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爷，给您带盒南方点心！”傻柱站在前院对正在修理花草的三大爷说。
“哎呀，傻柱，这怎么好意思？”三大爷故作扭捏。
已经在用毛巾开始擦手，准备接点心。
“三大爷，好意思，好意思！”
三大爷抱着铁皮盒子，左右端详，“南方人够讲究的啊，你说就是个点心盒子，做这么漂亮，图案设计的这么好看，多，多浪费啊！”
傻柱笑着，“哎，三大爷，人靠衣裳马靠鞍，我做菜还要讲究个色香味，你看，色排在前头，让人一看没食欲，谁吃啊？”
三大爷抱着点心桶，“反正我就觉着浪费。我先放回屋去，再出来和你聊。”
傻柱继续笑，“三大爷，您可放到个能看见的地儿，别藏起来让它浪费，发了霉。”嘿嘿了两声。
三大爷出门，“你啊，没事你送我这个干嘛，说吧，肯定有事。”
傻柱摸着脑门，“去年车轱辘的事那早就过去了，咱爷俩的恩怨，那就没有恩怨是吧？”
三大爷点头，“就是，我们三个大爷看着你长大的，那父子能有隔年仇吗？”
傻柱清了清嗓子，又压低嗓门，“也没什么，三大爷，我就是想向您打听一下冉老师的情况。”
“我就说嘛，指定有事儿。”
三大爷左右看看，“冉老师的爸爸不是作家吗？现在在昌平乡下挑大粪。”
“哎呦，有点惨。”傻柱吧唧下嘴。
“可不是，冉老师可一直是我们学校的班主任标兵，她带过的班，学生没有说她不好的。”
傻柱点头，“那是——”
三大爷继续，“学校对她网开一面，目前，只是暂停了她的教学工作。”
“对啊，三大爷，上次您就跟我讲到这里，秦淮茹过来了，我们不就没有聊下去嘛。”
“傻柱，你别打岔，听我一次说完。冉老师不能当班主任，不能像我一样教书，学校安排让她打扫卫生。”
“啊？”傻柱没有想到那么骄傲的冉老师，怎么会甘心扫地呐。
三大爷叹气，“你要是想去看她啊。就挑天不好的时候，为啥？尤其是下雨天，这就没法打扫了，她才有闲空和你说话，不被校领导训斥。”
傻柱追问，“合着，你们学校那么大的地盘，她一个人打扫？”
三大爷点头，“你以为呐？你们轧钢厂杨大厂长还扫大街呢，是吧？冉老师扫地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是，不是没想到吗，我以为学校会给她安排整理文件之类的工作。”
三大爷叹气，“美的她，见了面，你可千万别说我告诉你的，让学校知道我和冉老师走得近，是吧？我怕影响不好，你看我们老阎家就靠我养活。”
“明白，明白，三大爷，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这点道理，我懂——”
三大爷回屋前问，“傻柱，看样子你还没回食堂上班呐？”
“不是我吹，三大爷，食堂的刘岚主任请我回去来着，隔三差五地找我，我都没搭理她，在车间挺好的，下班早，有时间——”
“有时间谈恋爱！”三大爷接茬，头也不回地回屋了。
傻柱抬头看看天，平日里他最讨厌下雨了，可这会儿他可盼着下点雨了。
诚心动天，一会儿晴转多云，一会儿阴云密布，一会儿秋雨绵绵，入秋的第一场雨……
傻柱嘴里哼着歌，“秋天里的小雨淅淅沥沥哗哗啦啦下个不停……”拿了两把伞就出了四合院，径直向学校走去。
秦淮茹忙着收院子里刚晾好的衣裳，也淋了一身的雨。
小当递过来毛巾，“妈，快擦擦——”
她瞅了一眼床上的衣裳，没有一件是傻叔的，再看晾衣绳上，还有好几件衣裳，都是傻叔的。
“妈，我傻叔洗的衣裳，您不帮他收起来？”
“去去去，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小当一甩辫子，“妈，我就觉得院里属我傻叔好。”
“那你给他当干闺女去!”
贾张氏哼了一声，“淮茹，你和孩子瞎说啥呢？”
秦淮茹盯了一眼小当，“妈不收他衣裳，有妈的道理，你长大了就懂了。”
小当切了一声，没有再顶撞秦淮茹。
学校校门口的车棚里站着一个女子，弓着身费力地把自行车一辆辆归拢好，她梳着两条粗细一样的辫子，头发没有一丝凌乱，搬车子的动作无比优雅。
傻柱把伞收起，两把伞倒立靠在车棚的栏杆上，一把拎起自行车后座——
二八大杠的自行车不轻快，冉老师轻轻一挪，车子离地。
她诧异回头，露出标准式的笑容，两个迷人的笑涡，“何雨柱同志，你怎么来了？”
傻柱笑的没心没肺，“雨吹来的呗。”
他问，“这些车子，都要整理？”
冉老师点头，用手揉搓衣角。
傻柱说，“这啊，不是你干的活，一边呆着去，等我给你整理完了，陪我聊会天。”
冉老师点头，没有言语。
傻柱还是半年前的傻柱，风风火火。但她已经不是半年前的冉老师——
傻柱拍打着手，“你看，检查检查，整理的还可以吧。”
冉老师望着整齐的自行车，“太可以了。”
傻柱细细端详她，脸没有消瘦，整个人也没有憔悴的神色，和半年前并没有不同。
傻柱先开口，“我听别人说你现在不教书了。”
“是啊，不过也好，操的心少了。看着学生每天在我打扫过的校园里活动，我还是很开心。”
傻柱本来想安慰来着，可冉老师并没有他想的那么沮丧。
只好结巴道，“真没想到，你能想得开，这真是，真是太好了。”
冉老师笑着，“让我打扫卫生，已经是学校的照顾了。只要能为学生服务，让我干什么我都是乐意的。”
傻柱不觉脱口而出，“这思想，这觉悟，不愧是人民教师。”
说完了又觉得不妥，“你看，我这人，嘴啊没有把门的，不像你们三思后说，你别在意。”
“这个时候，你能来看我，我很意外。哎，现在同事说什么的都有，我都习惯了。”
傻柱从她的眉眼看到一丝失落。
他挠挠头不知该说什么，冉老师看了一侧的伞，“正赶上下雨天，我有时间，你不介意和我一起雨中走一走吧？”
傻柱拿起一把伞撑开递到冉秋叶手中，“我求之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