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爷无视三大妈眼中的醋意，继续沉浸在一幅唯美的画面中。
“我就低着头，一股香水味扑面而来。我一抬头，看着一个女子，穿着红色的呢子大衣，比早春的梅花还要艳丽，她大步走出四合院，走到门槛的时候披肩短发被风一吹，对我回眸一笑——”
“百媚生——”三大妈接茬儿。
三大爷回过神来，“嗨，对喽，就是那种感觉，惊艳——”
三大妈愠怒，“老阎，你说你老来老来不正经，你比她爹都大，还回眸一笑，还被惊着眼了？”
“孩儿他妈，你想哪里去了，你琢磨琢磨，秦淮茹歇工，她为啥出现在咱院里？”
三大妈略沉吟，“为啥？还不是因为要让傻柱看看自己如今的风采，那时候我就看不上你，你别笑我土，我啊，是你高攀不起的——”
“此言差矣，她当初也没看上傻柱，就是想通过傻柱成为她姐那样的城里人。这个姑娘和她姐姐一样精，可能比她姐还精。我告诉，她八成是来看秦淮茹来了？”
三大妈八卦上线，“秦淮茹都歇工了，她来看笑话？”
三大爷摇头晃脑，“也有那个意思，但不全对。”
三大妈拿起抹布擦拭桌椅，“你想说，我还不爱听呐，就爱卖关子。”
三大爷一歪脑袋，“孩儿他妈，当年因为傻柱的事，秦淮茹回娘家时和秦京茹闹掰了。她这时候回来，有两重意思，一个是我比你强，一个是只有我能帮你——”
三大妈顿时来了精神，“这次傻柱真没帮秦淮茹？”
“她和傻柱走个对脸都不说话，这情况都持续大半年了。”
三大妈擦拭着茶具，“老阎，就当初那个老易一个劲儿撺掇，我还以为傻柱真能娶秦淮茹呐。”
三大爷说，“你以为傻柱真傻，他前前后后算了一笔账，不合适。秦淮茹比他大，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托儿带老的。别说傻柱，搁谁都要掂量掂量。”
三大妈一撇嘴，“你说，早些年，老易那个老谋深算的，生怕傻柱娶了别人，不给他养老了，这下好了，算盘打错了！”
三大爷说，“三个大爷里，属我话多，但我可没有他们那么深的城府。我一般是算计自己个家，他们谁都算计。”
三大妈奉承，“老阎，算计也是没有办法。要不算计，就你那点工资咱们咋养活大四个孩子的。没错，过日子，就是要精打细算。”
秦京茹走出院子，才想起听李怀德说许大茂那屋里住了厂里一个保卫科长，那许大茂一家去哪里了？
她听到一些风声，有的说娄家去了香港。
有的说娄晓娥被抛弃后，正在凤凰山一带乞讨……
管他们呢，活好自己就行。
短短两年，起码她自己告别了农村，在城市扎根。
我，秦京茹，不但要当村花，还要成为城里一朵最美的交际花。
不但要比秦淮茹强，要比普通的大多数女人都强。
走到胡同口，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停下，她看了一眼车牌号，轻巧地打开车门。
“怀德，好久不见！”
李主任开着车，看了一眼秦淮茹，还是那么水灵灵的。
“最近厂里糟心事多，我烦恼时候，就想想你这只小妖精。”
秦京茹一歪头，“别，别，我也喊你李主任得了，要是耽误了您的正经工作，这罪名我可担不起。再说了，我和你多熟啊？”
李主任一双色眼转悠两下，“熟得不能再熟了。”
李主任握着方向盘，“最近你是拽起来了，平日里给你电话，你总不接，这次你肯赏我这张脸。你不说，我也知道为什么。”
秦京茹扭了一把李主任的大腿，“那你倒是说说看，是为什么。”
李主任趁机用空着的那只手，按住秦京茹的手，揉了两下。
“为了你姐秦淮茹工作的事呗？”
秦京茹笑得灿烂，“人家都说老糊涂，我发现你老了却不糊涂啊。”
“小妖精，我老吗？还有，你什么时候也学的这么油嘴滑舌了？”
车终于从胡同里钻出来，公路上没几辆车。
她娇滴滴，“我嘴贫，那还不是您调教的？”
“言归正传，现在非常时期，都说了让你姐歇工半月，我不能徇私，这一点是没有回旋余地的。”
秦京茹善解人意，“我知道，我姐犯那种低级错误，也该长长记性了，就你告诉时我都臊得慌。我就不明白了，就你说的你们厂里的那只哈巴狗哪里好了？”
李主任看着嫩出水的女子，“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姐不是也想找个依靠，却被反咬一口。要依靠，也得找我这样的，稳如泰山，是吧？”
秦京茹一听话音不对，“合着，你还打过我姐的主意？”
李主任赶紧辩驳，“小妖精，你想哪里去了，她带着仨孩子一老太太，那可是五口人！就连我们食堂傻柱那傻的一根轴的，都不肯接盘，王小利那京巴狗更不能了，他在厂里没少占女工便宜，我要不是顾忌他舅舅的关系，早把他办了。”
秦京茹一声叹息，“要不说我们女人命苦呢，其实我挺同情我姐的，我又很恨她，当年她当着我爹娘的面甩我一巴掌，她凭啥打我，我就是看不上傻柱。我姐她大我十多岁，从小就看不惯我——”
李主任安慰，“你没告诉她你工作的事吧，挣得比她还多。你这次肯帮她，正是缓和你们姐妹关系的好机会，当然了，也该让她见识见识你的本事了，是吧？”
秦京茹一扭捏，“就爱跟您聊天，就我们煤球厂里那些小伙子，跟他们说话特费劲，怎么都说不通。”
李主任醋意大发，“就你们厂那些小伙子？我都见过，一个个和黑煤球似的——”
秦京茹咯咯笑了两声，“怎么吃醋了？”
李主任沉稳，“我和他们都不是一个级别的，他们都是二八大杠，那车座硌得屁股疼。你说你放着这么好的小汽车不坐？”
秦京茹挪了一下屁股，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扯远了，还说我姐那事，半月后，别把她辞了——”
“京茹啊，你真是磨人精。你放心，等半个月后，她平平安安回到厂里继续工作，而且这个功劳安到你头上！”
秦京茹笑着，“真的？”
李主任瞥她一眼，“那你也要拿出点诚意来。”
秦京茹识相地凑过去亲了一口。
李主任春心荡漾，“这还不够——”
秦京茹一拳打过去，“老不正经的。”
……
“京茹啊，你还是那么撩人——”
“怀德，你也是宝刀不老。”
“工作还适应吗？”
“适应，就是整天弄那些嘿咻咻的炭面有点脏。”
“好歹是个正式工，还挑三拣四的，你都不知道这年头弄份工作有多难。”
“我知道，所以我感激你，我——”
话没说完，李主任来了第二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