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广告非常成功,琉瑛阁前所未有的财源滚滚,从书房到马车,能安装玻璃的地方,都来下订单了。顾辞也前所未有的强硬,按大小卖,普通玻璃一尺见方的就要五百两银子,同样大小的强化玻璃贵三倍,下订单就先付三分之一定金,订单取消也不退。基于中华小农思想的熏陶,肯定很多人会想仿照,但目前高温急冷的整套设备只有琉瑛阁才有,还是皇家产业,想来很多人愿意帮忙打假。
身上又没了差事的袁懿搂着亲亲老婆泡在‘露天’浴池里吃豆腐看星星时好奇地问她,“为什么不敞开了赚钱?”
“物以稀为贵嘛。再说现在的户部不是那么让人放心吧……连个预算都不做就想花咱们的钱?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去,让他们来求我们,你才好提要求不是?”
“我家宝贝真聪明!”
大灰狼一边奖励她一边偷偷拽她身上浴袍的系绳,她拼死抵抗,坚决不在野外暴露,这种事耻度太高了!
“这有什么!不会有人看见。我辛辛苦苦几个月,你也不奖励我一下?”
“……你!你根本就是预谋许久不怀好意!”
早知道你做玻璃屋顶和透明浴室是为了这种不和谐的作用,她才不会献策献计!深感上当的顾辞很羞愤。太子很遗憾地松手,只是紧紧搂着,她反而傻傻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今天这么好说话。
心痒难耐的某人见状眼睛一亮,“要不我们继续?”
“不要!”然后又支支吾吾地补充,“……至少等我成人的……”
时下女孩来了葵水即算成人,顾辞今年十三,也该是时候了。
“真是个宝贝!”袁懿把她整个儿抱在身上,沉甸甸的感觉很充实,“你生日后,我可能要出门一趟。”
“……要打仗了?”
“可能会去北关,不会有危险。”
顾辞不舍地抱住他,主动吻了上去。
等两人收拾清爽躺到床上时,顾辞的手指头都皱了,她顾不得这个,紧紧贴着他,只感觉说不出的坐立难安,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揉进他怀里去,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巴着他,一会蹭蹭这里,一会扭扭那里。
袁懿觉得自己完全沉溺在她的柔情蜜意里心醉神迷,“就这么舍不得我?”
顾辞闷闷地说,“我难受。”
“哪里不舒服?”袁懿第一次听见她说‘难受’,担忧地摸摸她的额头,不是很烫,又搭她脉搏,也很平稳。
“心里难受,全身都难受!”
“去请师父。”袁懿立刻大声吩咐。
“不用!”顾辞搂着他撒娇,“明天再去,我就想和你在一起,不要别人。”突然小腹一抽,双腿间涌出一道热流……
她瞬间脸红了,下意识的捂住了小肚子坐起来,一把推开他的手往净房冲,“叫,叫甘棠来……”
袁懿紧追在她身后,吩咐明庭叫丫鬟进来。甘棠快步进了净房屏风后,看见顾辞揪着寝衣的衣襟,一个劲撵太子出去,忧心的太子寸步不移,温柔耐心地哄她。
“郡主哪里难受?”
“……我肚子不舒服。”
甘棠一错眼看到她寝衣臀部的痕迹,顿时笑了,“郡主长大了!”然后利索地把太子请出去,摸摸顾辞头有没有干透,帮她换上月事带和新寝衣,让她去床上躺着,才转身出去欢天喜地吩咐众人道:“快给郡主熬红糖茶。明天早膳记得上红豆红枣生姜粥。别忘了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太后和公主去。”又让人拿了一本崭新的本子记上了今天的日期,伺候顾辞喝了红糖茶和漱完口,殷殷嘱咐,“这第一次来潮要重视,不然容易落下病根。郡主以后一定要等月事完才能洗头。”
袁懿知道她是月事来潮,心下大喜,笑着躺到她身边,摸着有点小肚子的腹部,软软肉肉手感极好,“疼不疼?”
“不疼。”顾辞继续黏着他,在温热掌心的轻抚下秒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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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晚上加一早上,起来让师父把下脉,喝了一碗红豆红枣生姜粥,顾辞自觉耳清目明山清水秀,满足地换上特制的棉质护垫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也很欣喜于她来了月事,这下真是大姑娘了!
