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所说的，你的底线是什么？”
这话是毁灭意志问的。
叶寒也很好奇，这么说来，宇宙意志并非完全不能干涉现实世界。
只是，她好像只能在规则之内，处决一些触及到了她“底线”，或者说是天道的“底线”的异数。
“外来者入侵、逆天而行者、亵渎神灵者。”
宇宙意志说道:“包括但不限于这些，还有诸如……长生者、夺舍、重生者，总之，不能打破规则。”
“万物生长、生命的规则。”
毁灭意志点了点头。
“那当初我带着她来到‘你家里’时，你降下了几次处决？”
“四次。”宇宙意志说道:“第一次就是你给她创造的身体，本应该是神的躯体，却各种生病。”
“第二次是她还未复苏，那具身体就自动启动了，并诞生了一个新的灵魂。”
“第三次，就是‘造神计划’。”
“第四次，是造神结束后。”
叶寒和毁灭意志都点了点头。
“我也猜到了这些事估计和你有关，否则，她有神格在身，本应一生顺风顺水，哪里会有这么多麻烦事。”
毁灭意志又对叶寒说道:“你也别怪她，如她刚才所说，她只是观察者，在触及底线时，她才会降下天灾人祸，抹除本不应该存在的异数。”
“规矩原本是三次天罚，无论如何天道也会给人留一线生机，三次之后，这个世界便不会再排斥你，我给你降下了四次，只是因为你是神。”
宇宙意志说道:“但我也给了你相应的好处。”
叶寒笑了笑，说道:“我知道，我还没那么小气。”
“说起来，你俩原本都应该是无情无欲的意识体，只会机械的按照天道、毁灭意志给你们设定的指令去完成任务，现在你们却有了思想、感情，或许，这也是异数。”
叶寒知道，宇宙意志是天道的化身，她即是天道，但天道不是她。
她原本可以做很多事情，但在规则的限制之下，她能做的又很少，近乎什么都做不了。
宇宙意志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倒也没错，所以现在我已经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手一挥，三女面前出现了一道投影，是宇宙意志很多年以前还没有诞生自我意识的时候，观察、记录宇宙的场景。
她一直如一台机器一样，按照设定好的程序来工作，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她诞生了自我。
有了灵智之后，她开始学会思考。
她试着去模仿，去学习那些她一直关注着，但从未在意过的凡人。
不止是人。
飞禽走兽尽在她眼中。
她看到了众生初生之时，对这个世界很好奇，但又感到陌生和恐惧。
弱小使得ta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以啼哭来表达自己的想法，掩盖自己的情绪，和恐惧。
之后，ta们或在父母或是别人的庇护之下长大，开始学习各种技能、知识。
在t们成年后，开始为生计发愁了。
ta们就这样，整日奔波劳累，只为填饱肚子，养活家人。
最终，原本在少年时意气风发的ta，在见识到世界的辽阔，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无力之后。
那个在少年时如此璀璨夺目的ta，亦泯然众人矣！
这样的情况，这种事情发生了太多太多次，也许，在不同的时空，少年的境遇不同，又会有不同的结果。
时空之镜又开始播放出，那个少年在别的时空的境遇，和最终的结果。
“ta，最终或许可以成为王者，成为领袖，成为上流社会的名流、富豪，成为国士无双的国之栋梁。”
叶寒知道最终的结果，也就不看了，缓缓开口说道:“但是ta最终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化为一抔黄土，不管是他、她，是祂……或是它。”
“自出生之日起，凡人……众生便开始了争斗、争吵、愤怒，这是与人竞争，与自然争斗，也是在与天斗……”
宇宙意志说道:“生存，本就是在逆天而行。”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哪怕是天道降下天罚，也会给人留一线生机，因为每一个生命都是伟大的，任何人、任何神，都不能随意剥夺他人拥有生命的权利。”
“即使是天道也如此。”
“所以你要说的是……”叶寒微微一笑，脸色却是不怎么好看。
“诶诶，你俩别这样。”
毁灭意志说道:“杀了也就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她是神，你既然已经认可了她，就说明你准备好了让她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既然她是这个世界的神，凡人信仰她、追随她、侍奉她，都没有什么问题吧，那些与神作对的家伙，她杀了也没有关系吧？”
“自然如此！神不会错，既然神让他们死，那就是他们错了。”宇宙意志点点头。
“但是我怎么看着你一副要对她动手的样子？”
宇宙意志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在告诉她，生命很常见，生命很卑贱，因为生命换不来任何东西。”
“但换个角度想想，生命又十分昂贵，因为任何东西都换不来生命，生命的等同值，只有生命……”
叶寒眯着眼睛，盯着宇宙宇宙:“你的意思是，让我学会尊重生命？……我会考虑的。”
“其实你这么做意义也不大。”毁灭意志倒是猜到了宇宙意志这么做的目的。
“这些东西都需要她自己去看，自己去思考，自己去理解。”
“每一位神明的理念都不一样，所以每一位神做的事、处事方式也都不一样，她……要走她自己的路。”
宇宙意志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就不再说什么。
她在这方面所知甚少，相反，毁灭意志比她知道的多得多。
如何成为神，如何从神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去处理某些事情。
这些东西，毁灭意志走在了三人最前面，其次是叶寒。
而宇宙意志，倒不是说她对这方面的理解不如叶寒，反正也都是第一次当神，第一次从神的角度思考问题。
毁灭意志帮不了她们，她们也才刚刚开始，这条路，谁都没有走出太远。
所以，她们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