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红着眼睛把饭盒撂到圆桌上，贾张氏看了一眼，“我说媳妇，饭盒都抱回来了，哭啥？”
棒梗瞪了一眼贾张氏，“奶奶，吃饭都堵不上您的嘴。”
小当槐花不敢吭声，秦淮茹说：“妈，我想过了，我们以后不能只靠傻柱，他也有成家的时候，是吧。”
贾张氏撂下碗筷，“我说媳妇，你不本事挺大吗，有你在，傻柱他能成了家？”
秦淮茹苦笑一声，“妈，我凭啥管傻柱？这次变天我明白了个理，我们家不能一直依赖傻柱，长久下去它不是个事儿——”
贾张氏一挑眉，心思透亮，“当着孩子的面，别说这些。”
晚上睡觉的时候，贾张氏坐起身，“孩儿妈，你就说吧，把今天吃饭时你想说的话说完。”
秦淮茹语气坚定，“我想嫁给傻柱！”
“哼，这句话你憋了好些年了吧？”
“妈，孩子一天天大了，我还不算太老，我不想这么下去！”
“好好好，新人新事新国家，你想追求你的幸福，这没错。可棒梗怎么办，小当槐花怎么办？”
“妈，我也就一说，还不得征求下傻柱的意见。”
“你啊，甭费心思去征求意见了。以前，我也以为傻柱对你有想法，我观察了两三年了，他帮咱家，也帮一大爷，帮聋老太太，院里哪个人没得过他的好，当然许大茂除外。”
秦淮茹在被窝里哭出声来，“妈，你别说了。”
“不让我说，我偏要说，媳妇，婆婆是过来人，傻柱帮大伙是他善良，他傻——他不图你这个人，你也别往人家冷屁股上凑了。退一步说，你也没啥好图的，又不是黄花闺女，托老带小的。”
秦淮茹眼泪流到了枕巾上，贾张氏一席话说到了点子上。
“听我一句劝，你啊，早晚死了嫁给傻柱的心。”
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就是傻柱。秦淮茹想起前段时间借着酒劲试探傻柱，他要是对自己真有意思，就不会果断拒绝了。
婆婆是个明白人，可她就是喜欢傻柱，当然，也喜欢他的饭盒。如果傻柱能有王小利那两把刷子，将来混上食堂主任，那就更完美了。
看到傻柱和于海棠说笑她心里不是滋味，看到傻柱替冉老师搬自行车她也不是滋味。
贾张氏叹息一声，“要我说，都怪东旭命不好，我家东旭那才是真疼你，把你娇惯的啊，都快爬到我头上了。淮茹，今天把话说到这里，你可以追求你的幸福，我不拦你。”
她在暗夜里看着窗户，“怎么着，你也喊了我十几年妈，不管你嫁给谁，不能不管我老太太，更不能抛下几个孩子，你嫁给谁都要把我和孩子带上。”
她再抬眼看，秦淮茹已经睡着了……
贾张氏自言自语，“别看我老了老了，看人不走眼，傻柱不傻，他要是真傻，现在就是我儿子了——”
保卫科长王小利在许大茂的房子安心住下来，路过中院左瞅右瞅，和秦淮茹客气打招呼，一副正派的样子。
秦淮茹心道：傻柱什么都好，就是嫉妒心强，以前嫉妒许大茂，现在嫉妒王小利。人家哪一个不比他混得好？
王小利沉住气，自拿了一瓶二锅头去二大爷那里讨教了一番，才明白：追女人，尤其追秦淮茹那样的女人。智取啊，比强攻要强。
刚刚秦淮茹洗衣服的动作，他都觉得分外优雅。
那双眼睛水灵灵的，一笑能勾魂儿，起码把他的魂勾走了。
贾东旭那个短命的，咋找上这么好的媳妇的。
姓贾的那一家老小，他一个也没看上。
棒梗儿，贼眉鼠眼，整天琢磨傻柱家的吃的。
小当，辫子翘上天，嘴巴永远撅着，好像谁欠她的。
槐花，魂儿还没长全呢，话也说不明白。
贾张氏一双眼睛老鼠一样贼，她家窗帘子都被她掀得留下手指印了。
就在自己刚刚和秦淮茹打招呼时，他瞥见了那双偷窥的眼睛，二大爷的情报不错，想追求秦淮茹，得先过贾张氏那一关。
王小利费了些心思，这一天路过中院，贾张氏正在水龙头洗手，机会来了。
“张大妈，我是轧钢厂的保卫科长王小利，是您儿子贾东旭同事，现在也是您邻居。”
贾张氏头也不抬。
王小利不恼，“是这么回事，您儿子啊，当年是工伤，虽说儿媳妇代替儿子上了班，但那毕竟是女工，待遇嘛也就一般。”
贾张氏抬头，“你到底是要说什么吧？甭在这里装好人，卖关子。”
王小利继续，“大妈，我呢，和我们厂的大领导走的近，我来了咱们院才知道你家情况这么困难，我就私下里向大领导反映了一下情况。”
贾张氏来了兴致，反映了情况就该给点好处，“那领导怎么说？”
王小利压低声音，“大妈，以下咱俩的谈话可是机密级别的，这都是轧钢厂的同事，别让他们听了去。”
“领导说，王小利，你这保卫科长管的挺宽。我只好向领导坦白我们的邻居关系，是吧，我不能看着老人孩子吃不饱啊，那我还好意思当科长。”
王小利说，“最后我给你们先争取了十块钱的抚恤金。”
王小利掏出来，“这十块钱啊，领导说了，只能交给贾东旭的母亲，因为，老人的日子才是最难的。”
王小利抬头看到贾张氏眼角的泪花，“大妈，你别介，让邻居看见，以为我欺负你了。钱，你收好了。等过阵子，兴许还有其他福利。”
贾张氏信以为真，王小利来了院子，她都没正眼瞧过，捏着十块钱，好好打量了一下王小利，咋看咋顺眼，比傻柱都顺眼。
秦淮茹下班回来的时候，贾张氏格外殷勤，“妈给你泡了杯茶，趁热喝吧。”
秦淮茹以前可没这待遇，回来还得自己烧水泡茶。
“妈，你这是？”
贾张氏放下手里的针线活，从老花镜后面看着媳妇，“淮茹啊，妈想过了，晚上我说的话有点重，妈向你道歉。”
“妈，我早忘了——”那是不可能的。
贾张氏坐过来，“妈不是不同意你找你的幸福，是吧，可傻柱啊，不合适，心里又没你。你不如把眼光放宽一点，是吧——”
秦淮茹喝了一口茶，“妈，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过了，淮茹，傻柱他总要娶媳妇的。我们孤儿寡母的，为生活多做些打算总没错，我观察了好几天，后院新来的王小利本事不小，你多和他走动走动套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