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自从戴上塑料观音，夜里是浑身是劲儿。
“晓娥，我跟你说，我昨晚梦见我去一大片田野里，抱回一个大冬瓜。”
“啥意思？”娄晓娥正对着镜子系丝巾漫不经心地问。
“啊，娥子，这你不懂？梦见抱冬瓜，就是说我们家快添人口了呗！”
娄晓娥噗嗤一声笑出来，“大茂，难不成你肚子有动静了？”
许大茂上来搂住娄晓娥，“好你个娥子，倒开起我玩笑来了，我是说，我们的孩子，有戏——”
“大茂，你以前不是不信这些？”
“为了我们幸福的将来，我是宁愿信其有，是吧？”娄晓娥在他怀里咯咯直笑，“北京大傻妞，整天傻笑啥，不过啊，爱笑的女人命都不差。”
“你就哄我我吧。”
“晓娥，快过年了，我抽空去供销社置办点年货，你想要什么礼物告我一声。”
娄晓娥眉毛一挑，“我别的没什么念想，就想要你说的那个——大冬瓜！”
夫妻俩笑作一团，整个四合院都听见了。
傻柱嘴角发酸，“快过年了，竟刺激我们这些单身汉，等见了许大茂，让他把窗户门都关严实点。还笑，看他把大牙笑掉！”
秦淮茹搓洗着衣裳，“我说，傻柱，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秦淮茹，你别跟我提这茬儿，一提，我就想起你那个表妹秦京茹，她什么人啊，我得亏没和她走下去，就这一天三变，是个男人就受不了。”
“那你开始不是说很满意？”
“哼，也就长得俊点，你明知道你表妹人品不咋地，还介绍给我，我跟你说，一想这事我堵得慌，这三天的饭盒没了——”
“傻柱，等等，话别说太绝，你不是开始惦记棒梗他班主任冉老师了吗？”秦淮茹吸了一口鼻子。
傻柱走到半道折回来，“怎么着，姐姐，你有办法给我和冉老师牵牵线？”
“快过年了，棒梗还没交上学费，你也知道我家情况，冉老师跟棒梗说，明天晚上来家访。”
“得嘞，姐姐，你不早说，这两天给带两个饭盒。”
胡同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鞭炮声，槐花捂住耳朵，“哥，我也想放鞭炮。”
小当翘着两条辫子，“我们班同学都讨论哪个鞭炮响儿。”
棒梗掏了掏兜，一分钱也没有，“小当，槐花，哥还愁哥的学费——”
许大茂骑着自行车走过来，往常他不招孩子待见。
这些日子，四合院的大人都说，许大茂变了个人。这一次，棒梗兄妹没有躲他。
“棒梗，想和槐花小当想放鞭炮吧？”
棒梗抬头，“许叔，你不会好心给我们点钱买鞭炮吧？”
“被你小子猜对啦！”
许大茂从兜里掏出三个两毛钱，“一人两毛，不偏不向。”
小当和槐花喜出望外，“哥，我们也能买鞭炮了。”
棒梗站着不动，“许叔，我能借你两块五毛钱吗？”
“你小子要那么多钱干嘛？”
“我们老师说再不交学费，过完年就不用上学了——”
许大茂寻思了一下，“棒梗，这学费啊，我给你支个招，你找你傻叔，他一准儿给你出。”
棒梗摸着后脑勺，“那你别骗人！”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想起冉老师的车轮子就是傻柱偷三大爷的，憋不住笑。
上次丢裤衩大会，傻柱害自己差点被全院人误会成作风不正，傻柱啊，也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时候。
[恭喜主人，再得积分一分，目前六分。]
[小酷，你算得倒挺快。你要是真为我好，就别积分积分的，什么时候送我个大胖小子——]
[主人，那不是我管辖的范围，但行“那个事”，小酷羞羞——]
[我最近想明白了个问题，我洗白了，你想从我这里捞什么好处？]
[主人，天机不可泄露。]
许大茂关闭心语系统，懒得和裤衩废话。
胡同里响起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一响鞭炮，年味就有了。
棒梗去供销社买了几串鞭，和槐花小当在胡同里放个尽兴才回家。
“妈，我们回来了！”
“棒梗，你身上怎么有火药味，抢小朋友鞭炮了？”
“妈，你想哪里去，我棒梗是那样人嘛我。”
槐花走过来拽一拽秦淮茹的衣角，“妈，是许叔一人给我们两毛钱买的。”
“哪个许叔？”
“就是许大茂呗。”棒梗说。
“呀，他的钱你们三个也敢拿？”
小当说，“怎么不敢，院里人都说许叔变好了。”
棒梗嘟着嘴，“妈，我们冉老师明天晚上来家访。”
秦淮茹一笑，“棒梗，到时候我会跟冉老师再给宽限些日子，等过了年——”
棒梗一拍脑袋，“妈，学费的事你不用操心了，傻叔说学费他来出，不过他要亲手交给冉老师——”
“棒梗，咱们家可不能事事指着你傻叔……”她低下头去。
贾张氏从老花镜后面透出双机灵的眼睛，“我说，媳妇，能省下两块五毛钱，是我孙子的本事——”
秦淮茹不说话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要不是傻柱接济，这三个孩子能健康长大都是个问题，真不知婆婆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他们家这样拖下去，能离开傻柱吗……
秦淮茹掀起窗帘一角，傻柱拎着两个饭盒溜达着走过来。
前脚傻柱刚进门，秦淮茹后脚就跟上。
“我说，姐姐，你这鼻子真灵哎。”
“那是，你还是真是说话算话，带了两个饭盒——”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姐姐，你这话说的，我不爱听，就给你一个饭盒。”
秦淮茹把一个饭盒揽到怀里，“明天冉老师来了，我是说你好话呢，还是？”
傻柱把自己跟前的饭盒也推到秦淮茹跟前，“姐姐，我是服了你了，都归你，都归你——”
他看看空空的橱柜，“那你得给我留点下酒菜啊。”
秦淮茹抱着两个饭盒，“你等着——”
一会儿，秦淮茹送来半碟子花生米，傻柱一尝，“这花生米味道怎么那么熟悉啊？”
“这啊，就是棒梗从你家拿的——”
傻柱笑着，“这孩子，来我这屋子和耗子一样，不过他也就敢偷我家的，雨水的东西，他们都不敢动。”
秦淮茹有些难为情，“傻柱，等你成了家，还会像现在一样对棒梗他们好吗？”
“绝对的呀，姐姐，你是我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