的母妃,于是,她轻声说道:“宁公子,婉儿有些话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羞于启齿,若不是……若不是突然犯病,只怕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说出来,如今……如今,我就要去了,临死之前想说给你听,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等等!”宁小阳突然把手一扬,打断了郑婉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