然后细细听她说起东宫最近的事务如何处置,和新上位的四妃、王妃妯娌、公主大姑子等人怎么交际往来,给护国公府兄姐们的嫁娶怎么备的礼,时不时提点几句,“你带进来的人,你身边的丫鬟就管得住,元哥儿的人,也不敢怠慢你,在东宫里出不了什么问题。但宫里可不止这些人,外面惦记着朝你这个太子妃使劲的人可少不了。你看这次给元哥儿干活的人,不就开始和东宫走动了么?该怎么拿捏这个分寸,你心里要有数。”
太后是指自从营缮司被折磨走一个掌司,新提拔上来的于侍郎是顾家姻亲,许多人意识到给太子妃做事也是条通天路,不但递到东宫的牌子多了,连外面的掌柜管事也被追捧得厉害,求着送股送货送女人的都有。顾辞知道后,只是把谢庆招到东宫来,让他和大家说一下谢强三儿媳妇家的事,然后表示在她手下做事,好处大家看得到也分得到,但如果篱笆不牢,拖了东宫后腿,钱财田地都会归她,祖国边疆建设需要你们一家子。但在太后老人家看来,堂堂太子妃不必亲自去考虑如何摸清外人底细,还要费那么多心思去想办法约束他们。她是掌握下人生死的主子,犯错的弃了,有用的自己会跳出来,始终没跳出来的,也不必去管了,至于敢不忠,直接打死。
“祖母不是怕你办错事,只是觉得,有些事,你既然不擅长做,就干脆什么都不要做。你的地位在这,要让别人来适应你,而不是你去考虑怎么安排他们。”
顾辞认真点头,她知道太后在教她立威,在‘人往高处走’的宫里,只要袁懿一天没有其他宠妃爱妾,她就是东宫最‘高处’,下面的人自然会争先恐后给她表忠心,日后袁懿继位也一样。与其做多错多,不如不做。若她一开始被看轻,再想压服别人的小心思,就得下狠手用重典。可她偏偏不是个能狠戾的人,所以作壁上观的方法最有效最保险。
祖孙俩正闲聊,明庭在门口探头探脑。
太后笑着刮刮她的俏鼻,“快回去吧,不然有人又要亲自来抓。”
顾辞笑嘻嘻地说,“祖母别吃醋,明天我再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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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德殿书房,袁懿把顾辞搂到身边坐着,一手给她打扇子,一手还拿着本明黄奏折翻阅。因为她来月事,书房和卧室都没放冰,虽然天很热,两人也舍不得坐远,更不想有外人在旁边,所以太子殿下甘之如饴地给她扇风。
“今天有没有不舒服?怎么不在屋里呆着?”
顾辞摇摇头,靠在他肩头把太后今天说的话blabla跟他复述一遍。然后柔情似水地看着他。她以前进宫纯属娱乐性质,太后不会说到后宫生活,所以她从未察觉长辈们有意撮合他俩。现在太后百无禁忌,每次都会和她说起往事,明庭等人更是逮到机会就把宫里的事科普一番。她很有自知之明,之前的嬷嬷、丫鬟、护卫都是经过长辈或袁懿精挑细选才能到她身边,就像扯起狼皮给她披身上,帮她吓人,她才能安安稳稳地过自己小日子,不然她这样的放在高宗或世宗的后宫中熬不到两年。
袁懿笑着放下手中奏折,倾身吻吻她的额,“祖母是在教你,不过你们不一样……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担心。”
顾辞顺势揽他到怀里,让他枕着她的腿,给他揉捏额角眉头,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下。她想让谢庆找出几个年纪大、经验足、善算账的积年账房老师傅,直接在鸿都里带一批审计员出来,以后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作为内审员放到各分店,帮忙各大掌柜管事审计下面的人,一部分每年轮换去不同产业里查账巡检。审计员只用对股东负责,薪水也是股东直接放,人选,尤其是外审员须经过股东同意。审计员的报告,和总账报告一样,直接给股东看,如果现问题,有纰漏的一家人就地撤换,以家财十倍赔偿,永不录用,副手直接顶上。这事是一个尝试,在自己产业里折腾完全没压力,谢庆也很赞赏她的想法,好不好用,试行一两年自然知道。而且,在自己产业里完全可以尽量用女子来做此事,相信这个时代能得到经济自由和社会地位的女性,比只认‘惟有读书高’的男性们更珍惜工作机会,也更不容易被收买。
她不是什么宅斗宫斗人才,也没有丰富的管理经验,但基本制度背得挺熟,加上这时候的人普遍家族荣誉等伦理观念极为深刻,只要制度建立好,从一开始就杜绝人情关系的影响和**滋生的土壤,反而容易有好效果。看起来是她这个太子妃事无巨细都插手,但真实行起来,反而可以靠制度解决不少问题,作为股东会省事许多。
子曾经曰过,与人为伍只有三种前提,一是利益,二是恐惧,三是感情。后面两种她不擅长,就奔着第一种去吧!
