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把完脉,只听太医开口说道:“将军肝火旺盛,又郁结于心。臣之前为将军开的药将军虽有按时服用,但到底治标不治本,还请将军舒缓其心,对什么事切莫太放在心上。
不然将军一日走不出来,便一直受这燥症折磨,往后,更加控制不住啊!”
“谢太医提点,灼清受教了,定会舒缓其心,好好控制。”
司马灼清站起身,朝着太医说道。
太医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嘱咐了司马灼清一些其他要注意的事项,便与长平一起告退了。
而楚熠却是在太医向外走时追了上去。
到了殿外,楚熠再次问了太医司马灼清的情况,又问了司马灼清的燥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太医一一解答,楚熠眸中满是心疼,从殿外进来后,也是表情沉重。
“阿灼,对不起!”楚熠其实心中清楚,自己的这句对不起没有任何作用,甚至很是苍白,但他除了说对不起,也不知还能说什么了。
司马灼清对他这声对不起也没有任何感觉,错误已经铸成,再多的对不起也是枉然。
她将桌上已经凉了的茶水一口闷下,直接向内殿走去。
楚熠本想跟上,被司马灼清一瞪,只能止住脚步,沉默的站在原地,再不敢向前一步。
躺在床上,司马灼清努力控制着自己烦躁的心情,她闭上眼睛,正想强迫自己睡觉,可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嚣声。
看来,今夜注定是不眠夜了。
“发生了什么?”司马灼清到达外殿时,楚熠也站在窗前朝殿外看去。
听到司马灼清的问题,他摇了摇头,接着便自己先走了出去:“你先等下,我出去看一眼。”
“怎么回事?”楚熠很快回来,司马灼清看着他额头上的汗水,递给他一杯水,急声问道。
楚熠先是将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接着嘴角竟划过一抹毫不掩饰的笑容。
“你笑什么?”
司马灼清被他嘴角的那抹笑搞得莫名其妙,楚熠忍了好一会儿,实在忍不了,竟然放声笑了几声,而后把司马灼清拉到窗前,指着殿外气急败坏的某人,边笑边说。
“看到没?终于有人替你报仇了,有人收拾楚沧那小子了。”
“那是谁?”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借着月光,司马灼清只能看到院中有几个人影晃动,却看不真切,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楚熠便认真的向司马灼清解释道:“是魏国那位三公主——司徒灵妍,她来这儿找她未来的夫婿!”
说着,楚熠又忍不住笑了一声。
司马灼清却皱起了眉头,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那个三公主现在来找楚沧?我知道魏国民风开放,但如今已是亥时,而且楚沧都还没答应联姻,她就这般不管不顾的过来了?”
“你放心,楚沧做事有分寸,不会把三公主如何的。
本来我还担心那三公主嫁到硕国后会对楚沧不利,如今我倒是不担心了,三公主天真可爱,与楚沧甚是般配。
司徒仲父子想要利用三公主达成所愿,怕也是有些困难的。”
楚熠语气难得的轻松,司马灼清却没觉得开心,她坐到身后的软榻上,听着窗外楚沧气闷的语调和那三公主灵动的声音,皱了皱眉头。
“三公主在宫中长大,你又怎能确定她的单纯活泼不是装出来的?”
“你还不相信我这双眼睛?阿灼,那三公主与以前的你很像,目光坦荡,纯洁无瑕,司徒立定是对她宠爱有加,将她保护的很好。”
楚熠悠悠的说着,他转身,走到司马灼清面前蹲下,轻轻拉住她放在膝盖上的手。
“阿灼,对不起,你本该与她一样的,无忧无虑,逍遥自在的过一生。你是为了我,才艰苦训练,以女子之身上阵杀敌!”
目光晃动,楚熠声音低沉而充满愧疚:“是我将你拉进泥潭,也是我辜负了你的忠心。可你如今依然还是站在硕国的立场考虑问题,过去的我,是真的该死。”
“别说了!”司马灼清猛地从楚熠手中抽出了手,甚至声音变得尖锐。
“我从来都不稀罕你的道歉,也不需要你的赎罪,因为你做这些从来都没有任何意义!
楚熠,若你真的想要我好,就离开吧!若你做不到,便不要再说这些有的没的。
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若当真不走,我绝不会再对你客气。
我给过你太多次机会,你如果还是选择纠缠不休,还是想要做我的奴隶,那我就真真正正的让你成为奴隶,一辈子都只配跪在我的脚下,直至被我折辱致死!”
“即便是被你折辱致死,我也不会离开,更不会有丝毫怨言!阿灼,你就当我疯了吧!”
膝盖落入地面,楚熠仰头看着她,像是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
为你,我甘愿低入尘埃!
为你,我甘愿放弃一切!
为你,我亦甘愿坦然赴死,受尽折辱!
司马灼清看着他这般固执的模样,却是再未说什么,只是眸光闪过一抹冷意。
这是她给楚熠的最后一次机会,既然他还不懂珍惜,那她便再也不会客气。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让我仰视你,既如此,以后在我面前你便不必站着了。”
“是!”楚熠低下头,恭敬的应了一声。
司马灼清看他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心里却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她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出去,却最终忍住了,只低头向殿内走去。
楚熠本想跟着进去,但又怕惹司马灼清嫌弃,便没敢动,依然规规矩矩的跪在原地。
但也在此时,身后的门竟被人一把推开,接着就见楚沧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皇兄,我绝不会娶司徒灵妍,我明日就回了魏帝,若他还是要把他女儿往我身边塞,我就废了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