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午,华乾便整装行囊出发,随行带了十八名龙鳞卫,以及五十名华家护卫,以经商的名义离京。
这边派出华乾去寻找傅南与华盈的下落,另一边傅琛让人紧盯废太子府,谨防傅南与替身有书信往来。
十六也在严查替身的背景,具体过往已不可考,但他却查到替身第一次出现时,竟然是在与华盈见面。
他将这消息告诉傅琛和华檀,二人也是眉头一蹙。
“如此说来,这个替身还是华盈给他找来的。”华檀端着茶盏,细细摩挲边缘,试探的看向傅琛,“若这人是华盈找的,这个替身真的会忠心于傅南吗?”
华檀了解华盈,华盈本性自私,就算她再爱一个人,也不会为了他失去自我。
而华盈从家中偷了银票,陪傅南离开京城,也绝不可能是无私奉献一定是要从傅南身上得到什么的,而她能谋求的也就只有傅南地正妻之位。
念及此,华檀忽然面色一怔。
瞬息之后,她回过神来问十六:“骆云珠近况如何?”
“她日日关在房中不出门,不曾与外人接触。”十六如是说道。
“一点也不与外人接触?”华檀的眉头忽然皱得更深。
见华檀神色不对,十六收起轻松的心情,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翻看,“自暗卫监视废太子府以来,只见过骆云珠三次,华盈搭上傅南之后,便再没见过骆云珠。”
他们接受监视废太子府的事是在傅萧死后,也就是说在那之后骆云珠便没怎么出来过。
骆云珠的父亲前任刑部尚书早就被傅琛斩首示众,只不过念在骆云珠是废太子妃,为表仁慈,没有牵连于她。
十六的话说完不止华檀觉得不对,就连傅琛也觉察到骆云珠出现的次数太少了,就算与傅南感情不和,也不至于才出门三次。
“去查一查骆云珠是否还在废太子府。”傅琛沉声吩咐下去,十六不敢怠慢,立刻前往废太子府。
可这一去便是大半个时辰,等他再回来时面色古怪,细看之下,好似还吐过。
“人不在吗?”见状,华檀心一空。
不过骆云珠死了,他们却不知道,那就不是暗卫失职这么简单了。
十六动了动惨白的嘴唇,过了片刻才道:“废太子妃仍旧在废太子府,只不过她被假废太子囚禁起来,生不如死!”
十六年纪虽小,但经历过大风大浪,能让他说出生不如死这几个字来,就足证骆云珠的下场并不好。
华檀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看向傅琛道:“陛下,我想亲自去见见骆云珠。”
傅琛没有犹豫,只道:“朕陪你一起。”
他二人于下午微服出宫,径直奔向废太子府,那个替身果然不敢见他们,宣称自己身体不适,不宜见驾,把自己关在房中。
而华檀和傅琛想见的人也不是他,暂时便没有动他,让看守废太子府的羽林卫带路,去了骆云珠的院子。
可没想到,先前还不敢见他们的替身,这会儿竟派人在路上拦住他们,说是要请他们前去喝茶。
傅琛负手而立,眸色冷厉,一言不发。
福恩上去便甩了那人两巴掌,“混账东西!陛下是你想见就见的吗?无诏不得出,还不滚回去!”
他骂的是奉命前来接傅琛的下人,但骂的也是那个替身。
下人不敢拦福恩,更别说拦傅琛了,只好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往回跑。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拦着陛下去见废太子妃,因此也未曾把这事放在心上,便回去禀报废太子。
谁曾想他还没说完就被那替身一脚踹到角落里。
“没用的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有何用!”只见替身咬牙切齿,满脸恐慌,“这下完了,全完了!”
就在替身大呼小叫的时候,傅琛和华檀已经来到了骆云珠的院门前。
奇怪的是,傅南虽然成了废太子,但府上还是有一两个伺候的小厮,而骆云珠的院子里却连人影都没有。
这很不对劲!
华檀不由放缓了脚步,转头看了一眼傅琛,后者快走半步,挡在她的面前。
福恩则小跑着跟上傅琛的步伐,三两步跑到门前去,在门口站定,他诧异道:“这门竟然是从外面锁上的!”
看来废太子是想囚禁骆云珠。
“打开。”
傅琛挥手吩咐,福恩从袖子里掏出匕首,手起刀落,打开那个中看不中用的锁,推门而入。
但他进去才走了没两步,就捂着鼻子,满脸青绿地跑出来,冲着帝后摇头,话都没说出口,就扶着一旁的柱子吐了起来。
十六和福恩两个人都是这般反应,华檀心底的预感更加明显,她探头想要进去看却被傅琛拦住。
“你在外面守着,我进去。”傅琛不放心她,便用手帕捂住鼻子,只身进入,但下一刻,他就瞧见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躺在屋子中间,蓬头垢面,神情呆滞。
他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但还是认出那女人就是骆云珠。
将里头的情形告诉华檀,傅琛道:“让太医过来吧,你就不要进去了。”
“不,让我进去瞧瞧。”华檀看了一眼房间,掏出手帕叠好捂在口鼻处,毅然决然地进屋。
但手帕并没有什么用处,那臭味还是像附骨之蛆一般透过手帕钻入鼻腔,让华檀的胃一阵汹涌翻滚。
等她走近,才发觉骆云珠已经是疯疯癫癫,口角流涎,嘴里似乎还念叨着什么。
更让华檀震惊的是,骆云珠浑身上下满是青紫,布满了抓痕与牙印。
但那牙印让华檀觉得古怪,不像是人,倒像是……狗?
一个令人发指的猜测从脑海中蹦了出来。
这回她听了傅琛的话,没有再往里走,转身出去让暗卫叫来太医给骆云珠验伤。
傅琛早就让人把废太子抓了起来,只等太医验完伤后便可处置。
那太医瞧见骆云珠身上的伤,顿时面露土色,差点将中午吃的饭吐出来,最后还是戴了块帕子才忍住。
他一边摇头一边查验伤势,最后道:“废太子妃曾被……被狗侵犯过,且不止一次,才会在旧伤上叠加新伤,引发癫症。”
华檀五脏翻滚,脑海中想起了早就忘在脑后的一个人,姜明柔。
华盈为什么要帮姜明柔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