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笙:?!
惊恐的转身看向身后的人,她长舒一口气拍拍自己受惊的心,语气不自觉带上些娇嗔:“夫君,你做什么啊?”
卫淮安俯身揽住她,头磕在肩上:“怎不好好在屋里养伤?”
“……啊对,这几日不疼倒是忘记了。”顾长笙吐舌,“夫君抱我进去吧。”
卫淮安闻言,长臂一揽,将人抱在怀里转身回房。
顾长笙枕着他坚实又宽厚的胸膛,随着呼吸平稳起伏,扑鼻而来熟悉的气息让她红了脸,酒后微醺似的迷了眼。
她手轻轻戳了两下,卫淮安掀眸看着她,“你在做什么?”
“没有啊。”
顾长笙笑的像个小狐狸,又戳了两下。
她早不是未出阁的小姑娘。
她的心之所向,就在眼前,心里满满的都是弥补他,撩拨他,独占他,让他满心满眼除了她再盛不下别的!
不过。
察觉男人呼吸起伏不定,她就收了手,笑着转移话题,“夫君这几日去哪儿了?”
手指陡然被人抓住,她身子被人强迫性的按在怀里,动弹不得,温热的呼吸吹至耳畔,他声音都有些哑:
“长笙,乖一点。”
骤然危险的气息让顾长笙有些心悸,手忙脚乱的本能想要挣脱,却又被箍得更紧。
顾长笙动了动,也不挣扎了。
反正她身上有伤,卫淮安想做什么也只能忍着。
怀中人乖顺温软,卫淮安脑海中却乍然浮现梦中她声嘶力竭的哭喊——
“卫淮安,你放过我吧!我已经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大哥,你为什么不放我走?放我走!”
还有她双眼失去光泽,心如死灰的那句——
“我们和离吧,从此死生不复相见。”
……
眼神一恍,看到怀中小娘子粉嘟嘟的侧脸,小手捏着他腰间的香囊把玩。
他眉眼软了。
那只是梦,他的长笙还在,孩子也还在,一切都和梦中不同。
连日的梦魇让他心神不宁,头埋在小娘子肩头,嗅到淡淡的月桂花香交错着甜甜的果香才安心,话说的竟有些黏人:
“近日下边有些人不安分,本是要处理的,舍不得你,就回来看看。”
顾长笙耳尖红红的反应了一下,糯糯的唔了一声。
前生她对卫家事一律不闻不问,卫淮安也不和她说这些,隐约记得是有几个反骨,让卫家损失惨重,那段时间卫淮安忙的不着家,她当时可开心了。
从前她只想跑,现在她要当起卫夫人的责任。
算算日子,离他们有动作还有些日子。
该想想,怎么收拾他们了。
顾长笙心中斗志昂扬,卫淮安却注意到怀中人似乎身体清减了些,不由得拧眉,“身子也不好好养,安胎药也没按时喝,你在门口是想听他们说什么呢?”
顾长笙一怔,才记起来自己好久没喝安胎药了。
都忙昏头了。
幸好她有系统奖励的胎心稳固,孩子安安稳稳的在肚子里。
“一会就去喝,夫君别生气。”
顾长笙小手安抚的勾了勾卫淮安的手指,“我不是不顾自己的身体,只是想听听,我身边的人,会不会因为别人的挑拨离间,就不和我一条心了。”
卫淮安挑眉,“你说战云?”
“是啊。”顾长笙仰头,凑到卫淮安近处软语:“如今我从家带来的人就只剩下他,倘若被别人轻易挑拨离间去,或是被人利用,我不就危险了!”
卫淮安眸色微沉,见她一副小狐狸的机灵样子,乖巧的凑在自己身前……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然后?”
他一直以为小娘子除了方惊鸿,别人都不在意。
她竟也会在意旁人。
“然后我自然要提防了,毕竟身边的人若是被人利用,的确不好办呢。”顾长笙搅着手指,抬头问:“夫君,你觉得战云会吗?”
“……”讶然挑眉,卫淮安眼底浮现一丝贪婪。
她竟也会找自己商议,问自己的意见了。
眼底浓重的宠溺晕染开,卫淮安摇了摇头:“不会。”
顾长笙欢喜:“真的?”
“嗯。”
卫淮安颔首:“战云不是会轻易被动摇心性的人,充其量,他只会疏远你一些罢了。”
顾长笙:“……”
没成想他一语成谶。
次日清晨,顾长笙目送卫淮安走后,看着站在冯慎身边面色微冷的小家伙,嘴角抽了抽。
冯慎正跟他讲着话,似乎是在教他卫家生意上的事,见了顾长笙,板着脸给她行礼:“夫人。”
顾长笙看着两人一样的动作表情,无奈的点点头:“嗯。”
战云有些于心不忍,跨步要上前:“主母……”
“战云你站住。”冯慎一把拽住他,语气冷硬的道:“别又心软,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没受够教训?至于主母……她不是认得封家的小公子,路上自是有人照应。”
哎,这不但要拐走战云,还要她与封晖单独相处,再找机会去和卫淮安告状呢。
前面马车里封晖听到动静探出头来,对她笑着招手:
“卫夫人~快来,咱们出发啦!”
“好。”
顾长笙轻笑:“你们也跟上。”
轮椅碾过石子,战云还要开口:“主母我——”
“走了,战云,你既然已经看清楚她,就该放好自己的一颗心。”冯慎昂着头翻身上马,眼神中的不信任毫不掩饰:“主上让你我二人一路护着她,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
“本分?冯侍卫还记得本分?”顾长笙好奇:“还是说挑拨离间也是你的本分?”
“你——”冯慎咬牙,不敢说过分,“反正不像你,表面说着不在乎京城那位,也不拒绝他的要求。”
“那只是你的想法,若是只有这点明辨是非的能力,早点将卫家的生意交给别人,别丢了我卫家的人。”
顾长笙上马车,朝着沧烟山方向出发。
冯慎气的磨了磨牙,恨不能现在就掀了她假惺惺的伪装。
眼神看向一旁心事重重的战云,又敏感的拧眉:“你该不会还惦念着她怜悯你吧?”
战云垂眸,“不会。”
—
顾长笙在马车上坐定,封晖早把外边的动静听了个清楚,不解的皱着小圆脸:“卫夫人,就这么放任他们顶撞你?”
“嗯?”
“这样顶撞主子的,在我家早就被父亲打板子了。”他略微沉吟,恍然大悟道,“你是碍于卫家主,不好打他们板子吗?”
封晖一拍手,转身在他的小包裹里咔哒咔哒的翻找。
他如数家珍,把十几个油纸包整齐摆在车厢的小桌子上,“这个是泻药,蒙汗药,软筋散,七步倒……”
然后凑过去小声道:“这是我准备对付坏人的,等路上到了客栈,我偷偷扔他们饭里,嘿嘿。”
顾长笙:……
封家小公子出门,带这些?!
心中惊讶之余升起暖意,把小纸包全装回来,她揉了揉打抱不平的小公子的脑袋,“小公子不必如此,我自会料理。”
虽说他是好心,但她将人带出来,就是为了缓和关系的。
百闻不如一见嘛。
冯慎不信她的改变,就把人带在身边,让他亲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