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上大学的工农兵推荐指标下来了!
小杨厂长把傻柱叫进办公室,郑重地。
“何雨柱同志,你知道你是这批咱们推荐的工人里,工龄最长的。”
什么推荐?
傻柱恍然,“杨厂长,是,是上大学的指标吗?”
“那你以为是什么?”
傻柱摸摸头,他怎么把这茬忘了?现在怎么张口拒绝?
他是读书的料吗,他一读书就头疼。
当初一时脑热找指标,只是为了拉近与冉秋叶的距离,如今不需要了。
而且家里很快就多一张嘴吃饭,他一时要是断了工资,不不不,那等于是断了粮。
他沉思了一会儿,难为地,“杨厂长,我年纪大了,这个指标还是留给更年轻的工友,比较合适。”
小杨厂长充满疑问,当初不是死乞白赖地要指标,这个何雨柱!
傻柱坦白,“当初我媳妇从国外回来,你说我就是一做饭的,我也想做个文化人。但,现在,我儿子都要出生了,我总要挣点奶粉钱。”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读书就头疼,可我一看到萝卜青菜,精神就来了!”
小杨厂长一改刚刚的严肃,笑了起来。
笑得傻柱心里发毛,厂长不会认为自己神经病,开除吧。
“何雨柱啊何雨柱,工人们都叫你傻柱,今天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了——”
傻柱挠挠头,听小杨厂长道,“有些人啊,从来就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你很明白你要的是什么。”
他拍打傻柱的肩膀,“好好磨练厨艺,就是将来有一天不在厂里了,外头还有一片广阔天地。”
傻柱忘记自己怎么走出办公室的,他长长嘘出一口气。
无论如何,终于不用再念书了,他上辈子一定和书有仇。
走出厂长办公室,门卫慌里慌张的,“何主任,你怎么还在这里啊?你老婆去医院了,刚刚她同事来轧钢厂找你!”
傻柱一听不得了,去医院,肯定是要生了!
本来这几天就是预产期,傻柱不建议冉秋叶上班,可媳妇是驴脾气,结果刚去单位写了半页报告,就被同事送到了医院。
傻柱一路小跑,跑出去一段才忘记骑自行车,人一慌就乱。
他本来车技不错,可这一路和玩龙灯一样,就是找不到北。
轧钢厂同事,“傻柱,你干嘛去?”
“生孩子去!”
到医院的时候,傻柱已是大汗淋漓。
产房外一声响亮的啼哭,傻柱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是何雨柱同志吧,生儿子也不积极,才来!”
“我媳妇怎么样?”
“这位同志,算你还关心产妇,母子平安——”
傻柱小心翼翼来到产房,冉秋叶正低头抚摸着婴儿的脸。
“秋叶,我没赶上,我,我不是人!”
冉秋叶一笑,“你不是人,那他是什么?”
傻柱登时说不出话来,“我,我有儿子了,我傻柱有儿子了!”
产房的天花板都要震破。
“同志,这是医院,请不要大声喧哗!”
傻柱抱歉道,“医生同志,我太兴奋了,我——”
结果遭了一个白眼,这医院里都是当爸爸的,没见过这样的——
傻柱才不在乎那个白眼,他满心欢喜地看着孩子。
“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呐。”
傻柱脱口而出,“我爸取好了,叫何家宝。”
冉秋叶想说俗,但一想毕竟是人家孙子,家宝就家宝吧。
雨水站在门口,“哎呀,嫂子,这是你生孩子还是我哥生孩子,瞧他那一身汗。”
“雨水,你来了,正好,照看你嫂子,我回去炖鸡汤。”
“哥,你懂不懂?炖点小米粥就好了,我嫂子现在适合吃清淡的——”
“得嘞,正好村长大爷给的新米。”
看着傻柱急乎乎的背影,“我哥这个人就是毛毛躁躁的,嫂子,你可多担待。”
然后她低头看着小侄子,“嫂子,知道你快生了,我爸早就住我那边了,正在赶来的路上——”
冉秋叶想起孤身一人在国外生伞伞的日子,莫名有些心酸。
男孩和女孩究竟是不一样的。
门口站着一老一小,何大清领着何伞。
“伞伞,来和爷爷一起看弟弟——”
“爷爷,有了弟弟,还喜欢伞伞吗?”
“都是咱们何家的宝贝,你是大宝贝,你弟弟是二宝贝。”
伞伞难掩快活,“妈我弟弟长得真丑。”
何大清眨巴了眼睛,看了一眼婴儿。
“和傻柱小时候一模一样!”
他嘴巴一咧,连哭带叫,“哎呀,何家的列祖列宗哎,开眼喽喂!我们何家有后喽!”
“爸,你小声点,你这样我以为贾张氏上身了?”
“谁的病人家属?请不要大声喧哗——”
何大清朝门外翻了个白眼,“什么破医院,还不让人说话了。”
端详了何家宝好一会儿。
何大清摸索出手提包里的一个绛紫色的绒布盒子,“媳妇啊,我早就应该来看你,我们何家亏欠你啊,傻柱当年不懂事,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这对镯子是傻柱他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现在当着雨水的面,我给你们一人一个。”
何雨水一直以为自己是普通人家,祖上种地的,怎么还有这玩意儿。
“咱们何家往上翻几代,也是读书人,当官的,可惜,到了我,就会做饭——”
“所幸,我们找了个有文化的媳妇儿!”
说这句话时候,何大清一脸骄傲。
雨水接过镯子,“爸,小妈不知道我们有这个传家宝吧?要不然,你哪能那么轻易拿出来?”
何大清守着儿媳妇,脸有些红,“瞎说——”
何大清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婴儿,脸上的皱纹笑成菊花。
雨水看着爸爸这一瞅一瞅的,让嫂子怎么休息。
“爸,孩子你也看了,你领着伞伞去四合院吧!”
“好好好,老了,去哪里都不受待见。好好照顾你嫂子!”
何大清一走,病房里安静下来,雨水把自己的那只镯子塞到冉秋叶手里。
“嫂子,镯子成双成对,虽说我爸对我和我哥一视同仁,但这镯子还是由你收着,将来留给家宝。”
冉秋叶推脱,“雨水,这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你是我嫂子,我哥的媳妇,我侄子侄女的妈。”
“我哥啊,和你这一路走来太不容易了,我就盼着你们安生生地过日子。”
说着雨水抹泪,“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我哥过的什么日子?”
冉秋叶也眼角湿湿的,听雨水道,“当然,嫂子,你一个人在国外生孩子,更辛苦——”
冉秋叶语气低沉,“好端端的,傻丫头,说这些干嘛?”八壹中文網
雨水擦干泪,“就是,难过的日子都过去了,我就是感慨——”
她瞥见侄子何家宝正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