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夹竹桃花粉,德贵妃也是一愣,她没想到这东西那么毒辣,还以为只是过敏而已。
对上华檀的目光,她笑了笑,“再坚韧又有什么用?该起疹子还是起疹子。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把这疹子给止住好,让本宫继续回去参加寿宴。”
今晚是她的寿辰,无论如何也不能出现纰漏。
谭抱朴令人用清水打湿手帕给德贵妃敷上,接着调制药膏,让彩萍涂抹在德贵妃的身后。
“不行,这时间太久了,本宫等不及。有没有什么药丸,吃了能立刻止痒?”德贵妃当即拒绝了谭抱朴的提议,直接了当问道
“是有见效快的药丸,但副作用极大。”谭抱朴看着德贵妃,犹豫道,“臣倒是有一颗解毒丸,只是尚未研制完全,臣……”
“那就用解毒丸。”德贵妃一伸手,“拿来。”
那解毒丸谭抱朴还没研制好,自己都不知会有什么副作用,哪里敢让德贵妃吃?
华檀一听到这名字顿时想起,慕景寒倒是给过自己一袋解毒丸。
“若是娘娘信得过民女,不妨试试这个解毒丸。”说完她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拿出小瓷瓶,倒了一颗给德贵妃,又倒了一颗给谭抱朴,“谭太医也可研究一番,若有不适合的成分也好及时防备。”
谭抱朴哪里想到华檀会有这东西,顿时面露惊讶,但没有拒绝,接过解毒丸闻了闻,一阵清凉的味道涌入鼻腔。
“是雪莲。”谭抱朴诧异地看着解毒丸,“这雪莲生长在极寒之地,有解百毒的功效,娘娘可以放心服用。”
有他的话在,德贵妃仰头吞了药丸,不过片刻功夫,痒痒的感觉就止住了。
谭抱朴顿觉神奇,走到华檀面前,低声问道:“这是华家那位神医研制的?”
“正是。”华檀点头承认。
“日后我能否去华家拜见那位神医?”谭抱朴的眼中燃起热络的火焰。
若非知道他感兴趣的是慕景寒,华檀说不定会以为他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哭笑不得的点头应下,“我只能保证不拦着你,但他见不见你,那就不敢确定了。”
“有一丝机会也好。”谭抱朴心满意足。
他们二人这厢说着小话,那厢德贵妃穿着衣裳,却仍感觉到一丝刺痛。
若是穿得厚实,捂着疹子难受得很,若穿得极薄,疹子又会暴露在人前,极其难看。
华檀见状,灵机一动,心中大喜,对德贵妃道:“民女昨日新得了一匹流光纱,因时间仓促,只来得及赶制一件斗篷,放在马车上备用,若娘娘不嫌弃,不妨将那斗篷拿来试一试。”八壹中文網
流光纱遇光便如水流动,璀璨夺目,叫人看不清衣服底下的肌肤,恰好可以挡住德贵妃的疹子。
彩萍不敢耽搁,立刻着人前去取来,底下穿了一层丝绸对襟,放量很大,披上流光纱立领斗篷,将疹子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出异样来。
如此这般,德贵妃才敢出现在皇帝面前,即便紧赶慢赶,也已经是一炷香之后的事了。
天色已晚,御花园的歌舞还在继续,高枕令人点上烛火,敦煌烛火摇曳中,德贵妃身着流光纱前来,烛火照耀,光彩照人,熠熠生辉,如菇射仙子,甫一出现便吸引住傅萧的目光。
华檀于众人失神间悄悄回到画台,视线下意识地寻找傅琛的身影,却不想对上直直望着自己的傅南,顿时挪开视线,低头作画。
她这举动令傅南心生恼火。
说什么圣旨赐婚,她根本就是中意傅琛!
想到自己送她凤簪却被拒绝的事,傅南瞬间觉得面上无光,再看向傅琛的眼神,几乎能冒出火来。
今日这么好的机会,若是能让傅琛在德贵妃生辰上丢了脸面,倒也算是一件美事。
想到这儿,傅南眼珠一转,视线从华檀的身上扫过,带着一丝势在必得。
他正望着华檀,殊不知台下也有人在望着他,眼神如痴如醉,用情至深。
那人正是骆云珠。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傅南从头至尾都没有注意到骆云珠的存在,这也成了压垮骆云珠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可以忍受华檀的挑衅,也可以忍受傅南视她不见,可骆云珠不能忍受傅南因为华檀而对她视而不见。
眼下众人的目光都被皇帝和德贵妃吸引去,无人在意的角落里,骆云珠眼神阴狠,见太子起身离去,将酒杯放下,借口出恭也离开了御花园。
丝竹悦耳,觥筹交错,华檀在画台上作画,却忽然得到小太监通传,“华檀姑娘,彩萍姑娘邀您去偏殿见面,说是有要事告知。”
听到彩萍的名字,华檀看了一眼上面的德贵妃,果然没有看见彩萍的身影。
想到方才在永福宫的事,她不疑有假跟了过去,可才走出御花园不久,便被人从背后抱住,那人长臂一伸,打晕眼前的小太监。
看见衣袖上熟悉的卷草纹,华檀才认出这是傅琛的衣袖。
“王爷,你怎么在这儿?”她抬头看向傅琛,眼底有些惊讶。
“偏殿里面有人。”傅琛说着,抬手揽住华檀的纤腰,抱着她飞身上屋顶,脚步极轻地踏着屋顶来到偏殿后座院。
这后座院与偏殿只有一墙之隔,墙上还有一扇半开的窗户。
华檀被傅琛搂在怀中,紧贴在墙壁上,透过那扇窗户看进去,果然瞧见偏殿里躺着个男人。
“这是怎么回事?”华檀惊讶的捂住嘴。
未免被他人听到,傅琛低下头俯身在她耳边道:“傅南设局引你上钩,骆家那位姑娘顺水推舟,绑了这男人过来。”
“嗯?”华檀还是不懂,又见偏殿里的男人正撕扯着衣裳,下意识转过身,柔软的唇瓣险险擦过傅琛的唇角。
她脸色微红,别开脸,推了推傅琛的肩头,“你退后一些。”
“不。”
傅琛似乎是来了兴致,唇角微扬,视线落在她泛红的耳廓上,“檀儿不想我吗?”
“说正事呢!”华檀推不开,只好瞪了他一眼,“那如今他二人在何处?”
“想必已经在右偏殿里了。”傅琛不再逗弄她,解释道。
一听到他二人在一起,华檀微微愣住,“骆云珠乃是刑部尚书之女,如此一来,岂不是便宜了太子?”
“不会。”
傅琛正要解释,忽然拥紧华檀,足下轻点,借着夜色飞身离去。
他们刚离开,一排火把便悄然而至。
耳畔风声呼啸,华檀紧紧依偎在傅琛怀里,眼睛眯成一条缝,打量着下面匆忙赶来的侍卫,忽然听到傅琛开口。
“眼下皇帝最怕的便是傅南结党,如果骆云珠嫁给傅南,骆家才是有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