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杨父走过去,站在旁边,与他一同看着墙上溅射的血液,眯起双眼,神色凝重,拿起旁边的证物袋,小心翼翼的将这些鲜血收集一部分,放在箱子里面。
“现在这情况只能检查小区里的监控,虽然这小区有些老旧,有些监控还是能用,希望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杨父拎起箱子,走下台阶,回头望着站在原地一步一动不动的身影,面露疑惑,“有什么发现吗?”
听到他的话,沈鬼鬼摇摇头,摘掉手上的手套,扔在旁边的垃圾袋里,单手插着裤兜,抬步跟上去。
回到刑侦大队,三人站在法医解剖室里,基本上受害者的死亡原因和大家看到的是一模一样,并且有一点,受害者几乎没有什么挣扎,手上也没有因为挣扎而留下的痕迹。
听到这话,小家伙脸色凝重,抱起凳子站在解剖台前,拿起手套戴在手上,小心翼翼的检查着对方的手。
张敏感觉又再次被小家伙质疑,有些不甘心的望着他,淡淡一笑,“就算你检查也没有任何发现,这么说吧,该检查的地方我全都检查过,没有任何可疑的,还有一点,死者的手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干过什么粗活,就算反击的话也没有什么力度。”
小家伙听着他的分析,抬起头,乌黑的大眼睛,毫无情绪,“你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
他跳下椅子,摘掉手套丢进垃圾桶里。
“……”
张敏被他逗笑,明明一个小孩子,竟然还装出一副大人的模样,蹲在小家伙面前,半开玩笑的说道,“所以,长大以后有没有兴趣当法医?”
沈鬼鬼小手插进裤兜,盯着眼前的笑脸,那双眼睛干净明亮,似乎在很认真思考她这个问题,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我以后会考虑你的问题。”
张敏无奈的笑笑,站起身,打印好的坚定结果递过去,盖好尸体,“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剩下的就交给你们。”
杨父点点头,大概的扫一眼鉴定结果,领着两人离开解剖室,返回办公室。
现在鉴定结果有了,小区的监控也在调查,还有死者的手机以及其他东西,只要能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这起案子很快能破获。
沈鬼鬼就在对面翻看鉴定结果,胖乎乎的脸颊专注认真,一直没有说话。
杨父望着他的样子,好像与平时里的他不太一样,淡淡一笑,“我记得你每次拿到鉴定结果都说个不停,这次怎么回事,保持沉默,不说话了。”
沈鬼鬼摇摇头,胖乎乎的小手捏捏脸颊,抬起头望着他,面无表情,“也不是就是觉得案情比较简单,没什么好说的,而且我觉得这种事情对你们来说比较简单,我就什么也不说了。”
杨父笑着点点头,真不知道这小家伙怎么长大,鬼精鬼精的,再看看旁边的儿子,恐怕都二十几岁了,没有这小家伙心思转的快。
“行,既然没什么想说的,就赶紧回去睡觉吧,时间也不早了,小孩子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适合熬夜。”
他收取桌面的资料,起身离开。
杨冰和沈鬼鬼一同离开,返回别墅,客厅的氛围有些不太对劲,只有沈之秋和慕卿尘坐在那里,见到两人进来,冷沉的脸色依旧没有缓和,反而变得更严重。
杨冰知道,他们就是要谈家事,便转身离开。
小家伙望着两人的面孔皱皱眉,跳上沙发,坐在妈咪旁边,抬起头,神色凝重,“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之秋点点头,望着儿子稚嫩的小脸。深深叹口气,眼圈泛红,“老夫人她……”
说到这,她的语气停顿下,声音哽咽,“她去世了。”
听到妈咪的话,沈鬼鬼睁大双眼,满脸震惊,若不是妈咪说出这句话他的话,他绝对不会相信。
沈知秋双手搂着儿子的肩膀,眼泪滑落,他们也是接听到宋家人的消息,想带小宝们一起过去,最起码见老夫人一眼。
宋俊豪在电话里说,老夫人在临走之前有遗言,他的丧事要在宋家举办,也将会埋在宋家的祖坟。
所以,他们这一次过去恐怕是无法带回来老夫人。
客厅里的气氛沉闷,慕卿尘缓缓站起身,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似乎强忍着伤心,单手插进口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温度,“二宝也来了,我们出发了。”
听到他的话,母子二人同时点点头。
前往宋家的路上,一家五口静静的坐着,小家伙们乖巧的一句不发,整个车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沈知秋不明白为什么老夫人突然说没就没了,更何况他离开宋家的时候,老夫人没有任何发病的状态,而且身体调理的也不错,到底什么情况?
这也是她急着过了第二个原因,查清楚老夫人的死因,是不是真的和宋家说的一样脑溢血而亡。
这也是沈知秋最在意的,为什么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等她离开以后才生病,而且还是这么严重的病情。
偏过头望着阿尘那张脸,手轻轻落在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阿尘一定非常伤心,只是不愿意表达情绪。
无论如何她都要陪阿尘一起去面对这些,哪怕魔窟地狱,她都不会退步。
宋家大门口,此时已经悬挂起白绫,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伤心,见到停在门口的保时捷,宋俊豪上前,脸色苍白,泛红的眼圈,说明刚才一定是哭。
面对堂兄,一脸的歉意,“堂哥真的对不起,要不是我出现的话,姑姑她也不会这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对要怪你就怪吧,这样我心里还舒服点。”
听到他的话,慕卿尘没有说话,大步走进宋宅,哪里都是白花花的一片,心压抑痛苦,脚下的步伐加快。
见到老夫人已经被封入棺材,垂在体特的手握紧拳头,那双眼睛冰冷刺骨,仿佛地狱爬起来的鬼魅,“打开。”
低沉沙哑的声音不容置喙。
他还没有见到最后一面,是谁敢擅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