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面前出落得亭亭玉立,和当年的妹妹有七分相似的外甥女,苏轶高兴极了,忙拿出两个红色的荷包,“来,这是舅舅给你们的见面礼,收着!”
江画江芽想要推拒,可最后拗不过这位热情的舅舅,只能收下了。
苏氏拉过江筝筝的手,刚要介绍,就听苏轶大惊:“是你!”
江筝筝差点笑出声。
她以为这位舅舅还要装一装的,没想到一打照面,他就不打自招了!
话出了口,苏轶一脸懊悔。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胡子已经剃了,也许她根本认不出来呢,自己现在算是不打自招了!
完蛋!
她可是知道自己受了伤,也知道自己身边跟了小弟的!
苏氏诧异:“哥,你认识筝筝?”
“她……是你女儿?”
苏轶的声音隐隐发着颤。
苏氏点头:“她是我三女儿,她有大名,叫江筝筝。”
苏轶很意外,村里的丫头,很少会起这么文绉绉的大名,一般都是出嫁前匆忙起个大名,也都是什么花什么草的。
“饭做好了,都进屋说吧!”苏老太太是个精神头很足的小老太太,儿子回来了,她整个人都充满了喜悦。
村里人不好意思留下来吃饭,纷纷回家了,族里几位老者留下了,和苏老头喝喝小酒,聊聊往事。
苏家人丁兴旺,苏氏一共有三个兄长。
苏轶排行老三,上头两个兄长都已经成家。
苏大哥在镇上大酒楼后厨帮工,一家子都搬到了镇上。
苏老二是个读书人,但早早辍学了,如今在镇上给大户人家算账,做账房先生。
苏老二的妻子留在了老家照顾两个老人。
苏二婶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听说她过世的父亲和苏老头一样都是一位秀才。
苏轶小心翼翼地看了江筝筝一眼,又心惊胆战地看了安安一眼,低下头,埋头吃饭了。
江筝筝见他这副鹌鹑的样子,好笑不已。
“哥,你这么多年在外头都做些什么?”苏氏问。
回答她的是苏老太太,苏老太太得意洋洋道:“你哥刚才与我们都说过了,他刚出村头两年过得不太好,在码头运货,那些船老板都是有钱人。有一天,一人落了水,你哥救了他。”
“那人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帮了你哥不少忙,你哥才能在外头开医馆。”
“开医馆?”苏氏诧异:“哥,做什么生意不好,你怎么想到开医馆,你又不会医术。”
苏轶心虚地看向江筝筝,江筝筝含笑不语,他才鼓起勇气忽悠:“说来也巧,我救了一个老大夫。我得到贵人一笔感谢费,正苦恼该拿来做什么,那老大夫建议我开家医馆。”
好家伙,可真能吹!
江筝筝却不知道,这都是猴儿帮老大想的台词。
安安茫然的看了看这位吹牛的舅舅,低下头,小口小口吃饭了。
大人,果然是最会说谎的!
一顿饭后,苏老太太拉着闺女回房说悄悄话了,江画江芽帮着苏二婶收拾碗筷。
江筝筝喝着凉白开,笑眯眯看向装醉的苏轶,安安在一边也不说话。
等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他们三人,苏轶不再装醉,一脸讨好:“小筝,我可是你亲舅舅啊!”
江筝筝嘴角上扬:“对,是亲的。”
“嘿嘿,那啥,打个商量……”苏轶拿出红色荷包,塞给江筝筝和安安一人一个。
“舅舅的秘密,可别告诉别人啊!”
安安不敢接,躲到了江筝筝背后,“小舅舅坏,大骗子!”
苏轶哭丧着脸:“安安乖,小声点,舅舅也不是故意骗人的,你猴儿哥哥说了,这是善意的谎言!你想啊,要让你外祖母外祖父知道舅舅在外面打打杀杀,吓到他们怎么办,他们年纪都不小了,吓出好歹可怎么办?”
“善意的谎言……”安安小声问:“小舅舅是迫不得已才说谎的?”
苏轶连连点头:“可不!小舅舅这是迫不得已啊!”
安安狐疑地看看他,又求助的看看江筝筝。
江筝筝好笑道:“收下吧,这可是封口费,你不收下,舅舅可要哭鼻子了。”
苏轶:“……”
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装个有钱人,一天还不到,就露馅了!
安安勉勉强强收下,还一本正经的教育人:“小舅舅,以后可不能再说谎了!”
苏轶连连点头,他敢不点头吗?
“去玩吧。”江筝筝摸了摸安安的头。
安安乖巧点头,小跑着出去了。
苏轶知道小的好打发,可这位,就不好对付了。
苏轶又拿出一个红色荷包,见江筝筝不为所动,又拿一个,又拿一个,接着又拿一个……
桌面上放了好多红色荷包。
江筝筝叹为观止,他到底准备了多少见面礼?
苏轶的确是准备了不少,他不知道大哥二哥有多少子女,也不知道妹妹有多少子女,生怕准备少了。
反正身上能塞的地方,他都塞满了红色荷包。
只是没想到,二哥至今膝下无子。
大哥膝下就两个儿子,还不在家,应该还没得到他回来的消息。
“小筝,舅舅就准备了这么多,你要还不满意,你放心,舅舅还有!只是今日,没带在身上,改天舅舅送你一个大礼!你看……你能不能帮舅舅保密?”
江筝筝不客气的将荷包一个一个打开,每个里头都着五两银子。
“舅舅大手笔啊!”江筝筝感叹一声,将所有的银子都装在一个红色荷包里,收了起来。
见她收了,知道她这是答应了,苏轶不由松了口气,笑起来:“这算什么!本来我想着送你们每人一块玉,可猴儿说太过了,会吓到你们。”
“看来舅舅当山贼的这些年,赚了不少啊!”江筝筝笑眯眯。
苏轶一怔,声音发虚:“什么山贼,我在外头开镖局,所以手底下才有好几个兄弟,所以才会经常打打杀杀……”
开镖局的说法,是他们早就设想好的,只是后来才改变成开医馆。
他去杏林堂看伤,从头到尾可没透露自己是山贼啊!
这小丫头生了火眼金睛不成?
不行,不能让人知道自己当过山贼!
苏轶试图继续说谎,江筝筝摆摆手:“在杏林堂时,我就猜到你们是山贼了,从你们的言行举止,以及后来猴儿大哥带人去赌坊闹事,我能肯定你们就是山贼。”
苏轶:“……”
他真的要哭了。
江筝筝见他真要被吓哭了,调皮地眨眨眼,说道:“舅舅放心,收了你的红包,我会保守秘密,我也不想吓到外祖母外祖父。”
苏轶苦兮兮道:“刚出村那时候,我是想要干正道的。只是后来,遭人暗算,走投无路,只能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