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还有许多人,闻言,哄堂大笑起来。
江画满脸羞红,没好气的怒瞪他。
“别闹洞房了,新郎官已经醉了,你们可别闹了!”苏氏忙赶人。
竹修是新加入的,那些士兵想要闹,也没敢闹,生怕这人是个小气的,以后不好相处。
景怀毁了毁手,命大家都离开。
门关紧了,屋内只剩下江画和竹修,江画抬起头看他,轻轻问:“以后,当真没有三皇子了吗?”
“若是以前的三皇子,你敢掐我?”
江画轻轻笑出声:“那倒是真不敢。”
江画的妆容是江筝筝化的,加上她那双眼睛含着笑,嘴角带着笑,此刻美极了,竹修不由自主的轻轻搂住她,贴近她。
一夜好梦。
江画醒来时,已经日晒三竿。
她推院门一看,有些愣住。
歪头,看向隔壁。
隔壁院门也打开了,四丫探出头,五丫紧接着探出头,只听四丫大喊:“娘,大姐终于起床了!”
江画满脑袋问号。
昨日,花轿走了这么长时间,只是在绕圈子?
江筝筝走过来,好笑问:“傻了?”
“你们都瞒着我!”江画有些郁闷。
“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们都不舍得你,况且竹修在这里本就孤家寡人一个,隔壁的屋子最适合你们,正好出售,娘就正好买下了。”
“哪有这么多正好,你肯定在里头费了不少心!”江筝筝淡淡一笑,并没有否认。
江家的老爷子也来参加了婚礼,而这一次,他说出了江大川的身世。
上一次江筝筝婚礼的时候,因为老太监和圣旨的事情,老爷子再三寻思,并未将事情说出来。
江大川听见自己并不是老爷子的儿子,其实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那我应该唤你一声舅吗?”
江老爷子叹了口气:“当年妹妹将你托付给我,你就是我的儿子。”
“爹,你能告诉我……我亲爹是谁吗?”
江老爷子沉默良久,沉重的点头。
“镇南将军。”
听到这四个字,江大川瞪大了眼睛,就连一旁旁听的苏氏、江筝筝、景怀都是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爹,你别开这样的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你的父亲是镇南将军,现在镇守南方边城,手握重兵。”
江大川现在所处的边城乃是国家最西边的边城,而镇南将军所处的南边边城,则是最南边的。
“我亲爹若是堂堂的将军,怎么可能……”
“你是想说,他不可能抛弃你?”
“他的确没有抛弃你,因为他压根不知道你的存在。”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孽缘啊!”
江老爷子重重叹了一口气,诉说起当年种种。
当年,镇南将军还不是镇南将军,只是一个斥候,受了重伤,被农女所救,那位农女就是江老爷子的妹子。
农女将斥候接回去细心照料,两人日久生情,斥候也答应了回去以后就向爹娘提出娶她。
斥候离开不久,江家农女就怀了身孕。
而斥候那里并不如意。
他消失的这段日子,他母亲给他说了一桩婚事,对方姑娘愿意嫁给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愿意孝顺他们两个老的,就当是个膝下的女儿了。
对方其实是斥候母亲家的亲戚,也算他的远房表妹,他失踪的日子里,抱着他的牌位给拜了堂,名字都上族谱了,就是他真真切切的媳妇了。
斥候说不通母亲,只能说出自己已经和江家农女有了夫妻之实。
斥候的母亲认为奔者为妾,一个不检点的女人,娶什么娶,要是愿意跟着他,最多容纳她当个妾。
斥候多次强调是自己喝多了酒,是自己的错。
她母亲站在远房表妹的角度,完全不体谅他,只说家里有了儿媳妇了,最多容纳一个妾室。
斥候回到江家,告诉了江家农女这一切,想要她跟着自己走,两人浪迹天涯,私奔。
江家农女知道他有他的志向,一旦私奔,头几年也许是相爱的,可日子久了,也许就会相看生厌。
她没有答应,并且劝他回去,毕竟那是一个就算他死了,都愿意嫁给他的女人,也是真心爱他的,总不能让那女子一辈子守活寡。
斥候不愿离去,江家农女就找来猎户,假装定亲。
三媒六聘都过了,斥候才真正死心。
而这场戏在斥候离开以后,也结束了,那猎户得到报酬以后,说了一门好亲事。
江家农女则在家中养胎,肚子一点点大起来,生下了江大川。
也许是孕期思虑过重,又或者对未来没什么希望,她生产艰难,难产血崩。
死前,将儿子托付给了江大川。
后来斥候也来过一次,寻找江家农女,想要见最后一面,因为这一面见好,他就要去南边边城了,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
当时江老爷子说妹夫猎户这个行当太危险,妹妹嫁过去以后,思来想去不愿在进山冒险,所以去外头当镖师了,也带上了妹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江老爷子询问他家里的事情,他说随了他娘的心意。
得知这个消息,江老爷子也没有说出孩子的事情,如果对方没有成婚,那孩子倒是可以给他带走,现在成婚了,孩子跟着他,只会成为累赘,说不定没几年就没了。
不是江老爷子多想,着实是江老爷子觉得对方的老娘不是一个善类。
那次,斥候很失望的离开了。
如他所言,再也没有回来过,倒是写过几次信。
“他是在安安出生那年当上将军的,他给我写了一封信,询问我妹妹是否安好,他的母亲已经过世。”
“除了她母亲过世的消息以外,信中还写了他现在一切安好,妻子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云云。”
“我见他一切安好,倒也不愿给他添堵。”
“你就是一个农家子罢了,就算去寻找他,拿什么与两个从小被他养大的将军之子相比?”
“说不定日子也是不好过的,加上你这人老实过了头,在家里都被我那老婆子欺压成那样子了,到了边城,我看不到的地方,还不知道活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