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迈着大大的四方步拎着饭盒进进出出，三大爷小声嘟囔，“迈得再大点，扯着裆。”
他以为傻柱没有听见，打个马虎眼就过去了。
可这一次，他眼神凌厉，“三大爷，说谁呢？我新官上任，春风得意马蹄急——”
“不对，反正就是我喜欢迈多大就多大，你管得着吗——”
三大爷指着傻柱，“你就飘吧你。”
傻柱春天来了，起码事业的春天是真正的来了。
不用受刘岚的冷嘲热讽，不要看李主任的冷脸。
这滋润的日子说来就来，连个招呼都不跟你打。
傻柱嘟囔着：也终于轮到我傻柱走运了——
他嘴里哼唱着：秋天里的小雨淅淅沥沥哗哗啦啦下个不停……
他想好了，今晚上就给冉作家写一封信。
重点是告诉他，自己当官了，起码轧钢厂食堂自家开的。
权利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要是能传到冉秋叶那里，傻柱没敢再往下想。
急什么？该来的时候就来了。
贾张氏扭着身子关上房门，“淮茹，你看着傻柱这两天那嘚瑟劲儿了吧。”
“咱们四合院是装不下他了——”
秦淮茹知道傻柱荣升，心里有羡慕嫉妒，但一点也不恨。
傻柱是怎么学厨的，在食堂里有多吃苦，她也算是一个见证者。
“妈，不用管别人了，过好我们自己就行。”
“别说，别人过得怎么样我不管，只要傻柱显摆，我就看不顺眼！”
秦淮茹都搞不懂，傻柱和婆婆的仇怨是怎么结下的。
他拎起小包，“妈，早饭在锅里热着，我先上班去了。”
贾张氏挥着手，“走吧——”
秦淮茹关上房门，听见婆婆嘟囔：要是我们东旭还活着，说不定当的官比傻柱还大了，我们家东旭那是要人物有人物……
秦淮茹不由哀叹一声，不知道是哀叹自己的命运，还是其他……
她胸口滋啦啦的疼痛，扶住一棵树定了定神。
缓一缓，也就过去了。
傻柱到食堂的时候，马华和胖子早就候着了。
水烧开了，只等着师傅来了给泡茶。
“师傅，您终于熬到头了！”
傻柱喝了一口茶，“麻花，你怎么说话呐，你师傅我当个主任这就到头了——”
胖子眯着小眼睛，“师傅，您前途无量啊。”
傻柱说，“你俩知不知道有句话叫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两个人一起摇摇头。
傻柱白活，“不懂了吧，我们不能因为这食堂现在是我们的了，就掉以轻心。”
傻柱宣布，“从今天起，后厨卫生早晚打扫一次！”
后厨只听见一片哀嚎……
傻柱吩咐好工作，端着茶杯径直走到了办公室。
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许大茂，你们售货员的工作挺轻松吧？”
“傻柱，啥意思？又来冷嘲热讽了？”
傻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每天的这个时候，上班的上班上学上学，谁去供销社买东西。”
许大茂道，“你可别再给我打电话了，让我们领导看见了，影响不好。”
许大茂心道：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傻柱道，“这还不好说，就告诉你们领导，和轧钢厂食堂联系一下粮油供应问题。”
“等等！傻柱，你刚说啥？”
许大茂心想，这聪明丸就是聪明丸，他怎么没想到。
“就这么说定了，傻柱，以后你们食堂的粮油酱料都从我们供销社采购！”
“许大茂，我要说不呢。”
“说不，也行，因为说不的话，你的那份好处就飞走了——”
傻柱只好道，“那找个机会和你好好商量商量。”
“滴滴——”许大茂挂断了电话。
有好处？傻柱自言自语，有好处的事才能干！
下班的时候，傻柱推着自行车走在胡同里。
“傻叔！”小当背着书包追上来。
“小当，这一晃都要读中学了吧？”
“是的，今天我在路上走走停停，差点迟到了。”
傻柱看着那双纯真可爱的眼睛，“上次手电筒的事你怎么瞒过你奶奶你妈妈的？”
小当调皮一笑，“我奶奶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只要不是我丢了手电筒，捡十个她都愿意。”
“我妈最近可忙了，顾不上我——”小当语气低沉。
厂里的活不多啊，秦淮茹忙什么忙，难道真的像是传言那样，有人了？
傻柱摇摇头，“小当，叔明天送你份礼物，就在这里啊。”
小当摆摆手，“叔，你给我和槐花的够多了，我不能再要你东西。”
“傻闺女，你说有一天叔要是老了，你孝敬不孝敬？”
“孝敬——不孝敬，我那不是狼心狗肺吗，我和我哥可不一样——”
“得，打住，棒梗怎么着我不管，但你和槐花是我闺女不是？”
第二日，小当如约而至。
她递给傻柱一根用细绳编的手链，“叔，我亲手编的，说是幸运手链。”
傻柱掏出一个盒子，“叔也有东西送你。”
小当打开盒子，一块漂亮的女士手表。
“我不能收，这得好多钱。”
“戴上它，这样就不怕在路上耽误时间了，能随时知道几点。”
小当没想到，她只是随口说说，傻叔就往心里去了。
她泪眼婆娑，“傻叔，说实话，就我小时候，我妈老缠着你那阵，我真希望能喊你声爸。”
傻柱乐了，“这有奶就是娘，送表就是爹？”
“不是，我妈眼光不好，但我知道傻叔是最好的。”
傻柱长吁一口气，“小当，等你长大就知道人心有多复杂，不是你想的那样——”
傻柱踢打着脚下的石子，“有些东西它不是除了黑，就是白。”
小当懵懂地点头。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傻柱，你又在给小当灌鸡汤啊？”
小当一摇辫子，“许叔来了，我先走了。”
许大茂看着小当的背影，“你的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一大爷又有什么区别？”
“什么区别，区别大了，我就跟小当明说，傻叔对你好，可是有目的的。”
“你看看一大爷，他直接跟我说，我对你好是图你养老，有这话，我就服他！”
许大茂听完傻柱的喋喋不休，“那食堂主任，咱俩谈谈粮油的事情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