现在太后是觉得她对外做得太多,这些庶务完全可以丢给下人去考虑,她的重点应该是想办法把宫务抓在手里,特别是盯紧后宫的女人。所以她想问问袁懿的意见,他希望她做什么才是最重要——如果他想把住后宫,那她就努力把宫务接过来,架空皇帝的后妃们;如果他希望她仍然致力于最擅长的开拓财源和实践先进经验上,她就好好把自己的产业折腾出资本主义小芽芽……
袁懿完全不觉得让小丫头现在就涉及宫务是个好主意,她没嫁过来前自己都能活到今天,哪里用得着她去做这种勾心斗角的破事。太后想法是好,趁着四妃新立,她可以扶一批压一批,甚至把杜、梁两个被贬之人也顺手收拾掉。可这法子不合适,她不擅长,东宫也不能主动出手,皇帝还盯着呢。于是袁懿转移话题,很感兴趣地把顾辞想表达的‘股东先定规则、管事再做执行、审计事后监察’的‘三权分立’细细问了一遍,觉得此事大有可为,和她讨论许久才意犹未尽的暂停。
两人用过一轮点心,继续闲聊。
“祖母出身世家贵女,行事磊落手段高明却也清高,世人认为她对后宫管理严格,但对妃嫔和善大方。可是,高宗一共四十二个皇子,现在只活着九个。”袁懿仍旧躺她腿上闭目养神,漫不经心地说。
顾辞有些不敢相信,“……一共死了三十三个?!”
“活到成年的也不过十二个。”
三分之一都不到的淘汰率啊!吓死宝宝了!皇子果然是高危职业!
袁懿不睁眼都知道吓到她了,放下扇子安抚地把玩她的一只手,“皇上没出生前,祖母不屑也用不着亲自动手,自有大把人愿意代劳,甚至太宗也亲自出面帮祖母收拾了一批不听话的婢妾。”说着他自嘲一笑,“皇上出生后,祖母对任何人都不敢信任,即便在坤宁宫内,也要求太宗给的几个内侍寸步不离。等太宗去世,高宗杀了萧公和谢公两家人,祖母一怒之下,放手宫务大开方便之门,不到一年,宫里死了十七个有子的妃嫔,十四个与皇上年纪相仿的皇子和十一个公主。”
“……怎么会……”顾辞觉得背上一层冷汗。
“争宠争位争份例,有了儿子更要争,小门小户的女人字都不识一个,在宫里还能干嘛?”
顾辞很无语,男人挑女人的眼光直接说明他的品味,不过她没直接吐槽,“这……妃嫔挑得也太儿戏了……”
“林太妃是昌京城破时的救命恩人,有个在学院常吃的豆腐摊小寡妇,唔,还有前朝年轻可怜的守陵女尼,许多经常被贵人欺负的小宫女,诸如此类吧。”
“……怎么遇到的?”顾辞觉得她的三观f5要摁爆了!作为一个不缺女人的太子/皇帝,连前朝末帝扔去守陵的妃妾都没放过,高宗你这么荤素不忌有必要么……
“高宗做太子时,喜欢回昌京忆苦思甜。”
“……咋跑辣么远去忆……”前朝皇陵跟昌京可还有一百来里呢!
“太宗不管他,自有拍马屁的人带他这个新鲜出炉的太子见见世面嘛。那些没了皇家供奉的女人,也要找活路……”
“为何不管……”
为何?还不是心有别属。
太宗和祖母都是个性独立坚毅果决之人,即使是亲生孩子,从未养在膝下,和身边自己心爱之人生的孩子比起来,总会少几分自内心的关注。太宗疼爱萧轩,从出生看护他长大,不过是为了萧瓒;祖母厚待谢驰,因为他长得和谢弘最相似。就连阿鸾,不也因为酷似母后,皇帝才偏心得如此明显么?
袁懿想起自己前世知道这些秘闻后的愤怒和杀意,恍如隔世。忽而一笑,如果有一个长得像阿鸾的女儿,他怕是也一样爱不释手。
当然,孩子爹只能是他!
顾辞眼光虚浮,听着他娓娓而谈毫不避忌,今天的刺激受大了!
“那也太……不堪了……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么?!”
