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可是我亲爹啊!你竟拿我和那等肮脏不堪的女人作比较!”
“你说谁肮脏不堪,你再敢说小柳儿一句不是,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江宏文咳嗽一声:“二哥,正如你所说,大丫不一定能卖五十两,离一百三十两还是差距甚大。”
江大志不以为然:“只要她接客赚了银子,就能分到一成,到时候我再从她这里要来,早晚能凑够银子!”
闻言,大丫双眼冒火,“你不光要卖了我,竟然卖了我还不肯放过我,要我做你的摇钱树!”
江大志嗤笑:“你是我的女儿,你的命都是我给的,赚银子孝敬我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我不是你女儿,从此以后我都不是你女儿!我大丫再也不是你女儿,从此以后我们断绝父女关系!”
“你敢不认我?父女关系岂是你说断绝就断绝?你要是感忤逆我,不孝顺我,信不信我告到官府去!我看你这辈子怎么顶着不孝的名声找到好婆家!”
“你!”大丫被气的发了疯,竟主动扑过去要抓挠江大志。
江大志借此机会将她双手反扣,哈哈大笑:“你还是落到我手里了吧!你四叔啊,保不住你!”
江宏文蹙眉挡住江大志的去路,沉声:“将人放开!”
“四弟,她是我女儿,我的家务事,你当真要一直插手?今日就算你阻止了我,还有明日,你能一直护着她?”
江宏文眯起眼道:“她是你女儿,你真打算卖亲儿?其实除了卖亲生女儿,还有其他办法。”
“其他办法?难道四弟有生财之道?”
“四哥,家里的姑娘中,大丫可不是长得最好的。”
江大志蹙眉:“以前是江筝筝最水灵,以江筝筝的容貌,别说一百三十两了,就算要一千两,老鸨肯定也会给!可如今江筝筝毁容了,倒贴银子,老鸨都不会要!”
“不是江筝筝,你再好好想想。”江宏文循循善诱道。
“江画?”江大志摇摇头:“江画还不如大丫水灵呢!”
“你再好好想想。”
“你别卖关子了,我想不出!”
江宏文叹了口气,提点道:“男娃总比女娃值钱。”
江大志楞了一下,“你是说安安?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
“可我现在不敢去他们家。”江大志摇摇头。
“不用二哥回去,安安和一个叫花花的小姑娘在杏林堂呢,每日晌午,杏林堂门口都会有人卖冰糖葫芦,安安是个馋嘴的,说不定会出来卖。”
闻言,江大志看了看大丫,琢磨了一下,“就算卖了安安花花也不一定够,带上她一起,也能多卖一些银子。”
“二哥,毕竟这是你亲闺女,她现在在宋府干活,也许有一天会攀上高枝,你想错过这样的机会吗?!”
江大志有些动摇,迟疑道:“我怕凑不够一百三十两。”
“我冒险再偷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江大志眯了眯眼睛,心道: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留着好,留着这个闺女以后再偷。
毕竟赎出小柳儿后,还是要银子过生活的。
江大志走后,大丫连连道谢:“要不是四叔出手相救,大丫这次肯定逃不过这一劫。”
江宏文摆摆手:“多谢无意义,拿出实际的。”
“啊?”大丫呆愣。
江宏文冷声:“我救了你,给我四十两。”
大丫呆站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
江宏文挑明道:“我被大儒看中,需要五十两拜师礼,你也是知道的。你告诉我沈江筝筝得到了人参,并且卖了银子,我也的确让你祖母去要银子了,可闹了半天只得到十两。如今他们是不会再给我银子了,也撕破了脸,否则我也不会撺掇着你爹去卖安安。”
大丫神色僵硬,这话虽然是挑明一切,但也是在暗中威胁。
他言明得罪了他,所以安安才会遭罪,他是睚眦必报的人。
若是今日自己没有给他四十两银子报了这救命之恩,恐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大丫深吸一口气,呼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四叔是有大好前途的,我自当要出一把力,四叔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找那些丫鬟们借银子,凑也给你凑足四十两!”
江宏文对于她的识时务很满意,摆摆手:“我等你。”
另一头,江大志已经到了卖糖葫芦的地方,他买了两根糖葫芦,站在原地等。
没多久,安安鬼鬼祟祟的溜出来,与往常一样来买糖葫芦。
安安来到糖葫芦面前,惊讶的发现二伯父也在这里。
“安安,许久不见,你变得白净了。”江大志露出一个自认为和蔼可亲的笑容,殊不知这笑容看上去极为油腻。
安安如今每日都能吃鸡蛋,吃得好喝的好,长胖了一些,小孩子白白胖胖自然就可人了。
“安安,这是二伯父给你买的冰糖葫芦,快拿着吃。”
安安没去接,而是转身就要跑。
江大志见孩子二话不说撒腿就跑,心里来气,忙追了上去。
卖冰糖葫芦的老板见情况不对,挡住了江大志的去路,连连追问:“你真是那孩子的二伯父?可那孩子怎么看见你就跑?你不会是人贩子吧?”
有人陆陆续续围了过来,江大志有理说不清,最后只能落荒而逃。
安安慌忙跑回杏林堂,花花看见了,疑惑问:“后面有人追你吗,你跑得好快!”
“没......”安安摇摇头。
安安生怕自己偷偷卖糖葫芦的事情被江筝筝知道,她不许他吃太多的糖。
大丫从床底下拿出一个木盆,打开盖住木盆的布,从碎布头里找出一个荷包。
荷包里是这些日子表少爷给她的银子,让她买些自己喜欢的胭脂水粉之类的。
她一直没舍得用。
她将银子全都倒出来,仔仔细细数了一遍,不多不少,正正好好四十两。
她为了让表少爷觉得她不是贪财的女人,平日里一直维持良好形象,不主动问他要银子,唯有他心情好想起来才会给一点,所以并没有太多银子。
心疼地摸了又摸这些银子,最后她闭了闭眼,将银子一股脑收入袖中,匆匆忙忙出屋,赶去了巷子。
江宏文在巷子里等了许久,一直不见大丫过来,以为大丫骗了他,就在他快要不耐烦的时候,大丫终于过来了。
“银子凑够了?”江宏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