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怀并不打算放过七星国主。这样的人如果不管他的话,随时都可能给你耍阴招,从背后偷袭你。
但这并不意味着景怀一点要对七星国发动战争。江筝筝劳心劳力的在各国中周旋,让主和派的国家越来越多,他们都是真心相信安陵王朝的。
如果自己反而仗着势力壮大,轻易对身为小国的七星国发动战争的话,那主和派结起的和平联盟就会失去信任基础,变得脆弱不堪。
各国也会对安陵王朝失去信任。
因此,如果不是七星国做了什么太过分的事,景怀就不打算对他们采用武力。
要让七星国没有威胁,其实只需要针对七星国主这个野心家一人就可以了。
对付七星国主,那可采用的方式就多种多样了,实在不行,还有欧星这个成功经验可以借鉴。
但不管安陵王朝是否打算发动战争,安陵王朝依旧必须有足够的军事震慑才行。
所有建立在软弱之上的和平都是脆弱的,只有安陵王朝拥有足够的军事威慑力,景怀才能有话语权,才能让和平延续更久。
然而,今天朝堂之上关于兵粮的辩论,令他十分烦心。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兵粮对于整个国家的军事力量都是很重要的一环。
景怀对此一向很重视,经常亲自过问。今年,安陵王朝明明风调雨顺,收成很好,兵粮储备也很充足,但兵部却一直强调他们粮食不足,将士们吃不饱饭,一个个要回家种地。
回家种地肯定是不可能的,在安陵王朝当兵,好说每月的月例还是很丰厚的,比在家种几亩薄田要来的优渥。
只是每日辛苦操练,守在边关,却每日连饭都吃不饱。将士们不禁身心疲惫,也对朝廷心生怨言。
景怀听闻此事心中很是震惊,今日在朝堂之上当场询问户部尚书,为什么连兵粮都保证不了。
户部尚书大喊冤枉,声称给兵部的粮食足够将士们吃饱吃好,绝不敢在这上面有所克扣。
两边为了此事在堂上慷慨激昂,争执不休,令景怀一时之间不知该相信谁。
户部主事是前朝遗留的老臣,虽然略有些迂腐,却不是个偷奸耍滑的人。
兵部主事是跟着景怀一路升上来的,景怀也一直很信任他。
这样的两个人,景怀都不想去怀疑。
如果两边都没有撒谎,那就必定中间有环节出了岔子,景怀为此事大感头痛。
他不禁又想念起江筝筝。如果她现在在他身边,两人可以有商有量,她的聪明才智,会让他有更多的思路和想法。
现在却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烦恼,想到此处,心中不禁戚戚然。
他明亮的眸子望向夜空,夜空中的星星闪烁,月光朦胧。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不知此时,你是否也在想念我。
风沐国皇宫,凌风殿。
“筝筝,我很想你……”景怀温柔的声音响起,转头,便撞入景怀深情的眼眸中。
“陌上花开,筝筝可缓缓归矣。”写在信里的话,被他缓缓说出口,流露着不一样的情绪。
江筝筝在梦中也不禁感受到了那一丝暖意,忍不住要去拥抱这份温暖。
伸出手去,却什么也没握住。原来这一切只是个梦。
江筝筝脑海中清楚的知道了这是个梦境,心里却不愿意去相信。
“景怀,我也很想你。”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却并没有人来为她擦拭。
梦里的景怀已经不见了。只余下一片虚无。
江筝筝睁开了眼睛,眼角还有一滴泪。
她醒来后还是呆了一呆,似乎不习惯梦境与现实的转换。
醒来后看到的房间,也是一样的古香古色,华丽精致。
但是却是陌生的,一切都是她不习惯的。
头下枕着的硬质玉枕,在安陵王朝,早被景怀换成了她喜欢的柔软的羽枕。
床幔也是她喜欢的白色轻纱,而不是现在自己眼前的厚重青棉。
她轻叹了口气,终于清醒过来。
她还在风沐国,在异国他乡,并不是在早已熟悉的安陵皇宫。
江筝筝翻身下床,虽然还在回味着梦里的美好,但心里却已经再次坚定起来,不再软弱。
景怀是她的软肋,也是她的盔甲。她会因为梦到景怀就满心温柔缱绻,却并不会因为如此就心生退缩。
因为她知道,当前两人的长相厮守并不是最重要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战争消弭于无形。
这才是她和景怀共同的心愿。为了达成他们梦想中的太平盛世,这是他们必须要经过的关隘。
她唤来侍候的宫女,让她帮自己换衣洗漱,准备好之后,精神抖擞的出门了。
今天还有很多的谜题要解开,也有很多共识要达成。她的斗志昂扬。
出了房门,看见水临简也早早地起床准备好了。
水临简看到她精神奕奕的神情,不自觉的扬了扬眉:“精神这么好?有什么好事?”
“做了个好梦。”江筝筝露齿一笑。
两人用过早餐,在急切的等候中,终于等到了风渊的侍女来请他们。
江筝筝有些迫不及待,急急的抓着水临简往东风殿赶去。
“这么着急?”水临简有点诧异。
“你对昨天晚上我们走后事情的发展不感兴趣吗?”江筝筝问,语气中很有意味。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风沐国王室的家事,或者说是家丑。你确定风渊会把具体的经过告诉我们吗?”水临简无奈的说。
水临简的话让江筝筝怔了一下,若有所思。
“你说的有道理,昨天被我们看到了这么多,风渊不一定很乐意。”
“算了,风凌皇子的事是他们的内部斗争,我感兴趣也多是八卦而已。还是主和派联盟更重要。”江筝筝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你倒是能看得开。”水临简说:“我还以为你要去死缠烂打追究到底呢。”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一定要知道的事,有时候知道的越多越糟糕。”江筝筝认真的说。
水临简有些错愕,看了一眼旁边的江筝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