做过皇妃做过尼姑的暗娼都能带回宫还生下孩子……
“这种外来妾进宫之后,自然连人带孩子没了踪影,引诱高宗去这些地方的习家三少爷被太宗斥为奸佞巧伪之徒,习阁老乞骸骨,举族西迁。高宗第一次被太宗下狠手管教了一回,所以后来,咳咳,宫女才多了起来。”
这个顾辞有点了解,当年习三少是高宗新鲜出炉的伴读,习阁老本是第二任辅的有力竞争者,结果被孙子有力地扯了一下后腿,至今没有族人敢顶着‘佞臣’的名头出仕。高宗被他连累,至死没洗掉身上‘溺信谗佞,淫佚诞谩’的评价,不但谥号很差,还让民间一直保留他喜好‘媚猪熟妇’的传说。在铁血铁腕的开国帝王之后,下一任皇帝只要不脑残,很容易获得一个‘温和仁厚’的明君称号,可高宗就这样生生被毁一世英名,也因此,他在位几年的政策都被老臣不讲原则毫不犹豫地抵制。
“这也算是被猪队友连累了吧……”
“猪队友?说的好!”袁懿语气幽幽,“朝夕相处还分不清楚此人的心性品行,被出卖也是活该。”
顾辞猜他可能又想起前事,给他解开领扣,小手揉按他的胸口,“哥哥不能这么说。有些人被拖累是识人不清,有些只是不小心和蠢人较真了,然后被拉低到他们的水准,再被他们用丰富的经验打败。”
袁懿笑不可抑地轻吻她的掌心,“高宗素爱怜柔惜弱,庸碌无能识人不明,又舍不得对女人和孩子出手教训,所以祖母高高在上,放任他们自相残杀,就跟养蛊一样。能活下来还得了封号的王叔、长公主无一不是自始至终紧跟祖母,或明哲保身,或最后及时投诚之辈。所以,她觉得你也如此为之即可。”
“但你觉得不合适?”
“母后不得已入宫,也算……琴瑟和鸣。怀了我之后,母后一直觉得我是女孩,所以小名起的是‘元儿’,大名选了‘懿’字。皇上兴奋之余,开玩笑说即便是个女儿,做皇太女也未尝不可。”他的声音冷冽狠厉起来,“……后宫有子的女人蠢蠢欲动。皇上说是把母后护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可祖母和母后……不得不送了好些女人给皇上分宠,万事小心翼翼,才有我的安然出生。可惜……”萧潆的命还是没保住。
顾辞心疼地轻抚他紧绷的眉梢下颌。
“母后死后,皇上将所有到过坤宁宫的人全部抓去审一遍,事后尽数杖毙……有什么用呢?她们仍然身居高位,她们的儿子依旧视我为眼中钉,绞尽脑汁想要我的命,我母亲躺在皇陵里,什么都看不到了。”
“……皇上可知道?”
“知道又如何?母后嫁他不过一年。”
顾辞很难过,为他,也为萧潆。皇帝怎会察觉不到?就像顾普难道不知道方云做的事?不过是死了的人一了百了,更舍不得身边陪伴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罢了。她的眼泪滴在他的面颊上,袁懿撑起身子,专注地看她的泛红的泪眼,“阿鸾,我不会让你遇到祖母和母后一样的事。”
我要成就霸业,决不以你的委屈为代价,更不会让你有一丁点遇到危险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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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懿放下手头的事,几乎一整天都在和顾辞说往事旧闻。她听得认真,有时也会与他讨论感慨一下。
高宗本是个没什么出息、涉世不深、还算能读些书的官二代,连二甲进士恐怕都不一定能考上,结果一下子突然**丝翻身做太子,诚惶诚恐之下,行事失了章法,更不用说一下子朝着他使劲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他还没学过如何御下辨人、交际应酬,乃至管理国家驾驭朝臣,坐在不合适的位置上自己也很痛苦,不知能做什么,做了会有什么结果,更不知如何分辨别人的真心假意。
太宗自然看不上这样的继承人,若不是哀毁过度,再活几年,想必要隔代传位。有这样不打算帮扶他的爹,有个万众瞩目交口称赞的儿子,难怪高宗上位后,伐开心要闹闹,各种听信谗言各种作死。不过太宗显然防着他这手,老臣召回来辅政,权柄下放给勋贵,钱袋子交给孙子,高宗令出皇宫即不能行,只可了劲地折腾后宫,对朝政民生没造成特别恶劣的影响。
世宗上位后,要收回权柄就不那么简单了。安抚对抗高宗出了大力气的勋贵旧臣,培植属于自己的新势力,厘清高宗提拔的一串奸佞小人,打压不安分的兄弟姐妹,还得分出神来操心一下心上人会不会突然爱上某个野男人然后别嫁他人!
顾辞问袁懿如果处于世宗元年的情况下,会不会也娶这么多勋贵家的妃嫔?
