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茶楼开业后,苏忧之按照规矩,拜访十三行会长,亲自采买了许多礼物,装了整整一辆马车,拉去了华家。
当华檀听到竹翡的禀报,来到门口看见苏忧之身旁的马车时,忍俊不禁,“苏先生当真是客气了。”
苏忧之更是一副惊喜的神情看着她,“原来您就是十三行的会长,在云月茶楼多有冒犯,还请会长见谅。”
“先生过谦,里面请吧。”华檀忍着笑,将他请入花厅,让春灵摆上茶水。
春灵看见苏忧之也是一惊,随即又想起自己应当没见过他才对,赶忙装出陌生的样子,低头送上茶水。
“刚才可是演的有些过了?”苏忧之接过茶水笑道。
“也不算太过,只是没想到苏先生会这般活泼。”华檀接过话茬,屏退众人,只留下春灵和竹青竹翡三人。
“我初来乍到,听闻做十三行的生意,就要来拜访十三行的会长,因此备下厚礼。”苏忧之看着华檀,面露疑惑,“但我记得十三行的会长应该是令尊才对,他可是不在家?”
提起华征,华檀的脸色淡了下来,“不瞒先生,家父并非出门,而是中了奇毒,导致口不能言,更是瘫痪在床无法动弹。”
苏忧之震惊地看着她,“中毒?”
见她点头,苏忧之的心中划过一抹欣喜,这样要紧的事情,她也愿意告诉自己,想必是信任自己的。
想到这,苏忧之主动道:“我在江南曾经遇见过一位神医,若是华檀小姐需要,我这就去联系那位神医,或许他能辨别出华老爷中的是什么毒。”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先谢过苏先生,只是这件事还劳烦先生替我保密,以免惊动贼人。”华檀起身行礼,恭敬十足。
“这是自然。”苏忧之爽快地应下,问起茶楼合作的事。
华檀落座后道:“此前我已经与舅舅说过,只是舅舅也觉得树大招风,因为我,姜家不宜再出头。不过我倒是知道另一家茶庄,他家的茶也是极好的,苏先生不妨了解一下,若是感兴趣也好合作。”
谈起合作,两人的话都多起来,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晌午。
而同一时刻,四海镖局总镖头林瑞成也已经带人到达华檀交给他的地址附近。
在华檀把地址交给他之后,他就派人来这儿查探过,确定七日结香就生长在这里,而也如华檀所言,这附近有人把守。
今天便是七日结香开花的第一日,林瑞城带人埋伏在树林里,远远望过去,果然在七日结香的附近看见人影。
他冲着手底下的人打了个手势,又过了半炷香,看准时机,林瑞成一挥手便和手下的人冲出去。
突然出现的林瑞城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看守七日结乡的人反应过来后,立刻拔出配刀与之混战。八壹中文網
看守之人一边打一边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来抢七日结香的?”
“我还要问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守着七日结香!”林瑞成咬牙切齿,一刀劈过去,没有留下活口。
在他们混战之时,四海镖局的另一队人马悄悄靠近七日结香,把整株草药挖了过去。
见手下人已经把草药带走,林瑞成也不恋战,扔下一枚烟雾弹,捡起地上的配刀,带人离开峡谷。
回京城的路上,林瑞成看着怀里的七日结香,再回想起看守之人的身手,不由得心生疑窦。
这时,手下人也说话了,“老大,你觉不觉得那些人的身手不像是土匪,一招一式都训练有素,要么是大户人家养的家奴,要么就是官家的人。”
这话也对上了林瑞成的怀疑。
“如果真是官家人,那咱们最近接触的官家人也太多了点。”他冷哼一声,众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最近有几个朝廷大员来找他们谈生意,要运一批茶叶去西南,而在这个时候,看守七日结香的也是朝廷的人,很难让人不往坏猜测。
林瑞成比他们想得更多。
华檀说过七日结香并非只有第七日才能用,他是在半年前找到七日结香的消息,也正是那时候,他拒绝了和朝臣的合作。
那几个朝廷大员都是太子的人,他这是被太子摆了一道!
要是自己不答应合作,他就用七日结香威胁自己,他如果自己答应的话,他会把七日结香交给自己吗?还是,他要眼睁睁看着玉安丧命?
以林瑞成对太子的了解,太子最是记仇,绝对不会拿药救玉安。
这个猜测在他的脑海里盘亘许久,回到京城,林瑞城把七日结香拿去给大夫制药,自己则是越想越气。
难道自己儿子的命就有草芥一般,任由太子利用吗?
盛怒之下,林瑞成一狠心,决定将消息透露给傅琛。
于是,入夜时分,林瑞成换上夜行衣,夜访瑞王府,原本他是想把写有太子豢养私兵的信扔进瑞王的书房里,却没想到在漆黑一片的书房里,和瑞王撞了个正着。
傅琛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夜访瑞王府,当即下死手,险些错杀林瑞成,最后还是林瑞成靠着老练的经验,把信扔进书房,从他手下逃出。
只是逃出去没多久,就被赶来的王府侍卫抓住,又押回瑞王的书房。
傅琛摘一下他的面巾,看见面巾底下的脸,不由得一愣,“林总镖头真是好雅兴,这个时候竟然还来我瑞王府。”
“瑞王殿下好身手。不过我来瑞王府并非是对王爷图谋不轨,我想说的一切都写在信里了,王爷不妨自己看一看。”林瑞成说罢,便不再开口。
傅琛将信将疑地拆开信封,却在看见信封里那几行字时脸色突变。
他将信放在油灯上点燃,反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林瑞成胸有成竹,昂着脑袋,“我和他们交过手,还用四海镖局的佩刀换了一把他们的刀,王爷可以自行检验,是不是太子的人。”
他原本是计划让傅琛去找自己,因此没有带佩刀,只要傅琛想查还是可以查到的。
谁曾想,傅琛压根查都没查,便命人将他放了,甚至亲自将他扶起来。
“我相信林总镖头的为人。”傅琛拍着他的肩膀,提醒道,“只是,本王这艘船,上了可就下不来了。”
林瑞城拱手抱拳,屹然不动。
“只要是能对付太子,就是让我死在船上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