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张启悦像往常一样坐在网吧欢快地敲着键盘:“哥哥需要一瓶副本圣水增加战斗力,你们谁来?”
我发扬LeiFeng精神,买了可乐递给他:“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他拧开可乐喝了一大口,贼眉鼠眼地笑着:“一定,等我将来挣了大钱孝敬二老。”
陈峰嗤之以鼻:“算了吧,就你小子,我们可指望不上。”
出了网吧,一对男女朝我们迎面走来,他们身着隔壁环境学校的校服,谈笑风生样子很是暧昧,陈峰突然停下脚步,他收起笑容直愣愣地平视前方,男女此时越走越近。“他是谁?”
陈峰的语气似乎在质问。“陈峰...他...他...他是我学生会的辅导员。”
女的支支吾吾。“你谁啊?”
男的推得陈峰后退了几步。我和张启悦惊讶地看着眼前猝不及防的戏码,谁都没敢上去吆喝几声,陈峰没有说话,他拉了拉自己的无袖棉衣转身离开,而我和张启悦像两个马仔默默紧随其后。回寝后,陈峰坐在床头凝视着从校门口买来的廉价炒饭,直到张启悦抹完嘴点上了一根饭后烟也仍一口未动,他绷着脸也许还在消化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张启悦很不合时宜地把他拉去阳台并关上了玻璃门,他们正说着什么,我出于好奇便也起身朝阳台走去。“给我根烟。”
陈峰望着对面环境学校的宿舍楼,眼神空洞。我和张启悦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像是要严刑逼供。“你会嘛,别浪费了。”
张启悦掏出烟盒。陈峰熟练地缩起腮帮猛吸了一口开始吞云吐雾,我有些惊讶毕竟从没见他抽过烟。“她叫徐晓虹,初中的时候我们同校不同班,因为在同一个化学老师家里补课而相识,一回生二回熟,我们的关系变得很奇妙,她父母常年在外做生意我就时常找各种理由去她家里,抄她的作业,抢她的电视遥控器,那种朦胧的感觉你们一定也有过。”
“没干点别的?”
张启悦坏笑。“别打岔。”
我瞪了他一眼。“我以为中考以后我们就此分道扬镳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只有一墙之隔。”
陈峰深沉的说。“后来呢?”
张启悦饶有兴致。陈峰伸出了手:“再来一根。”
张启悦识趣地再次掏出烟盒从中抽出一支递给陈峰。“两个月前乐琦生日那天,你们都没有注意到我喝了很多,在气氛的烘托下我突然很想她,我迫切的想要见到她,饭后匆匆离开也根本不是去打什么狗屁副本,也许是酒壮怂人胆,我终于鼓足勇气向她表白,好在结果是我所希望的那样,我很高兴。”
陈峰娓娓道来。“那今天跟她在一起的土包子又是谁?”
我好奇地问。陈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去睡了。”
落寞趴在陈峰的脸上,未燃尽的香烟被他丢在地上狠踩,像是在发泄。玻璃门被推开嘎吱嘎吱地作响,我站在原地被陈峰方才的叙述惊愕,没想到平日里口中没有半点风月的游戏奴原来也有柔情的一面。在医药的最后一个学期我们各自都很忙碌,陈峰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读高复而他再也没有提起过徐晓虹这个名字,他看似玩世不恭实际上也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遵循言多必失的古训,我们也都不再过问。我和张启悦肩并肩走进了学校安排的招聘会,而所谓的招聘会其实就是学校从社会上搬来的半个人才市场,大厅里人头攒动,哗啦啦的嘈杂声不亚于老式茶馆,企业HR大多西装革履人模人样,他们端坐在咨询的学生面前各各滔滔不绝,为的只是找到能够接受自己企业文化并且任劳任怨的实习生,我随便了解了几家单位就连吹捧的方式也都千篇一律。“你好同学,需要咨询吗?”
面前的HR看到我翻阅他们放在桌上的招聘简介便主动与我搭话。“您好,中药药材加工方面主要做些什么?”
我坐下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我们本次面对实习生的招聘范围主要是厂房里的炒制工,没有什么难度只需要吃苦耐劳就可以,公司地点的话是在杨浦区,实习期提供食堂午餐和员工宿舍,待遇方面是500一个月。”
中年男子见我有所犹豫面露喜色。也许我是唯一一个没有直接起身就走的待业青年,对比几家闭口不谈待遇的公司这也算是良心企业,我也明白了自己只是一只嗷嗷待宰的小羊羔,但我确实心动了,因为公司地点就在周嘉雨所在的杨浦,没有什么比这更有诱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