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修灵者为了能专心修炼,会从凡人里挑选几个合乎心意的接来做洒扫童子。
而星承是个例外,他刚被接来时只有五岁,别说能做日常洒扫活计了,能自个儿照顾自己就算不错了。
接一个毫无灵根的小孩进入圣阁,这很明显不符合规定。寻常仙人为了能专心修炼,很少与人交际,更别说找伴侣、繁衍后代了。
星承身世可怜,父母兄弟皆丧于狼妖口中。若不是玉清仙王恰好经过,恐怕连他也要成为狼妖桌上的美餐。玉清仙王一时心软,便将他带回了圣阁,并赐名星承。
虽然星承的存在不符合规定,但是玉清仙王也是圣阁的老资历。为着个凡人小孩惹仙王不快,属实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因此,星承便在圣阁玉清殿住了下来。
没过几年,悠然拜入玉清门下,成为玉清关门弟子。星承也慢慢长成翩翩少年,一身气度,堪比寻常仙人。
凡是见过他的无不扼腕叹息,若是此子能修灵,那还不得引各路女修痴狂?
很巧的是,他竟然真的有灵根了!
虽然只是纯净度不高的单灵根,这也让玉清仙王直呼奇迹。仙界孩童凡出生后便能显现灵根,确实也有些运气不好的长大些能显现灵根,但也都在三岁前。
十多岁骨头都能长硬实的年纪竟然还能生出灵根?
真是活久见。
自打那日起,星承便像换了一个人。从一个单纯、容易满足的少年突然变得不爱说话。每日做完自己的活计便闷在玉清殿的藏书阁。
好几次悠然都发现他在偷练术法。
圣阁收徒严格,对所藏术法更加严格。
星承又违规了。
不过师尊心善,见星承心思纯净,愿意上进,也便随他去了。
没想到,师尊竟是养了一条白眼狼!
绿荣从沐神鞭中钻出,绕着星承周围飞来飞去,砸吧道,“啧啧,这剧情怎么这么熟悉?他不就是男版的铃铛嘛?”
可不是,最后都是死在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手里。
星承面露悲伤,复杂的望向悠然,纠结道,“悠然,你真的不知道吗?”
这是什么表情?
难不成这事儿还有内幕?
悠然不自觉的看向身后的琉璃,想得到回答。却不想这小妞关键时刻就拉胯,小嘴张张合合,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悠然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琉璃也觉得委屈。这不关我的事嘛?我哪知道这时候会失声,边想边看了眼墨染,呜呜呜...我的小哥哥不会嫌弃我吧?
是他,肯定是他搞的鬼!他肯定是怕我把真相告诉姐姐这才封了我嘴。
琉璃跟个小刺猬一般重新挡在悠然身前,一副舍身取义的模样。
星承轻叹一口气,握住琉璃的手,“你还不打算把真相告诉你姐姐吗?”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失望。
琉璃瞪大了眼睛。
这狗东西在说什么?什么真相?
悠然也分不清谁真谁假了。不过这也怪不得悠然,在神瞳的加持下,琉璃身上无一点术法的模样。失声这事和星承无关。在未中毒的情况下,修灵者不会突然失声,但是琉璃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不通
“唉...”
耳边又响起一道叹息,悠然脑海突然清醒。
谁?是谁在叹气?
见此,星承察觉不对。快速上前两步,紧紧抓住悠然的手道,“师妹,随我回仙界吧。我们一同将那些异族赶出去,完成师尊的遗志!”
他的眼睛灿如星辰,一身青衫无风自起。木簪挽起的的头发落下一缕,飘飘荡荡。悠然眼里看不见旁的,仿佛偌大的世界只有他能入眼。
师兄呐,这是我的师兄。
是被师父称为君子的师兄呐。
他一定是带着师父的遗志来接我回仙界的吧?他会是救世主,会还世界一个清静的吧?
......
一时间,悠然脑海昏昏沉沉,只想着赶紧把手伸过去,只要师兄带她回仙界,一切都会变好。
星承微笑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而悠然就跟魔怔了一般一步一步朝着他那里走去。琉璃急的不行,手脚并用拼命扒拉她,可是这都没用!
“唉...”
又是一道叹息声响起。悠然短暂的停住脚步。
她这是在干嘛?
星承表情一变,他也听到了那声叹息。眼神锐利的环顾四周,除了羽琉璃这个变数,其他所有人都被提前定住了身形,这里难道还有其他人?
“小伙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作恶太多,是会有报应的。”声音再次响起,星承坐不住了。
“请问是哪位前辈在此,请现身一见!”
无一人应答,星承风轻云淡的表情再也绷不住,鼻尖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空旷的草原只听见来回呼啸的风声。星承猛地双手握拳,“既然前辈不想露面,晚辈也不勉强,告辞!”
说完一把抓住悠然的手臂,挥拭衣袖就要逃跑。
“且慢!”
雄浑的声音携带强大威压自内而外波动开来。这一吼,星承身形踉跄,可仍旧死死抓着悠然不敢放手。“我与前辈素不相识,从无恩怨!何必咄咄逼人?”
“呵...,你与我确实无恩怨。不过我却欠你手中小女娃一份情。小子你可愿给我个面子?”
如果悠然此番是清醒的,定能识出这声音的主人正是至尊道帝。除了他还有谁这么会忽悠?
星承死咬牙关,不肯松口。“不知前辈能否现身一见?”
这就是星承的性格,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如果光是这声音的威压,怕是主神阶级。但这方世界哪里还有神?
星承不信。
一手死死捏住悠然,一手翩跹飞转,不动声色的在绘制传送法阵。
只听轻笑一声,“小子,你当本帝傻呢?想在本帝眼皮子底下做手脚。你也配?”说罢,一片落叶重重袭击星承手腕,阻止了他继续翻转的法印。
星承心中大骇。
本帝?何人敢称帝?
哆哆嗦嗦的赶紧拉着悠然就跪倒在地,“小辈无知,请前辈见谅。”额头触地,浑身止不住的颤栗。“小的只是仰慕神帝,想拜您为师。万万没有谋害您徒弟之意呐!”
话虽如此,但星承还是没有放开悠然。眼神虚晃,估计还在找逃脱的法子。
只不过他没看见的是,原本眼神迷茫的羽悠然已然目光清明,苏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