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沈鬼鬼望着浑身是血的他，猛地跳下椅子，抓着他的校服，冷声道。
杨冰腿都软了，想到刚才见到的一幕，哆哆嗦嗦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程……程甘源他……”
“老舒，你报警，拉拉交给你了！”
沈鬼鬼松开手，大步冲出食堂。
程甘源就是那个发布杨冰与沉妙照片的人，从杨冰身上的鲜血来看，恐怕凶多吉少。
他快速穿梭在校园里，钻进男生公寓大楼，站在程甘源宿舍门口时，见到里面血腥的一幕，不由皱起眉。
只见宿舍里到处是血，床上，地上，书桌，窗帘的底部都被鲜血染红，东西杂乱不堪，应该是在程甘源死之前有过激烈的打斗。
脱掉西装外套小心翼翼的包裹好鞋底，又在口袋摸出一次性手套，刚刚走进宿舍，一股血腥味迎面。
他摸了摸程甘源的脉搏，已经没有，肢体还没有彻底僵硬，也就是说时间点就在一小时之内，一小时内进出宿舍的人都有嫌疑。
杨冰也在嫌疑之内。
很快门口围一堆学生，望着宿舍里的恐怖景象，谁也不敢进。
“好可怕，那好像是程甘源吧，他是不是又招惹什么黑社会，被人打成这样？”
“谁知道，这家伙经常搞些别人的隐私发到网上，谁知道是不是招惹什么人？”
“我记得刚才不就有个被他偷拍的大一新生来找他？”
……
门口的学生们小声议论着。
沈鬼鬼找到程甘源的书桌，小心翼翼的翻看着，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谁又会对一个普通人下这么狠毒的手。
程甘源身上多处刀伤，腹部连中三刀，并未位置相近，凶手就是照着要害之处捅的，但致命伤若不是这三刀，而是一刀割喉，手法熟练，一气呵成，没有任何迟疑。
拽开最后的抽屉，一张水印纹身贴纸掉落，他俯身捡起，见到上面的图案，表情凝重。
烛龙。
是巧合，还是真的与那件事有关系。
蹲在尸体旁，拿起他的胳膊，卷起袖子，见到手腕处的纹身，与贴纸一模一样。
程甘源的死会不会与之前宣城的死有联系？
胖乎乎的小脸凝着尸体，陷入沉思。
“让一让，同学们不要再这里守着，不要影响警察办案！”
忽然，一道严肃的声音在门口传来。
“那为什么他可以在里面！？”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一句。
到达现场的警察同志这才发现蹲在尸体旁的小孩子，连忙跑过去，“小朋友，不可以进入案发现场，会……”
话音未落，与那张漂亮的小脸四目相对，“怎么是你！？”
“这句话应该我说。”
沈鬼鬼站起身，指了指他的脚，一脸嫌弃，“没穿鞋套。”
“……”
小五尴尬的笑笑，连忙掏出鞋套套在脚上，这要让师父见到，绝对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沈鬼鬼打开程甘源的笔记本电脑，仔细检查着，键盘上很明显有几个血指印。
按照血指印的操作，找到对方想要找的东西，很明显被删除，不过，这小把戏根本难不倒他，小手快速的敲击着键盘。
“小鬼，真的没事么，万一被杨队见到，我们两个都会被骂的，案发现场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入的。”
小五蹲在一旁，时不时望向门口的方向。
“找到了。”
沈鬼鬼根本没有听他说什么，专注的点开恢复的视频，里面正是宣城意外死亡时的车载记录视频，而且是在不远处拍摄的。
直到宣城彻底死亡，视频才缓缓移动。
“这不是……”
“别说话！”
沈鬼鬼打断他的话，再次把视频进度条往回拖拖，仔细听着，表情专注。
“死了，回去了。”
一道很沉稳的男声，放在视频里多多少少有些偏差，可是怎么也得五十左右。
小五连忙拿出笔本在旁边记着，不得不佩服小家伙，清除东西还能恢复，这放在公安局技术部门，也是大神级别的。
他不禁暗暗想着，小家伙的父母一定更厉害。
“小五，现场勘查的怎么样，死因是什么，受害者的资料有没有调出来？”
听到师父的声音，小五下意识站直身体，敬个礼，“报告杨队，已经在调查中。”
偷偷瞄眼旁边的小家伙，尴尬的扯扯唇，“这不是突发一点小意外。”
见到小鬼的身影，杨队神色严肃，“你怎么也在这里？”
“死者程甘源，南城科技大的大二学生，死亡时间大概一个小时前，我进来的时候尸体还没有出现在僵硬，身体多处伤口，腹部三刀全扎在要害，致命一刀却是割喉，从伤口看，凶手没有任何迟疑，应该是老手。”
沈鬼鬼小手插进裤兜，摘掉手套塞到小五手中，扬起稚嫩的小脸，乌黑的大眼睛眨了眨，“生前有搏斗痕迹，现场可能会留下凶手的皮肤组织，对方删掉宣城案发现场的视频，很可能与宣城案有关系。”
说完，便抬步往外走，站在门口，解开脚上外套丢在不远处的垃圾桶，大步离开。
“真厉害。”
小五望着远去的背影不禁暗暗感叹。
“还不赶紧去查，傻愣着做什么。”
杨队催促着，戴上手套蹲在尸体旁检查着，就像小家伙说的，喉咙处致命伤可以说是一刀致命，初犯的根本不会下手这么干脆利落。
“是！”
小五应一声，便拿起仪器在周围寻找着小家伙口中凶手留下的皮肤组织。
另一边，宿舍里，杨冰的情绪总算稳定，身上的鲜血已经干涸，与老舒几人面对面坐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静静陪着。
“我吓坏了。”
杨冰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虽然也跟着鬼鬼看过些尸体，可那些都是好干净的，什么都没有。
可是见到程甘源的尸体时，如果不是最后的理智，估计都要尿裤子。
“我们知道。”
大壮倒杯热水递过去，大手落在他的肩膀，全是安慰。
“我会不会被怀疑成凶手？”
杨冰双手捧着水杯，抬起头，眼底的惊恐无法掩饰。
“有可能。”
宿舍的门被推开，沈鬼鬼单手插进裤兜，面无表情的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