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江筝筝开始跟水临简讲述今天的经过。
风渊的顽强意志和敏锐的观察力让水临简也感到无奈。
“明天你又要去见风渊,是有了什么新主意吗?”
“明天就去赌一把吧,你别管了。”江筝筝不想和水临简说她接下俩的打算,因为涉及到关于灵泉的秘密。
是的,他们准备的两套方案都宣告失败,风渊的防备意识很强。
江筝筝觉得只能孤注一掷,把自己的底牌交代给他,让他对自己产生信任,相信自己有能力救醒皇后。
水临简闻言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似有谴责和不赞同之意。
江筝筝被他看得心虚,又不能多解释,只得道:“我有我的办法,暂时不方便和你详说。”
“那随便你了,我就静候你的佳音。”水临简扔下这句话就起身回自己房间,不再理会江筝筝。
江筝筝心里有点愧疚,更多的却是松了口气。
当晚,江筝筝躺在床上,转辗反侧了好一阵儿,思量着计划的细节。
第二天,水临简干脆不理会江筝筝,即使同桌吃饭也要当作视而不见。
江筝筝知道他在闹脾气,对自己不告诉他计划心生不满。
但她确实不能对他说原因。索性也不理他,乐得清闲。
下午,到了约定好进宫为风渊艾灸的时间。江筝筝没等人来接她,带了小眉自行来到宫里。
还是在昨天的偏殿,风渊处理完政务,终于可以休息片刻,便在午饭后来到这里。
江筝筝又点起艾灸材料,这次她没有在里面加安神香。因为她要对风渊说的话,需要风渊保持清醒和理性,才能做出判断。
所以这才是一场有危险的赌博,她没法像上次一样使用安神香,让风渊遗忘自己说的秘密。
而风渊得知秘密之后会有什么反应,江筝筝无法预料。
他会视她为妖孽,派人拘捕她吗?还是会升起歹念,企图独占灵泉?
江筝筝凭借这几日的观察和相处,认定风渊是个足够开明的君主,也有心地善良的一面。
所以她才愿意铤而走险,下出一步险棋。
风渊在艾灸的药草香气中再次平静下来,有种不同于昨天的神清气爽的感觉。昨天虽然也很舒服,但总有点模模糊糊的感觉。
不像今天,所有的情绪都很清晰,风渊很满意。
就在此时,他听到“神医”的说话声。
“国主,我有一灵丹妙药,可解世间不治之症。”
风渊猛的睁开眼锐利的目光紧盯着江筝筝,嘴里却依然很严。
“世上真有如此灵丹妙药?”风渊谨慎的开口,“神医对我说这些又有何用意,您不是说我并没有重疾么?”
“您既然称我为神医,就得相信我有平常医者没有的本事。”江筝筝平静的回应。
“世间神奇之事多矣,君不见苗疆的巫蛊之术有多神奇,甚至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江筝筝一边说,一边观察风渊的反应。
果然,在说起“苗疆”一词时,风渊的神情有瞬间的不自然。虽然他掩饰的很快,却还是被江筝筝捕捉到了。
她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这个风渊国主还真是和苗疆那群疯子勾搭在了一起,估计要用什么血腥的法子治疗皇后了。
她接着说:“至于为什么和国主您说这件事,你自己不知道吗?”
风渊一愣,神情变得冷淡。“我确实不知林姑娘此言何意。”他连称呼都换回了“林姑娘”,还摆出一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架势,不再追问她的意图。
江筝筝却不给他继续装傻的机会,直截了当的戳破了他的心事:
“您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您吗?难道您不想让您的皇后重新好起来吗?”
风渊乍闻此言,神情十分动摇,却很快又稳定下来。说:“我不明白姑娘的意思,皇后三年前已经过世,我告诉过你们。”
“不用在跟我演戏了,如果皇后娘娘真的已经去世,您又为什么联系外邦,要采纳苗疆的恶毒法子?不是为了救皇后娘娘,又是为了就谁呢?”
风渊终于脸色大变,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住了。
“你,你怎么会……”他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警惕的盯着江筝筝。
江筝筝只说:“您放心,您的身边并没有奸细,也没人背叛您。之所以知道完全是我们自己分析出来的。”
她表现出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完全靠智慧和才华。”她找着机会就狠夸自己一番,反正吹牛皮不要钱。
风渊勉强平静了一下,刚才被江筝筝的话震惊到滞涩的脑筋又开始转动。
“你说的……灵丹妙药是真的存在的吗?”他勉强接受了眼前的神医知道真相的事实,还是首先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自然是真的,”江筝筝向他描述着灵泉的功效。把让林一全部消散的武功一点点找回来也当作成功案例说给他听了。
风渊的眼睛随着江筝筝的描述越来越明亮,似乎终于找到了希望,最后差点放出光来。
他在心里纠结一番,还是开口向江筝筝承认了皇后还活着的事情。
“那天小安子回禀对你们说漏了嘴,我就知道你们会猜到些什么。我把他打发到厨房干杂役,然后一直提防你们。”风渊满是感慨的道。
“只是没想到你们竟能猜到苗疆。”风渊的眼神含有敬佩。
“我只是对毒理和医理了解的多些,更容易猜测一些事情而已,当不起国主的夸赞。”江筝筝假装谦虚地道。
“您对我们主和的劝说故意回避,万般推辞,是不是也是因为苗疆的‘治病’手段?”
风渊这次更加震惊,思索片刻承认:
“是的,他们给我的法子,说要救活皇后,必须每周杀一条黑狗,把皇后体内的毒血引入黑狗体内。”
“而在三年后必须引发天下间的战争,以千万人的生命血祭上天,才能换回皇后清醒。”
风渊一边说一边表现出了愧疚的神色。
这手段让江筝筝越听越是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