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爷爷,这病恐怕就是西域传来的!您回想回想,还有什么细节?越详细越好。”
褒月倾迫切地看着于爷爷,期待道。
“果真?只是当时我年幼,也记不大清,只知道,那沙应该也是西域的沙,似乎中间还需要什么工序。”
于爷爷眯着眼,绞尽脑汁地回忆着,缓缓道。
“昼生,即刻传令给天工坊,调查近日京中有没有什么工程需要运送沙土的!”
褒月倾灵光一闪,唤来昼生吩咐道。
“于爷爷,时疫如此严重,您年事已高,不如这铺子也先关了吧。”八壹中文網
褒月倾看着已有些风烛残年之态的老人,有些不忍道。
“我这把老骨头,不值什么,倒是小姐您正是好年纪,这种时候,还是要多加小心为上啊。”
于爷爷摆摆手,语重心长地交代道。
“是,我会小心的。”
昼生轻功过人,不到片刻便回来了,向褒月倾轻轻点头。
“于爷爷,我回去了。”
“小姐路上小心。”
辞别了最后一家药铺,回到了城北的府邸。
褒月倾疲惫不堪,只觉得这一天似乎比一年还漫长。
上午体验了京郊难走的山路,下午平息了慈世医馆的吵闹,晚上又一刻不停地来回奔波交代。
一天下来,她身心俱疲,在书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
“小姐今日劳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
书音为她换上寝衣,柔声道。
“嗯。”
褒月倾轻轻揉着太阳穴,只觉得脑袋有千斤重,没什么力气说话了。
只是,她刚沾了床,还没睡安稳,就听到远处响起一阵拍门声。
似乎中间还夹杂着男人的呼喊。
她朦胧中坐起,听这声音应该是旁边楚云的宅院。
“昼生,去看看怎么回事。”
她扬声向窗外喊道。
“是。”
昼生低低回答。
褒月倾吩咐完,连昼生的回话也没听见。
她已累极了,再没有力气维持清醒,倒头沉沉地睡去。
再睁眼时,天已大亮了。
“小姐起床。”
褒月倾睁开眼睛,唤了声人,画意便唤了门口的侍女端洗脸水进来。
她吩咐过,洗脸的水一向不用温水。
秋天早晨本就有些寒意,冷水一激,她清醒过来,困意退去,倒觉得神清气爽。
昨日的疲惫一扫而光,只是行动时筋骨略有些酸痛。
正更衣,她突然想起昨晚临睡前听到的声响。
“昨晚外面是怎么回事?”
画意疑惑地眨眼,“昨晚?”
“罢了。”
褒月倾想起来,画意昨日也和她奔走了一天,回来累得不成样子,必然是倒头就睡,什么声响也没听见。
理好了衣服,她走到窗前唤了声。
昼生应声出现。
“昨晚是怎么回事?”
“回小姐,昨夜是秦尚书不顾禁令,私自来纠缠楚姑娘,索要药材。我回来报小姐,小姐却已经睡熟了。”
“然后呢?”
褒月倾紧张起来。
“然后我就找冥杀把秦尚书拖到大理寺,按律处置了。”
“冥杀?”
“哦,就是襄王殿下身边的暗卫,小姐见过的。”
褒月倾回想起来,上次从宫宴回来,东方煜从天而降的时候,身边的确还有一个暗卫。
“做得好。”
她赞许地点点头。
用过早饭,她就一刻不停地去找楚云。
时疫当前,各家各户都闭门不出,所需要的米粮肉蔬,都要送货上门。
这几日,楚云的算盘珠子都快被打得飞起来了。
褒月倾监管着订货运送各项事宜,免得出什么纰漏,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小姐,我觉得这场瘟疫过后,我们能把京城买下来了。”
午后难得的闲暇,楚云看着账本感叹道。
“虽是赚得多,可这种日子还是越少越好。”
褒月倾注意到,近几日来送菜送货的老人越来越少,有些熟面孔也会突然就再也不来了。
“是啊。”楚云简短地感叹了一声。
“小姐,慈世医馆派人来报,说小姐上次说的方子有效了,只是配方还有待调整,近几日或许就能看见成果了。”
画意急匆匆地跑进来,欢欢喜喜地说。
“真的?”
褒月倾的眼睛亮起来,楚云也抬起头来。
“真的!”
褒月倾惊喜地笑起来。
三日前,她建立的情报据点,天工坊传来消息。
京中近来有几个朝臣突然要翻修府邸,从外面订购了许多木材石料等,其中还有几车沙,说是用来造景的。
细查那几个朝臣,都是景王一党的人。
那批沙土,她也派人去查来源,竟然只此一批。
于是京中突然出现了一批飞贼,什么都不抢,只抢不起眼的沙土。
这件事本做的隐秘,因为牵扯的太多,无人敢大张旗鼓地追查。
景王便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
听姜锦心说,他气得摔了御赐的密纹朔雪杯,被陛下训斥太浮躁。
只苦了姜锦心,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假意奉承,哄了好久才好。
“小姐,秦尚书又来了。”书音进来,低声报道。
“怎么又来了?”
褒月倾皱眉。
楚云拍案而起:“这个死皮赖脸的贱人,我去赶他走。”
“不,你再出去,他反倒觉得这样死皮赖脸有用,我去打发他。”
褒月倾却拉住她,冷静道。
楚云脸上有些歉意,道:“这本是我识人不善,麻烦你了。”
“不妨事。”
褒月倾轻轻拍拍她的手安慰,从容地走出院子。
“你怎么在这儿?楚云那个死婆娘呢?”
秦尚书显然还记得褒月倾,不客气道。
“秦尚书在大理寺受了刑,怎么还敢私自乱跑呢。”
褒月倾冷冷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臭娘们儿,是你的人干的!”
秦尚书很快反应过来,怒道。
“昼生,巡街的士兵应该快路过了,你看着秦尚书,交给他们就是了。”
“是。”
昼生轻车熟路,堵嘴绑人一气呵成。
“秦尚书,当日你生怕得罪王府,忙不迭地和楚小姐撇清干系,怎么今日又要巴巴地贴上来?难不成,秦尚书竟然没长骨头,是个死皮赖脸的狗皮膏药?”
褒月倾俯视着怒目圆睁的秦尚书,嘲笑道。
“再敢来扰人清净,休怪我不客气。届时秦家祖上几十年积的名望,可就败在你手里的。”
她不急不缓地说着,冷静的语气下却带着怒气,让人深信她行事确实如此狠辣。
说罢,便不再理会狼狈蠕动的秦尚书。
今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忙,这点小事,不足以让她分心。
接连数日,日子都这样忙碌。
算下来,这场突如其来的时疫已持续了近十天。
就在这日下午,大街小巷突然张贴出告示。
读了告示的伙计匆匆来报:“告示上说,景王已找到治疗时疫的方子!”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