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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行人到达y国。
出于安全考虑，赫厉寒将蓝桉安顿在老宅，他自己出发去周婉言的病房。
“少爷，我跟你一起去。”夏姨认真地看着他，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满是恳请。
“嗯。”夏姨是多年的老仆人，曾经又是他母亲的贴身佣人，因此他没有拒绝夏姨的请求。
……
很快，两人到了病房门口。
“少爷，您进去吧，我在这门口守着。”
赫厉寒目色微深：“夏姨，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夏姨回复地极快，就像是脑子里已经无数次地演练过了这一幕。
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夏姨眼神躲开，不再直视他，她低声道：“少爷您快进去吧，夫人就您这一个儿子，她盼着您呢。”
赫厉寒深深地看她一眼，没再追问。
病房里很冷清，除了病床上的周婉言，再无他人。
“阿寒。”看见他，周婉言的眼睛里闪出一抹光：“你来了。”
赫厉寒看着她不说话，冷沉的目光扫向她脖子上的勒痕。
很粗，很显眼。
周婉言捂住自己的脖子，笑着看他：“别看，别吓到你，来妈妈床边坐下，陪妈妈说说话可好？”
对于她的温柔，赫厉寒有些震惊。
她从来未曾像个母亲一样对他亲近过，今天却让他莫名觉得有些暖流。
他没应身，但双腿还是向着她床边走去。
他坐下。
她看着他。
“长得真帅，这些年，是妈的错，妈忽略了你。”
“这些天，妈一个人在那庵子里想明白了，不是你的错，是妈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她拉起他的手，两手将他的手握住，“阿寒，现在……我们母子两……还来得及吗？”
闻言，赫厉寒心底狠狠一震。
不知是被什么情绪左右了，他凝视她好久好久没有说话。
“哎……”周婉言见状，神色落寞：“阿寒，对不起，是妈妈唐突了。坐了一天的飞机你也累了，你还能不计前嫌来看妈妈，妈妈已经很高兴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来得及。”
低沉的嗓音猝不及防地闯入周婉言的耳朵。
“真的？”周婉言眼眸发亮。
“来得及。”他又说。
“阿寒，既然我们母子两关系修复了，妈妈有件事求你。”
赫厉寒心一沉。
“妈想回老宅的景园住，可以吗？”
“可以。”
“回景园务必要在下人面前拿出些威信，妈这些年身上也没攒多少钱，阿寒，你方便的话，先给妈转点钱行不行？”
赫厉寒心凉得厉害。
他还以为……
呵，果真又是他多想了。
他抽回手，“您还是先在病房住着为好。”
他站起身，转身欲走。
“阿寒……”
“您不用再叫我，我赫厉寒何德何能能做你的儿子啊，我配不上。”
“你！”周婉言盯着他的背影露出本来面目：“你就这么没有孝心吗？”
“我冷血。”
说罢，他向着病房门走去。
“果真跟你那个死去的妈一样冷血。”
赫厉寒被这句话生生地拽住脚步。
他猛地转身，直直地盯着周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