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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偶然发现(1 / 1)

眼看着秦王一边说,一边袖中抖落出一方白绢。明箴苦笑一声:“殿下,您以为,凭您真能拿得住我么?巧了,我这里,也有一封密旨,命我一路上暗中观察,倘若您有不臣之举,便一举杀之。”

说着,也从袖中拿出一方白绢。红弦站在明箴身边,看了一眼,不由得轻笑一声:“我这会儿要不拿出点什么,倒显得我没本事儿了。”

秦王望着红弦,脸如铁灰地道:“你难不成,手里拿着皇后的懿旨?那也敌不过陛下的圣旨。”

红弦笑道:“我确实也没本事儿。不过二位爷,我先问您二位一句,你们见过皇上的字么?二位先别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一下,这个东西,真是皇上传下来的么?会不会有人……对了,我再问你们一句你们见过太子妃的字么?”

明箴听了,叹了口气:“内外有别,我怎么会见到过呢?”

秦王随口回道:“我倒是见过两回,怎么了?”

红弦苦笑一声:“没别的意思,我见过太子妃的字,她的字和这个挺像的。要么,你们再看一看。”

明箴皱着眉头:“弦儿,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啊,这要是假的,可是会出人命的,到那时,死的可就不止一个人了。”

红弦喘着粗气:“这便是真的,就是死一两个人能完得了事儿的么?或者,你们可以先看一看这两张上的字,到底是不是一个人的,若是一个人的,不管是皇上的,还是太子妃的,都是有人要置你二人于死地。不过,若一个是皇上的,一个是其他人的,这事儿,可就麻烦了。”

明箴点了点头。秦王道:“秦大姑娘,你接着说。”

红弦莞尔:“我还能说什么呢?一切都是明摆着的,该怎着,还要看二位爷怎么商议了。红衣姐姐,陪我在这里转转,看看这二位,还给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了。还有,回去时,我可不想再钻地道了。”

罗红衣正色道:“我去找,姑娘您还是留在这里,二位爷万一哪一句说呛了,也只有您还能劝上两句了。”

红弦轻笑一声:“你也学得油嘴滑舌了。眼下,要我说,能散了的,都散了。该找出路,找出路,该看看他这里机关的,去看看机关。该找东西的,找东西。只让两位爷安安静静地商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省得咱们在这里,倒把事情弄乱了。万一哪一位的话说错了,引得二位爷打起来了,咱们可谁都担待不起。”

明箴看了一眼红弦:“你少说这些怪话,他自是君,我自是臣,我与他怎么可能找得起来。如今,我们谁也不敢说,是受了愚弄,还是怎么样。”

红弦轻笑一声:“要我说,若说真的,这两个便都是真的,要说假,这便都是假的。我的意思呢,您二位是真该回到京城看一看,皇上看到这两份旨意之后,总是要给二位一个答复的。不过,要我猜,这个,多半不是皇上的笔墨。您二位可千万别被骗了。罢了,我今的话也够多了,我现在要去找吃的,找出路。你们,总不可能打算今天还在这里过夜吧。过夜倒还好办,吃的东西呢?况且,到了明天,还是要找出路的。”

说罢,再也不理会众人。走到门口,红弦深吸一口气,还是咬着牙,说了声:“你们是真没人想知道怎么出千机阁么?那两个贼子,实在是可恶,死了也不给人留个好念想,就这么着让咱们为难。”

明箴倒底不放心红弦,便命诸人道:“红衣,你跟着点,别让她走丢了。张二先生、刘四哥,你们也去吧。”

秦王见状,便也命自己带来的人一起出去。一时间,屋子里只留下秦王,还有明箴二人。秦王上下打量了打量明箴:“要么,咱们也到外面转转去,就这屋里,还有这么两个……”明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千机阁主,还有许香,道一声:“也是,咱们走吧。”

秦王站起身来,朝明箴做一个“请”的姿势:“明箴,你先走。”

明箴微微一笑:“好,我先走。”

屋子外面没有屋里那么闷热,不过却充满着炙烤的气息。二人走在一颗树下。秦王叹道:“明箴,你觉得会是怎么样的呢?”

