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奶香味飘出来，许大茂一嗅。
“妈呀，你傻叔叔还真做上西餐了，这叫什么？”
许大茂想着古诗文咬文嚼字。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傻柱做西餐。”
痴，是真的痴。难，也是真的难。
傻柱顶着一顶西餐帽出来，“胡说啥呢？跟多有文化似的，你有那功夫，趁着海棠在，去后院让许晓看看你们造他的地方。”
后院？
许大茂一把抱起许晓，“哎，刚感慨完你，该感慨自己了，物是人非事事休——”
傻柱继续回去鼓捣他的西餐了。
许大茂指着后院的房子，“看到没？晓晓，那就是爸爸妈妈结婚时的房子。”
于海棠听见动静，袅袅婷婷地走出来，多大会儿功夫又换了一身裙子。
“打扮的这么漂亮，去约会吧？”
于海棠把一把钥匙扔给许大茂，“大茂哥，回头给我锁上门！钥匙放何大哥那里。”
这是创造机会，让自己怀旧来了。
许大茂坐在屋里，闻着香水的味道，家具早就换了好几换了。
每一个角落，都有他和娥子生活的记忆。
许晓没有见过这样的爸爸，他的爸爸平常爱笑话又多，见到妈妈还脸红。
许大茂看了一会了，满怀感伤。
拉着许晓出门，给于海棠顺带锁上门。
“啪”，记忆大门关闭，回到现实。
二大爷家里房门紧闭，二大妈低声，“他爸，许大茂又来了！”
“阴魂不散呐。”
二大爷摸着脸颊，好像那里还痛。
“许大茂这次带了个小的——”
二大爷起身，“你早说啊，小的怕他干嘛？”
他端起洗脸水，往门口泼去。
该干嘛干嘛，躲什么躲，没什么好怕的。
许大茂毕竟还嫩着呢，自己说什么也是油锅里的老油条。
许大茂本来不想搭理刘海中，可他这一泼水，泥水溅了一地。
许晓的老虎鞋上脏了，刘海中这种人犯贱！老图自己痛快。
“刘海中，你泼水不能轻点泼？”
爸爸怒了，许晓随着爸爸的目光，看到了一个眼睛鼓鼓，长得像是蛤蟆一样的爷爷。
吓得呜呜哭起来。
二大爷心里有几分得意，哭吧，哭破嗓子才好。
许大茂一看二大爷成心吓唬许晓。
“刘海中，您甭得意！这是我儿子许晓，我后继有人了我！”
“啥意思，许大茂，这意思是你没完了？你那土老帽爹打我的帐我还没算呐？”
“你该打！我和你的帐，扯不清，算不完！”
二大爷不乐意了，“不就那么点破事？弄得满城风雨。”
破事儿？
被你害的家没了，是破事儿，不可忍。
“晓晓，看到没？那个胖老头，咱们四合院的仇人！不共戴天。”
“没断奶的娃娃懂个屁！”
“没断奶的娃娃都知道的道理，你都不懂，刘海中，你枉活一把年纪！”
二大妈探出身来，“他爸，少说两句吧。”
二大爷更来劲了，“许大茂，我今儿把话撂这里，你要是再找人动手，我去凤凰山上捅你老窝。”
许大茂一听，胆量不小啊。
“刘海中，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你就是一只臭虫，凤凰山随时欢迎你。”
他讥笑一声，“就怕你没到山脚下，就被兄弟们直接处理了，那里风水好，正是埋骨好地方！”
“你咒我！许大茂，等我把你的老底儿一揭，看看那些村里人谁还亲你，信你？”
许大茂一听，“我好怕呀，刘海中。你快去抖搂！有件事我忘了通知你，我和娥子，现在的成分是贫农，我记得你们家富农吧？”
二大爷顿时语塞，这，这，这成分还能改？许大茂本事通天，这还有天理吗。
“说不出话来了吧，别一胀气，肚皮破了——”
许晓看着爸爸和一个陌生的爷爷一人一句，互不相让，挺热闹。
不知不觉也停止了哭泣。
二大爷端着盆，两条腿直发抖，一扔，搪瓷盆在地上滚了三滚，哐当好几声！
“他爸，和盆子置什么气啊？烂了不得花钱买？”
许大茂领着许晓，“不能在这里呆，再吃气，没肚子吃你傻叔做的好吃的。”
他转身再次叮嘱许晓，“刘家人与我们家的梁子你记得，将来长大了，多来找找不痛快，有机会就把他房子掀了！”
不知许晓听没听懂，闻到好吃的，手指着肚子。
饿了！
许大茂一看桌子上摆的杯杯盘盘，讲究啊。
他打趣，“胸口还用铺上一块手帕不？”
“许大茂，你是托了我干儿子的福，才能尝到我的手艺。”
“看看，烤奶汁杂瓣，国宴待遇，钓鱼台招待外宾吃的。”
许大茂一看乌杂杂一片，从哪里下口。
“有面儿吧，许大茂。”
傻柱用勺子挖了一点点，递到许晓跟前。
“好吃又营养，来，张嘴！”
许晓狼吞虎咽，软糯糯，不用嚼，好像还没尝到什么味道，滑到肚子里了。
许大茂也尝了一口，品了品，“傻柱，做饭这事儿，我服你！”
傻柱自己没吃两口，看着许晓吃的一脸花，心里乐的。
哎，啥时候有个亲生孩子呐，这么好的手艺，那不能后继无人啊。
许晓吃的打嗝儿，许大茂吃的满嘴流油。
“等下次来，叔叔给你做更好吃的！”
许晓咧开嘴，露出乳牙，算是回应。
许大茂实话实说，“傻柱，这顿饭值了，等秋里我多给你带点面过来，得空，就领着晓晓来解馋。”
“算你有点品味，许大茂，不能光带面，油也带点儿。”
“哎，你这还挺好意思张口要？”
“我说，许大茂，想起你那犯浑的过去，我问你要多少东西也不多。这叫精神补偿。”
“还青春损失费呢？快得了吧，一个巴掌拍不响，院里这么多人，怎么单单和你过不去？”
许大茂蛮有理，“再说了，没有我，你能练这么好的口才，能练这么好的厨艺？”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你琢磨去吧。啊，上学时候和我比学习，上班时候和我比技术，当然，想和我比女人，但那没得比，是吧？”
傻柱想找个塞子塞住许大茂的大嘴巴。
“守着儿子，胡咧咧什么啊。”
啊，女人，傻柱命里不缺吃穿，不缺房子，就缺女人。
许大茂一把抱起许晓，“行了，我们爷俩不打扰你想女人，傻柱。”
傻柱歪着头，“这世道啊，永远是饱汉不知饿汉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