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色吧。”
回到画室,高凡让吴好学给只完成了三分之一身体的《三柱雄肖像画》上色。 “老师,我不会立体主义……”吴好学看出高凡是在用立体主义给三柱雄画上半身。 “这有什么不会的,你就随便涂,看着顺眼就行。”
高凡说,“记住,使用多重透视,用通过画中人物的所有部分去透视整体,不是一个视觉固定点,是很多个视觉固定点,固定点越多,你就距离毕加索越近。”
“这灵魂染料不是非常珍贵么?”
吴好学还是有点担心。 “那也得画啊。”
高凡说,“明天暹俄联邦的使者就要来了,如果我们没给够三柱雄足够甜头,恐怕他会反手就把我们卖给亲凡。”
“不会吧?三柱雄都给老师跪下了,肯定全心全意信任老师了吧?”
吴好学觉得高凡疑心过重。 “小吴同学,你不懂这些手掌大权的人类,他们在你们面前越是卑躬屈膝,你就必须越要表现出压倒他们的实力,否则他们看你变弱了,就会一口咬死你。”
高凡嘿然冷笑。 高凡现在的心理学高达80点,在愿意的时候,他很能够洞悉人心,特别是三柱雄作为他笔下的模特,高凡更需要仔细观察他,这就让‘调查’与‘心理学’同时发挥作用,三柱雄会做出怎样的行为,对此刻的高凡来说,并不难观察和判断。 而吴好学,上辈子是个专注国画的大师,这辈子是个大山里走出的少年,两辈子的灵魂加在一起,对人类心理也不够了解,更别说像是三柱雄这样的当权者了。 “这样啊……那我画了?”
吴好学端着那珍贵的灵魂染料,小心翼翼得说。 “画吧画吧。”
高凡说。 “但立体主义画出来的人体,会不会比较怪?”
吴好学又提问。 吴好学知道永生染料对于肖像画的描述,会立刻反馈到人体上,那么,会得到啥结果呢? 一个浑身上下长满尖锐肌肉的怪物? 是不是太刺激了啊? “我也不知道啊~所以要看看呀~”高凡带着‘十分好奇’和‘想看热闹’的表情说。 “如果真的画出个‘变形金钢’,三柱雄会不会直接翻脸,弄死我们?”
吴好学正色问,在跟随高凡之前,他真想没想画一幅肖像画也会这样危险。 吴好学不担心自己,但STK给他的任务,和他觉得此刻自己最该做的,就是要保证高凡的安全,但这有点难,高凡对作死的执着劲,让吴好学觉得很累。 “你听过一个营销套路么?”
高凡嘴角的微笑都咧成一朵恶意的花儿了,“就是有个莆田医院,做男科手术,割包皮免费,但术后会让一个穿着特别清凉的护士来照顾你,等你伤口崩开了,再推进手术室,这时候治疗费用就贵了~” “所以……”吴好学有点恍然。 “所以如果画成了变形金钢,三柱雄就是那个崩开了伤口而且只有我们能治的患者啊。”
高凡微笑。 “……老师你太阴险了。”
吴好学竖起大拇指,也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吐槽。 …… 三柱雄与瓦列莉亚相对而坐。 瓦列莉亚原本是俄联邦国宝级的歌手。 在俄联邦最具价值艺术家、运动员、演员的排行榜中,名列第九。 在恶魔眼中,她是相当具有价值的次要支柱,仅次于此刻正率领着人熊军团的那个男人。 所以她被恶魔眷顾,并成为暹俄联邦对外使节团中的重要一员,代号为‘蛇女’,负责在世界各地游说各个国家的政要,主要是那些在恶魔眼中可以成为强大仆从,甚至是军团长的主要支柱们,当然,这些主要支柱们倒向暹俄联邦时,带来的更大影响往往是一个国家也将倒向恶魔。 “三柱先生,您对于‘永生’的追求,亲凡阁下完全可以满足您。”
瓦列莉亚说。 “是啊……”三柱雄在化妆技巧下,变得和之前那样衰老,说话语气也伪装成了老迈的样子。 不过,三柱雄面对瓦列莉亚时,目光中的欣赏与羡慕,却并非是掩饰和伪装。 他清楚瓦列莉亚的年龄,这位享誉世界的歌手,已经超过五十岁了,虽然在舞台上时,她光彩四射,但即便是经过精心修理的妆容,也无法掩饰她脖颈上失去脂肪的线条,无法抹掉她手背上裸露的青筋。 可这一刻,那些岁月的痕迹都不见了,瓦列莉亚完完全全的回到了她生命中最美丽的时间,她坐在那,金发像是青春一样燃烧着,双眼中的光,脸颊上的丰润,都在向世界炫耀她获得的恶魔馈赠。 “我获得了青春,我最想要的东西。”
瓦列莉亚说,“您在亲凡阁下眼中的份量更重,您能获得的,也远比我要多。”
“代价呢……”三柱雄说。 “代价只是永远站在人类的对立面,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瓦列莉亚说,一边说,她一边撩开自己的金发,就见那金发之内,竟然全部都是蛇头,它们一旦被惊动,就嘶嘶作声,围着瓦列莉亚张开蛇口,吐着信子。 “它们还挺可爱的~”瓦列莉亚说。 “是啊……”三柱雄思索着。 在选择更多时,就不单单考虑‘永生’本身了,选择画家,还是选择暹俄联邦呢? 三柱雄很清楚,画家代表着STK,代表着人类文明的力量,而坐在他眼前的恶魔爪牙,则代表着想要占据人类世界的那个恶魔。 如果只有一个卖家,能卖他永生,那么三柱雄毫无疑问会把全部筹码都投入进去,但现在有两个卖家,这就意味着三柱雄大概率能够获得永生,而之后的代价,就变成他关注的重点。 “成为恶魔么……”三柱雄思考着。 恶魔只是个异族,在三柱雄眼中,与十九世纪敲开这个国家大门的美丽国舰队没什么不同,被恶魔统治,与被美丽国统治,也是没有差异,问题只在于,这个统治的基础,稳定么? 二战的代价已经证明过,站错了位置,可是要挨核弹的。 “我要付出的代价具体是……什么?!”
三柱雄说到最后两个字,声音猛得宏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