明箴微微凝眉:“我觉得给弦她说得倒是有理的。这个,不像是皇上会做的事儿。殿下,我也还罢了,您是陛下亲子,怎么可能会给咱们下这样的旨意呢?而且,传这个给咱们的人,似乎是笃定咱们能够互相摊牌,从而互相残杀。陛下不会这么做的。”

秦王点了点头,道:“是啊,父皇不会这么待我的,那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呢?”

明箴苦笑一声:“也许,真如红弦所猜测一般,是太子妃的字,可是,这件事,不可能是太子妃的意思。这个词句,也不是她一个深闺妇人写得出的。”

“你继续说下去。”

秦王依旧点了点头。明箴叹了口气:“如今,一切已经昭然若揭,我还说什么呢?不过,咱们要合计合计,要怎么回京。”

秦王望着明箴,正色道:“你说,要怎么办?”

明箴苦笑道:“您现在问我,我能说什么呢?说破天去,您是君,我是臣,我只想问一句,您这回回京,是要以什么身份回去?”

秦王皱着眉头:“我是秦王,还能是什么身份?”

明箴正色道:“您是秦王,那下一步呢?如今这件事,咱们要是挑明了,那太子就不再是太子,如果,只是暗中禀明陛下,也还罢了,要是当着文武大臣的面挑明,那么……说破天去,陛下只有您和太子两个子嗣。说实话,我有些担心,到时陛下会不会疑心是咱们两个一起陷害太子。”

秦王长叹一声:“怕的就是这个啊。”

明箴又道:“话不多说,如果您还以是秦王的身份去见皇上。藩王无召进京的罪过,您打算怎么扛?我话说在前头,如果,您以秦王的身份回去,那我也就先不回去了。”

秦王不由得问道:“那你就不想问问,到底是什么人在传这旨意么?”

明箴叹道:“那已经不重要了。如果这个是假的,我就做实了边关脱逃,无召返京的罪过,您到时,未见得保得了我。我倒不如与红弦……我们两个在外面游历江湖,您回京就直接回去复旨,只说已经把我给除了,也就是了。”

秦王苦笑道:“这么说来,实在是我皇家对不起你了,不管是谁传的这个话,都让你有家不能回。不知道秦大姑娘的心里能不能过去。”

明箴笑道:“红弦一直盼望着行走江湖,这样子挺好的。只是,我家里那边,您能替我传个话么?”

秦王望着明箴:“你说,是什么话儿?”

明箴从衣袖里掏出一方小小的印来:“这个是我父王的一方闲章,您替我还回去吧,告诉他,我还活着。”

秦王皱着眉头:“之前传的千机莲子入皇城,千岁印信……”明箴点了点头:“就是这方印。我找回来了。”

秦王有心问一问这方印是怎么一回事儿,却又怕明箴着恼,索性一言不发。明箴看到秦王的神色,不由苦笑一声:“殿下,我同您明说了,当时,这方印被人盗去。平阳王宫一直没有声张,这一回,我到峪南关,倒有一半儿是为了这方印。如今,印找回来了,我却又不能回去了。说起来,我与红弦后面办的事儿,也是为了报这盗印之仇。”

秦王点了点头,道:“你这话说的,与没说也没什么区别。我也不问了,大概,那盗印之人来自江湖,而非朝堂。是不是?”

明箴点了点头:“是,当年的私仇。其实没有什么可瞒人的,就是云烟门。这一回,我若不让云烟门就此在江湖上除名,我的路,也就彻底走到头了。”

秦王苦笑一声:“你同你那师妹说话倒是一个口风,别告诉我,你的路走到头了,你要去当和尚。”

明箴叹道:“真到那时,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了。殿下,您要知道,我们这一回,也实在是没法子了。”

秦王轻笑一声:“我堂堂皇子,落到如今的境地,尚且挣扎着,你们两个,这整天的,又何至于呢?”

明箴方要辩驳,只看罗红衣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殿下,您快看看去。”

明箴正色道:“看什么?你稳住了,慌慌张张的。”

罗红衣喘着粗气:“秦姑娘那边,找到他们的账簿,还有机关图了。”

明箴与秦王睁大了眼睛。明箴问道:“你说什么,那不是说已经毁了么?”

罗红衣微微顿足:“我怎么知道,那千机阁的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殿下,您快去看看吧。秦姑娘那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秦王也劝道:“明箴,咱们一起过去吧。看看到底都找到了什么。咱们这一回来,所为的不就是这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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