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征面色微僵,避开不答,转眼看向傅琛,“殿下,你和我女儿都这样了,还绑着我是不是有些不妥?”
他满面胜券在握,仿佛亲眼见了华檀和傅琛做什么事似的。
看着他这副神情,华檀呼吸微滞,仿佛被人一把扼住咽喉。
这就是她的亲生父亲,一心要她身败名裂!
华檀身子不受控地轻颤。
站在她身侧的傅琛余光瞧见她的异常,眉头随即皱起。
“华家主还没解释清楚,本王怎么放了你?”傅琛挪目,似笑非笑地盯着华征。
他一身蟒袍矜贵威严,身上戾气横生,明明只是随意一问,却让华琛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不怪华琛这个反应,实在是傅琛早有残暴的恶名在外,行事不羁,放浪形骸,一旦不高兴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华征怯怯地朝他看了眼,眼底是藏不住的疑惑。
他明明已经和华檀有了关系,怎么还这样半分情面不留?
难不成华檀没对他胃口?
华征心思百转千回,视线变得凶狠,往华檀身上狠狠剜去,“逆女!你如何惹得殿下不悦?”
他和巫氏孤注一掷想了这个法子,若是瑞王不肯买账,那就只是把华檀毁了罢了,华家尝不到一丝甜头!
“我惹殿下不快?”华檀呵呵冷笑,缓过气来才转头看向傅琛道,“请殿下明察,请个御医过来,这药绝不可能一点药渣不剩,究竟谁动的手脚,顺藤摸瓜自然清楚。”
她说话时神色认真,不似有假。
“闭嘴!”华征低吼一声,面色有些难堪。
这事若是招来御医,就算华檀逃过一劫又怎样,外人可就不会管真相如何。
也是因此,华征料定了她不会这样做,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华檀静静与他对视,唇边噙着讽刺。
这是准备推谁出来挡箭了吗?
果不其然,下一秒华征便转眼看着傅琛,摆出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殿下,定是有人陷害我和我女儿!”
“你是说巫姨娘吗?”华檀含笑接道,她笑意冰冷,似乎将他看了透彻。
对上这样的视线,华征忽地心里没底,却还是强撑着镇静,“对!是她,一定是她!”
华檀闻言,只是冷眼看着,他平日标榜宠爱巫氏,可遇到什么事,还是毫不犹豫将人推了出来。
“她剜了我的肉,我还没记恨她,她倒想让我身败名裂?”华檀勾着笑,仿佛说着什么与自己无关的事,只是眼底渐渐染上猩红,“华征,究竟是巫氏要报复我,还是你和巫氏联手,想用我博取什么利益?”
剜肉?
傅琛蹙起眉,下意识看向她,后者双唇微白,额上亦有虚汗冒出。
华檀药罐子的名声他也有所耳闻,剜这么个靠药吊命的人的肉,看来是半分不在意她的生死。
倒是可怜。
傅琛想着,眼神深了几分。
而华征则像是被踩到痛脚,迫不及待反驳起来,“怎么可能?你是我女儿,我当然一心为你好!”
华檀不欲理会,充耳不闻地开口道,“殿下,将巫氏带来吧,是怎么回事,总要当事人都说说。”
瑞王府侍卫动作很快,不过一盏茶时间,便将巫氏带了来。
华征见到她,一番平常疼惜怜爱的语气,沉声怒道,“巫氏!你竟然敢设计瑞王殿下,向殿下下药,你还不赶紧认罪?”
原本看到华征被绑在椅子上,而华檀跟个没事人似的站在瑞王身边时,巫氏心中便暗叫不好。
可她没想到华征会直接将罪名推脱给她!
她可还怀着华家骨肉!
巫氏震惊望向华征,美眸瞬间含泪,双唇嚅动却没出声。
“看来巫姨娘想认罪?”华檀冷笑着打断二人对视,她视线阴冷,裹挟着怒意盯着巫氏,“设计皇室,巫姨娘可知道后果?”
她怎么会不知道!
巫氏面白如纸,若是在华府,看在她腹中孩子的份上,华征无论如何都不会动真格。
哪怕是嫁妆一事,华征怪的也是华檀的不识好歹。
可眼下是在瑞王府,她陪伴华征数十年,最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连亲生女儿都可以算计的人,怎么会舍身保她这个妾?
可她不能出事!
巫氏睫羽轻颤,身子弱柳扶风般摇摇欲坠,像只断翅蝴蝶般,下一秒就要摔落。
往日里华征最见不得她这模样,可今日,他却冷淡的挪开目光。
“殿下,就是这毒妇做了这些事,我也是蒙在鼓里,还误会了我女儿。”华征说得真切,看向巫氏的眼神充满了失望,“殿下,这毒妇你要怎么处理,我都无话可说,但我是无辜的,您得先放了我啊!”
巫氏满目震惊,她本以为华征就算用她来挡,也会替她找一条退路。
可眼下,华征竟是要彻底舍了她!
巫氏面色苍白到极致,小腹却在此刻传来坠痛之感。
她面色骤变,蹲下身死死捂住小腹,“孩子,我的孩子!”
“她有身孕。”华檀声音平静,目光冷漠地落在不停痛呼地巫氏身上。
她嗤笑一声,这孩子怕是没这福分被生下来。
华檀想着,转眼看向华征。
后者眼睛死死锁着巫氏,面上染上焦急。
巫氏肚子里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华家小少爷!
“殿下!救救妾身的孩子!”巫氏挪着身子想要靠近傅琛,她神色痛苦,“是妾身的错!妾身知罪了!既然殿下没事,还求殿下手下留情!”
“华家好威风。”傅琛忽地笑了下,眼神冷冷睨过华征和巫氏,视线在华檀泛白的双唇上一顿,“一个小小妾室罢了,怀了个庶出的子女,居然妄想以此为借口求得免罪?华家庶出倒是比本王金贵。”
说到这儿,他冷嗤一声,“华家主也算是让本王长了见识,宠妾灭嫡做到这个份上,当真是闻所未闻。”
华檀听着,心中一震,下意识抬眸看向他。
后者没给她一个眼神,只冷冷睨视华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