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沈谦烨没有放开林染的手，直接带她走回了卧室。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当初那份‘结婚协议’。
林染内心复杂，她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心态来面对这样的事情。
沈谦烨看林染眼底的光明显的暗淡了下去，心像被揪紧了一般。但是他没有打算就让林染一个人胡思乱想。
林染坐在床边，手中的文件掉落在地上，沈谦烨也没有伸手去捡，而是蹲下身来，握着林染双手：“小染，虽然我们只是签了协议，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放开你。”
沈谦烨看着林染默默的绞着手指没有说话，叹了口气，起身拉起她，走到书桌前坐下，让林染坐到了自己的怀里。
沈谦烨一边打开电脑，一边亲了亲林染的脸颊：“我本来是想等我们婚礼之后，再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我实在没想到，咳，我夫人这么有魅力，惦记的人太多了。”
闻言林染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态，没来得及说话，便见电脑上出现了一封信。
“这是？”
“这是小雅写给我的信。电脑上的是扫描件，原件我已经作为证据交给警方。”沈谦烨眸子暗下去了，“也是小雅留给我的遗书。这也是整件事情的开端。”
林染惊讶的望着沈谦烨：“小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章铭从小到大都是兄弟，是值得信任的人，在我出国之前，我委托他帮我照顾小雅，我看得出来，小雅是对章铭有好感的，直到我在国外听说小雅出事，我都一如既往信任章铭，认为小雅真的是意外去世。直到我回国后，国外邮政给我发了一封邮件，说我有一封信一直被恶意拦截在途中，直到他们整理时才发现，这封信已经晚到了四年。这封信就是你现在看到的小雅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
“这封信应该很重要吧。”
沈谦烨点点头：“五年前，小雅还在读大一，一次偶然的机会，小雅听见了章铭在打电话，用的是德语。小雅当时选修的德语学得并不是很好，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些单词，比如‘人体’，‘药物’，‘反应’。之后又偶然撞见了johnson和章铭的交易内幕，但小雅那个时候不太懂这些东西是什么，但johnson以为小雅发现了他们丧失人性的计划，便设计了撞车的意外，找到欠债的王蒙。本来只是想警告小雅，谁想到当时的王蒙喝了酒……小雅和王蒙在那场车祸中当场丧生……”
林染转过身去，见沈谦烨面色平静，但眼底仍有阴霾，便伸出手握住他的手：“那当时的意外章铭在场，这和章铭有关系吗？”
“应该是不清楚的。当时你第一次见到章铭被人刺伤，也是章铭去看望小雅的时候被人袭击的。因为自从小雅去世后，章铭和johnson决裂了，但章铭是个知晓全部内情的人，johnson怕章铭以此威胁他，也想故技重施，可章铭怕牵连更多的人，一直没有告诉我实情。”沈谦烨抱紧了林染，头埋在林染的肩窝处，心有余悸的说道：“直到……你无意中暴露了他的罪行，居然在很多偏远的山区，建立人体实验室，简直丧心病狂！”
林染感受到了紧他的紧张，也回抱着他。
想起虽然相处短短几个小时的罗晓茜，也不禁悲从中来。
两人静静的拥抱了一会，沈谦烨稍稍放开她：“这些事情我都已经报警了，也会有国际组织去惩罚johnson，我也会一直跟进这件事情。该有个了断了。”
林染点点头。
“那么，夫人，不生我气了吗？”沈谦烨话锋一转，深深的看向林染。
林染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沈学长。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林染的突然告白，让沈谦烨有些喜出望外，正在准备说什么，被林染打断了：“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开始喜欢你了。也许你不记得了，我初三，也就是你高一的某个夜晚，我当时心情不好，在学校的天台上看见了你。”
沈谦烨静静的听着。
“从此我的眼睛里就只能装得下你一个人了。”林染自嘲了一声，胸腔中的委屈感一下子涌上来，酸涩得眼眶铺满了水汽，“现在回想起来，我的暗恋有些莫名其妙，甚至都不太了解你这个人，但就是……”
沈谦烨握着林染的手紧了紧，欺身上前吻住了她。
他不想让林染出现这么“卑微”的想法，虽然自己对林染的感情没有那么早，但是自己觉察到时，已经陷得很深了。
深得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开她。
沈谦烨自知不是一个会甜言蜜语的人，觉得真心就是要“做”出来的。他稍拉开一点距离，目光深邃：“小染，我爱你，愿意嫁给我吗？”
听见今天的第二次求婚，林染刚刚满满当当的委屈消弭了一大半，不由得微笑着点点头。
-
翌日。
沈谦烨亲了亲林染露在被子外的肩头，见她还闭着眼装睡，不由得促狭一笑：“宝宝，今天和我约会吧。”
说起来，他们还没有正式的约会过！
林染一听，就睁开了眼睛，满眼期待的望着沈谦烨。
“等着。”沈谦烨在林染嘴唇上蜻蜓点水了一下，便下床打开了衣柜，拿出了两套衣服递给了林染。
“这是？”林染纳闷的接过衣服，打开一看：“校服？”
红白相间腈纶布料的校服，是学生时代最不想穿在身上的衣服，稍微爱美一点的女生总是会抱怨“这校服丑得人神共愤”，然而在林染的回忆中，也总是有那么一个人，明明和大家穿着相同丑陋的衣服，站在人群中，丝毫没有被衣服掩盖光芒，反而校服的白色底色把他少年阳光的气息衬托的更加耀眼。
林染把衣服打开，发现居然是女生的校服裙装。
这是要我穿？
林染全身都写满拒绝：“我不要！太丑了！”
“宝宝，你不想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约会吗？”沈谦烨边亲边哄道。
林染内心有点动摇：“但是……你也要穿！”
最后林染不仅被折腾了一通，还是被迫穿上了校服。
-
校门外。
“谦烨……门卫会放我们进去吗？”
林染穿着已经有快十年没有穿过的校服，觉得全身别扭，虽然现在学生们都已经放假了，但她总觉得走在校门口的时候路人全部都在看她。
沈谦烨就不一样了，平时一丝不苟的额头慵懒的垂下，穿上校服，瞬间让林染回到十年前，那个本来离她遥不可及的少年此刻真真切切的站在她面前，牵着她的手。
好不真实。
沈谦烨高深莫测的笑笑，低头在林染耳边耳语道：“走，学长带你‘干坏事’。”
两人来到学校一个不起眼的侧门，因为常年都被杂草挡着，锈迹斑斑的铁门看起来一推就能倒下去。
“这样不太好吧……”林染有些犹豫。
沈谦烨拉起了她的手。
面前的林染穿着校服裙装，扎着高高的马尾，望向他时，像是和多年前那个夜晚见到那个眼睛红红的小女生的面容重合，眼底仍有星辰闪烁。
沈谦烨内心发胀。
幸好，他没有错过她。
幸好，他可以牵着她的手。
幸好，她还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