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1 / 1)

当晚,张厚波在屋里召开了第一次班会,大家都各自介绍一番算是互相认识,张厚波说,我们是一批提前入伍的世博新兵,所有人都来自上海本地,经过严格训练后,将会是明年上海世博会安保的主力军,这批兵里有太多大学生,甚至高材生,能挤破头走进这里的,多多少少也都带点猫腻,他一个三期士官,被赋予光荣使命从老家来到这里,面对我们这些特殊的少爷兵,骂不得,更打不得,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他希望我们能全方面配合他的工作,也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缘分,安然度过可能都不足三个月的集训。赵天杨从我对面的上铺蹿下,兴冲冲地跑来说:“崇恩,这被子看着单薄,没想到盖在身上相当暖和,头一晚你睡得怎么样?”

“我有点认生,没睡好。”

我无奈地说。凌晨的时候,窗外开始下起冷冷地夜雨,清早停了一会儿,便又接着下,因为天气缘故,张厚波在班里教我们军姿,叠被,这些对新兵来说最基本的东西,赵天杨很聪明,没费什么功夫就把被子叠得有棱有角,我唤来他虚心请教,询问每一处细节,他欣欣自得,摆作一副老成的姿态:“你不行的话,就先把被子铺开用凳子压实。”

他抱起我的被子放到桌上:“看好了,像这样压得平平整整,然后展开手掌,按照食指到大拇指的长度,从顶端往下拉出两个半的距离,在终点处再向前延伸一拳的宽度...”我竖起耳朵,用心效仿他每一个动作,我把被子叠起,又拆散,周而复始,直到赵天杨说:“行了,就这样吧,可以蒙混过关了。”

我乏力地坐到凳子上,又听赵天杨细语急呼:“牙膏!牙膏!”

张厚波到我身前抓住胳膊拽起我:“沈崇恩,你去看看自己的牙膏牙刷,我说了多少次要面朝同一个方向。”

我走去床边蹲下身,长叹一口气,将牙膏牙刷摆正,使刷头和牙膏上的黑人一致朝右。军队的规规矩矩多如牛毛,像这样的,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和想象,赵天杨笑着说:“简直是闲得蛋疼。”

而我不以为然,这些在老百姓眼中看似荒诞的条例,却是中国军人实实在在的职业素养,不扫门前雪,又何以扫天下。“没事多学学八荣八耻,每个人都得背会,这是命令,是任务。”

张厚波皱起眉,严肃地说。小雨转中雨来回切换一连下了好几天,夜里大风吹在玻璃窗上沙沙的响,呼声此起彼伏时,我偷偷蒙在被里打开手机,瞬间亮起的光夺目刺眼,“嗡嗡”,手机震了两声,我吓得即刻捂住,屏幕上显出周嘉雨的三条信息,来自11月10日,11日,和今天12日。“崇恩,你走后的第一天,我醒来发现枕头还是有些许湿答,昨晚我不停地开灯关灯,像一个疯子,听你说了无数次晚安,可还是难以入眠,我想起曾经的夜晚,你总会跟我通着电话,一起打开电影频道,看不同的故事,不同的主角,有时你会吓我一跳,有时你会嘲笑我笨,连人物关系都弄不明白。”

“崇恩,你走后的第二天,妈妈在下午又来电话了,因为我屡次拒绝相亲,村里流言蜚语不断,有人说周家的姑娘一定是在上海傍上了大款,也有人说周家的姑娘也许是生理上有什么问题,不能传宗接代,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妈妈恼羞成怒,大骂我不孝,原来在那弹丸之地,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是生育的工具,甚至没有人权,妈妈说别家的姑娘21岁都已经生完一胎了,如果我继续执迷不悟,再过些年她就会成为全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不明白,我在风华正茂的年纪,究竟做错了什么。”

“崇恩,其实我知道你根本不想去参军,即使那是一条对你来说不错的出路,我看的出来,在减肥的日子里你一直依靠我给的意志强撑着,你大可跟我分手,回家去找一份工作,过几年找一个比你小两岁的姑娘,和她相爱,和她结婚,或者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和我在一起,把我的压力和痛苦扔到一边,把未来当做一场无所谓输赢的赌博,四岁的差异,任由我的青春远去,谢谢你违背自私的天性,忤逆作为一个男人占有的本能,选择背上沉重的行囊,成为我引以为豪的希望。”

我将被子蒙实,怕尽管我掩住口鼻,也盖不住抽噎发出的声响,周嘉雨说的没错,她了然,如果没有她,我一定不会选择这条路,相比舞刀弄枪,我更喜欢文学,我也曾告诉过她,自小文学就是我的向往,即使没有任何天赋,那依旧是我的理想,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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