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风渊国主“温和”的问话,水临简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危机。他定了定心神,心念电转。
不论风渊国主决定是战是和,也不管水凝国是否和他站在统一战线,他似乎都没有理由对水凝国的使者下手。
就算他想跟随七星国主发动战争,又察觉了水凝国的主和意图,这时伤害水凝国使者、和水凝国撕破脸也不是个好选择。提前引发水凝国和风沐国的矛盾,是削弱自己的实力,不利于他们集中力量攻打安陵王朝。
想明白了这一节,水临简稳下心神,准备接招。他也微微一笑:“如果是的话,您怎么打算呢?”
“这话让我惶恐啊。”风渊锐利的表情全都隐去了,只剩一派和蔼可亲的长者风范。
“我们风沐国国土狭小,资源贫瘠,”风渊心平气和地说,“我们实在是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啊。”
江筝筝和水临简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这风沐国国主突然开始卖起惨来?
只见风渊换了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我们一介小国,在安陵王朝和黄金大陆的各国夹缝中生存已是不易,哪还有能力掺和这大国之间的博弈?”
见他说的情真意切,江筝筝都不禁有了一丝同情。可是想到百晓先生对她的提示,便提醒自己不能被表象所欺骗,风渊必定有问题,不可能是个只想让国家苟且偷生的安生家伙。
水临简的脸上适时的表露出同情理解的神色:“国主说的道理晚辈都明白,我们水凝国也只是偏安在海岛上的小国,如果可能,谁不想安安静静的过安生日子?”
江筝筝在心里为水临简叫好,既表现出了对风渊的感同身受,又转弯抹角的表达出了主和对他的好处。
其实水凝国虽然国土面积小,资源储备和经济水平却是风沐国望尘莫及的,水临简这一番说辞,不知道能不能打动风渊。
风渊看起来很是感慨:“贤侄的话,情真意切,我们这些小国只能报团取暖,互相理解。”
“今日你们远道而来,别说那些丧气话了,”他突然转换了话题:“今天先让我好好招待一下你们,晚上在宫中设宴,一定要玩的尽兴啊!”
这突如其来的发展让水临简都愣了愣,当下明白风渊这是想暂时逃避话题,心知强行说下去不利于目的的达成,只能答应邀请,再从长计议。但他又说今日太累,可否把宴请改为明日晚上。
他想多收集一些信息,再来和风渊打机锋。风渊顿了顿,似乎没想出什么理由拒绝,只好同意。
话说至此,也只能先行告辞了,风渊关怀备至的问他们落脚何处,命人送他们回去,又订定好了晚上接他们来宫中赴宴的时间。
三人告辞离去。走出偏殿向宫门走去的途中,水临简趁前面带路的太监不察,与江筝筝开始交换意见。
“你觉得怎么样?”他问。
“颇为可疑。”江筝筝小声回答,“他话题转换的太生硬了,好像生怕我们逼他表态。”
“如果他真的不想掺和这些事,尽快表态明哲保身不是更好么?我们都已经表达出了那么明显的主和倾向了。”水临简也认同她的看法。
“看来风沐国民间至今没有传开战争的消息,八成是风渊搞的鬼。”江筝筝分析,“既不像要主和的样子,又对自己国家封锁战争的消息,可能有什么阴谋。”
两人小声说着话,为避免被旁人发现不对劲,江筝筝一直在偷偷四处观察,看着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咦?”她发觉到了一点不对的地方。
“怎么了?”水临简很敏锐的问。
“你看!”江筝筝指着旁边路过的一行人给水临简看,“那些人的样子,是不是有点可疑?”
水临简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队小太监正鱼贯从一座宫殿内走出来,好几人的手里都拿着些东西,其中有两人手里的东西很有些可疑。
他俩正共同提着一个大包裹,那个包裹鼓鼓囊囊,似乎很沉,两人抬着有些吃力。又有粘稠的液体从包裹底部渗出了一点,缓缓往地上滴落。
看起来像是血,黑色的血。
江筝筝和水临简对视一眼,水临简状似漫不经心的走到前头,用很随意的口气和领路的小太监搭了几句话,不经意似的问道:“这里倒是很清雅,不知这座宫殿是哪位贵人的居所呢?”
小太监愣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回答道:“这里,是,是皇后娘娘的寝殿。”
这磕磕绊绊的回答似乎印证了两人的猜测,看来这里确实有问题。难道这风渊国主的心结就是他的皇后?
水临简有心再多问几句,小太监却像得了什么禁令,再也不多回答一句关于皇后娘娘的问题。
水临简无法,只能按下心中的狐疑,准备出宫后再通过其他渠道打听。
江筝筝趁着水临简拖住小太监的注意力的时机,尽量多的观察宫中其他可疑的地方,没有收获。
看来这里最可能有问题的就是那位皇后娘娘了。
出宫带着等在门口的三人,他们谢绝了风渊给他们安排的马车,并且在回客栈的路上一路绕圈,最后分散开来,却是在沐雨楼汇合了。
这是他们在察觉到风渊可疑之后定下的计策,尽量不要让风渊能掌握他们的具体动向,避免被监控。一是出于人身安全的考量,二是为了不影响探查。
水临简告诉风渊的落脚地也是假的。晚上他们会直接去宫里赴宴,只要说接他们的人在路上错过了便可。
现在在沐雨楼集合,也是怕风渊的人从宫门外就开始跟踪,发现他们落脚的客栈。
几人又点了一桌菜,把中午没点的几个好菜都点上了。他们中午在这吃完,晚上继续吃,又出手大方,酒楼掌事和小二都认得他们了,殷勤的像见了财神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