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利见时机成熟，“我啊，打算向上头推荐你。你看你在院里多能干，伺候婆婆，教育孩子，可厂里的活儿一样不落下，你啊这是文明标兵，应该得到重用。”
秦淮茹心花怒放，以前开车床，没少受同事们挤兑，那么复杂的图纸，她是左看右看，都怪当初书读的少，费了好大劲才把车床整明白。
“王科长，那我明白了，我会好好表现。”
目送着秦淮茹出了院子，王小利一双眼睛贼亮，是个女人，能不虚荣，能不爱钱爱权？
“二大爷，看我又买了瓶好酒。”
“好啥啊，还是二锅头，我说小利，又有事需要我指导？”
“哪里话，二大爷，我今儿是纯属高兴，知道不？”
二大爷看了一眼红光满面的王小利，“嗯，有进展了？”
王小利给二大爷倒了一杯酒，“二大爷，算不上进展，算是开了个好头，这都多亏二大爷的提醒。”
二大爷一听来劲了，“你要说厂里哪个姑娘吧，我不了解，要说这院里人，那我是门门清。”
他想到傻柱上次开会让他难堪，“你说的，对付傻柱，我看他还在厂食堂里滋润着横着走。”
王小利砸吧了一下嘴，“滋润不了几天了。”
二大爷举杯，“你办事，我放心——”
王小利说，“二大爷，当领导啊，就要立威，你几时看咱们主任笑过，是吧？那个傻柱啊，整天嬉皮笑脸的，当时李主任就是因为他那性格，食堂主任的位子才给了刘岚。”
二大爷喝了一口酒，“有劲儿，那刘岚，新主任，是吧，咱就不提了，关系心知肚明。”
王小利与二大爷碰杯，“心知肚明。”
第二日，王小利背着手哼着小曲骑车上班，他战战兢兢敲开主任的门。
“王小利，有情况反映？”
王小利悄声，“主任，我那里不是接收厂里的男女关系举报信吗，前两天我收到了一封举报信，没有落款，可是他胆儿也太大了，竟举报您和刘主任不正当关系？”
李主任一只手拍打桌子，“你说谁干的？”
王小利为难，“这一个院子里住着，我不能乱说，是吧。虽说那封信没有写名字，但我看到信纸上浸满了猪油——”
李主任怒道，“不要再说了！”
李主任眯着眼，想起自己以前占秦淮茹便宜，被傻柱甩耳光，加上这次匿名举报，怒从心起。
“王小利，今天中午的饭，你让刘主任做些手脚。”
王小利举手，“还是主任考虑周全，得嘞。”
傻柱正翘着二郎腿喝着茶，“麻花啊，我琢磨了好几天冉老师的问题了，你看今年从秦京茹到冉老师再到于海棠，是吧，我就觉得吧，我还是和冉老师有话题。”
马华没有答话，刘岚主任气势汹汹地进来，把一盘子菜倒扣在案板上。
“傻柱，我就知道我当了主任，你嘴上服心里不服，今天李主任请领导吃饭，吃出来两只苍蝇，你看看！”
傻柱激灵地坐起来，端详了那盘菜，“我说，刘主任，这要是炒菜时候掉进菜的，那还能是整只苍蝇？”
刘岚说，“事情出了，总要有人担责任。”
傻柱一拍脑门，“您啊，甭说了，就说怎么个处理吧？”
“上头追责，准备让你重回车间，还有，工资降成二十块五毛钱，没意见吧？”
傻柱把套袖一撂，“我敢有意见吗？”
秦淮茹看着一身水蓝工作服的傻柱摇摇摆摆走到车间，她恍然想起王小利的话，看来傻柱是真倒霉了。
秦淮茹看到傻柱进了车间，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
车间其他工友见傻柱来了，一个个打趣，傻柱也不恼，“没什么，兄弟们，就是炒菜勺子拿腻歪了，想来拿拿扳手了。”
工友叹息，“你来了车间我们车间热闹了，可食堂的饭菜啊，不知能咽的下去不？”
傻柱笑着，“你们啊，一个个嘴刁的，这年头，两条腿的媳妇不好找，两条腿的厨子遍地是。”
秦淮茹偷偷看着一群人说说笑笑，心里有一丝难过，傻柱越是笑，她就越是难过。
一个工友招呼，“秦师傅，你和何师傅不是一个院里的吗，怎么，也不过来表示一下关怀。”
傻柱赶紧道，“那不能在这里表示关怀啊，非常时期，是吧，在院子里已经关怀过了。”
秦淮茹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她难过，但她想到不久之后自己成为车间副主任，说不定能提携一下傻柱。
这下，他不能再看不起自己了。
傻柱虚心地向师傅请教车床的问题，秦淮茹望了几眼，他了解傻柱这个人，越是表面装得没事，越是有事儿。
下班，傻柱大踏步向前走去，秦淮茹小碎步跟上。
“傻柱，傻柱，等等我。”
“你跟我干嘛啊，我又没有饭盒了，每个月也没有余钱了。”
秦淮茹脸红，“我不是为了这个，我想，和你讲和。”
马华跟在后头，指着秦淮茹和傻柱，“胖子，我说的没错吧，这师傅下车间也并非是一件坏事。”
胖子扭头，“师傅一走，我们的苦日子就来喽。”
马华碰了碰胖子，“兄弟，急什么啊。你想想，领导这些年都是吃师傅的饭，过不了多久啊，师傅又能和咱们打成一片了。”
傻柱回头，“秦淮茹，你要是来挤兑我的，那就不必了。正好，我不想看刘岚的驴脸，特想下车间。”
秦淮茹一声怒吼，“傻柱！你别不识好歹，你下车间了我是挺难过，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不改变一下你的性格你的嘴，下车间就是霉运的开始。”
“十多年了，秦淮茹，我为什么要改变，我为谁改变，我这人就是怎么舒坦怎么来！”
秦淮茹冷哼，“不求上进！”
傻柱也冷哼，“我说秦淮茹，我爸爸，我妹妹还没嫌我不上进，我们何家，那都是何仙姑的后人，愿意当散仙，你管得着吗？”
“谁管你啊，自作多情，我只是善意提醒。还有，你不用老看不起我，我啊，很快就不是——”一线工人了。
秦淮茹怕好事一说就没影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傻柱忽然不想回四合院了，他大踏步走开，他要去找给大领导做饭，不拿拿勺子，胳膊不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