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被太阳晒得脸红,“哎,大爷,甭提过去,那时候我年轻气盛,你说上学吧,傻柱他不如我,进厂吧,我比他得到重用。我就琢磨,这院子人怎么就看我不顺眼?”
许大爷摩挲下锄头,“要我看,你说他傻你更傻,他之所以可劲儿对四合院的老小好,就是为了压你一头。”
“啊,你这一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去年底我生了场病,不稀罕和他争了,没劲儿,要是能让这山啊大丰收,那才是有劲儿的事。”
“我吃过的盐比你多,大茂啊,有机会再回四合院,你可别那么拧巴了,你说这人吧,吃的穿的挣的,那到头都不是自个儿的。是吧?”
“大爷,我来农村来对了,您的话点醒了我。我好好改造,好好改造!”
娄晓娥腆着肚子,给许大茂的手上涂药膏,“大茂啊,这才干了几天就起这么多血泡。”
“男人嘛,打落牙齿还往肚子里咽,过几天长了茧子,就不起泡了。”
娄晓娥握着许大茂的手,“看,这下,你真成糙爷们了。”
许大茂不爱听了,“媳妇,白天糙爷们,晚上活儿不糙。”
娄晓娥脸腾的红了,“没个正形,快当爸爸的人了。”
四合院里秦淮茹好像又回到了十八岁,这一捯饬,走起路来都带风。
她和傻柱已经三日没有说话了,傻柱把饭盒放在圆桌上,他家从来不带锁门的。
每次回来,看到空空如也的饭盒,他就知道,棒梗又来偷食了。想到槐花和小当,他也就睁一眼闭一眼。
被子乱套没人叠,衣服脏了攒一盆,冷不丁的,秦淮茹不过来打扫,他都看不下去。
认真叠了被子,又收揽一堆衣裳,“收拾家,谁不会,谁离了谁还不能活了。”
水龙头前,傻柱搓搓洗洗,一大爷看到打趣,“我说柱子啊,你会洗衣裳吗?”
“哎呦,我亲大爷,这洗衣裳比做饭可就容易多了,哪里有脏哪里搓,小菜一碟啊。”
一大爷八卦上线,“和淮茹闹矛盾了?”
傻柱和秦淮茹闹矛盾那是常有的事儿,一大爷既然问,傻柱只好回答:
“不是闹矛盾,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一大爷,你看到秦淮茹了吧,那是要去寻找第二春啊,我呐,可不要成为她寻找第二春的绊脚石。”
一大爷点画着傻柱,“柱子啊,你可改改你那驴脾气吧,低个头认个错——”
“凭啥啊,一大爷,我和秦淮茹啊,这次是真掰了。”
“得得得,一年掰八回,你俩就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傻柱把一堆衣服摁在盆里,“这次我还就能绷住。”
王小利夹着个公文包路过中院,傻柱白了他一眼。
“吆喝,何雨柱,今儿自个儿洗衣服了?”
“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我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管得着吗?”
王小利看了一眼秦淮茹撩起的窗帘,点了一下头。
秦淮茹偷偷去了后院,傻柱看着后院的方向,水哗哗的流,溢了一池子。
“这前脚进来,后脚跟上,真搞到一起了。”
他嘴里酸酸的,“一个厂里能干,一个四合院能干,俩人都挺能干,配啊。”
秦淮茹推开王小利的门,毕恭毕敬,“王科长,你找我?”
王小利继续端着,“秦淮茹,坐吧。”
秦淮茹往门窗瞅了瞅,“王科长,有事儿您就快点说,我婆婆还等我回去做饭。”
王小利故意拿出皮钱包,鼓鼓囊囊的,数了数里头的钱。
秦淮茹从没见过那么有钱的男人,看到秦淮茹两眼放光,王小利漫步经的说:
“哎,钱吗,只要关系到了,那好挣的很!”
他故作羞愧道,“瞧我这张嘴,我忘了你们家的情况,你别往心里去。”
“怎么会呢,王科长,这苦日子都过来了——”
王小利接着,“苦日子过来了,就该过甜日子了。”
秦淮茹低头,“我可没指望着能过上甜日子,一家老小不挨饿,我就——”
王小利克制着自己想抱住秦淮茹的冲动。
“秦淮茹,听我一句劝啊,现在是新时代了,人呢,不能太封建,是吧?寡妇呐,也是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秦淮茹抬头,想起平日里受傻柱的挤兑,一脸崇拜,“科长,您真这样想?”
“这里哪有什么科长啊,喊我小利就行。”
秦淮茹扭捏起来,“我这一时喊不出口。”
王小利指了指中院,“和何雨柱同志闹矛盾了?”
秦淮茹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啊,和个孩子似的,说话不中听。”
王小利叹气,惋惜道,“不光说话不中听啊,我看在咱们关系上向你透露点消息,傻柱啊,他就快在食堂待不下去了。”
秦淮茹一惊,他内心还是关心傻柱和他的饭盒,“那这话怎么说?”
“这是内部机密,他可能会调到车间,当然工资也会从三十七块五降到二十五元。你可别对外泄露,小心惹祸上身——”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秦淮茹蔫瓜一样坐着。看来,以后想从傻柱身上寻摸些好处,没辙了。
确实婆婆说的有理,不能在傻柱一棵傻树上吊死。
王小利看出些许端倪,刘海中说的不错,想让秦淮茹对自己投怀送抱:
拉拢贾张氏是第一步,干掉监工;
拉下傻柱是第二步,踢走绊脚石;
——至于第三步,就是让秦淮茹主动投怀送抱,他绝不主动。
他刚住进这个院,来日方长,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王小利语重心长,“我和你一样,对何雨柱表示同情,但是你知道他那张嘴啊,没个把门的,每天把刘岚主任气的,你说,他这往后能有好日子过?”
秦淮茹抬起头,她还是想为傻柱争取一下机会,“科长,你和领导走得近,能不能替傻柱说些好话?”
王小利皱眉,“邻里邻居的,这都是我说好话的结果了,不然,他的下场大概和许大茂一样——”
秦淮茹感激地望了一眼王小利,“科长,你找我来不是为了说傻柱的事吧?”
“当然不是,我上次找你们车间主任谈话了,是吧,他说过去那样对你很抱歉,认错态度还可以。你们车间副主任快退休了,这就需要从你们这些工龄长的工人当中找一个能担事儿的。厂里的意思,就是让我们先摸摸底,投投票。”
副车间主任?秦淮茹的小心脏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