袁懿不用考虑就答‘会’。没了皇权,怎么可能娶到她?只是他绝不会让其他女人生下孩子,不让他们有机会伤害她和嫡子。
顾辞口头吃着醋,却又开起了脑洞。
压制妃嫔是应该的,女人就殿里那点四角天地可以琢磨,能争一点是一点,别人有了自己就少。但皇子不一样,说句不好听的,历史上正统嫡子+强势外戚还能登基为帝的皇子真的不多,而且嫡子夭折率最高,所以其他皇子也算后备役,教育上不能以压制为主。都是自己孩子,怎能忍心养出一群不成器的?那也是拖累啊!所以要隔离后宫女人对孩子的管教,不能让他们长于无知妇人之手,‘爹怂怂一个,母怂怂一窝’。另外就是让皇子们开阔眼界,意识到除了做皇帝,还有很多人生目标更值得追求。
袁懿这下是真的惊了,除了至高无上的皇权,她还有什么更高的标准?
顾辞振振有词地反驳他,还拿出一张大白纸,慢慢把世界地图大致勾勒出来,指着疆域之外的广阔天地说,“裂土为疆不如开辟四方,山的那边海的那边多的是地大物博的无主之地,继承皇位是守业,只管着现在大虞这一小块,不一定比征服有十个大虞那么大的新国度有意思吧?”
“……大动干戈恐劳民伤财……”袁懿口中如是说,眼神却亮得光,却见小丫头满脸不相信的‘你在骗小孩’的表情,不由失笑,“难道不对?”
“你在逗我!先不说打仗的官兵没有不赚钱的,就说军需军备这块,就能养活许许多多人了!而且,谁说打仗一定花钱,也得看怎么打吧?如果分而治之让人家内乱,自己两边卖军火,怎会不划算?!再者,像抚顺城那边,把外族汉化了,做起边贸生意,哪能不赚钱!打得多了,名将也多,退伍军人可以回原籍做巡检司、典狱司里的小吏,不比现在征用地痞流氓官员亲戚好得多?”她的声音在袁懿的灼灼目光下渐渐降低,有些不自信地总结陈词,“这,这怎么看,都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吧……”
“阿鸾你真是我的宝贝!”袁懿兴奋地抱她狂吻。
顾辞不明所以,不过被亲得融化了,开心地把疑问丢一边,尽情享受。缠绵之后,顾辞继续求他说八卦,心情极好的袁懿丢给她一个大雷。
为何勋贵之家的信武伯这么籍籍无名,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家是新晋之爵,还因为单斌老爷子在高宗归天前就是太后的情人,世宗元年拨乱反正出了大力气。
顾辞三观碎成渣,祖母的情人这么高调封伯?堪比韩德让啊!而且祖母当上太后时都快五十了吧……
袁懿说完笑得很有深意,他才不会让别人有这样的机会碰小丫头一根指头,哪怕他死了都不行!
“那,那信武伯,他们家……”顾辞颤巍巍地问。
“眼下当然安守本分,如果后辈有出息,我不介意提拔一二。皇上嘛,可能心里……呵呵。”
“皇上不喜欢?”太后找情人不是约定俗成的事么,虽说高调了些……
“单老头子出身风陵城护军,只听祖母的话。”袁懿似笑非笑,“据说祖母在风陵城避难时,他曾有求娶之意。”而且太宗赐婚旨意已下,他还敢私会祖母,愿意舍弃身家替祖母解围。
被刺激过头的顾辞突然福至心灵,“哥哥,你一定不能先离开我!没有你我肯定受不了!”
袁懿心花怒放地搂着她一顿亲,“我们就算死也会躺一处!”他可不会让她独自睡在陵寝遥远的另一头,自然是要生同衾死同椁。
“我不要!谁知道以后的皇陵会怎么样。我们火化吧,种在银杏或者松柏下?要不直接把骨灰洒在玉涴河里?生前死后都干干净净,好不好?”
袁懿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与其让皇陵变成暗门子,或者被盗墓贼骚扰个不停,不如像小丫头说的,与天地同化?
不过顾辞马上想到另一个技术问题,“祖母是,那个,怎么和单老太爷见面的?现在还,那啥么?”
“高宗的妃嫔太多,南十八宫都塞不下,太宗山陵崩,祖母提前搬去慈宁宫,西北的小花园有个角门通往玄武门。现在嘛,自从前几年单老爷子不良于行后,据说角门就用不上了。”
“那现在如果要出宫,只有西华门、东华门和陵光门?”
“对。”袁懿挑起她的下巴问,“怎么了?”
“你出门后,如果我想给宫外悄悄递信怎么传?”
“谁敢拦你的人?”
“我是说,假如你在城外,怎么让你知道宫里的消息嘛……”
袁懿有点不解的望着她,“明庭知道该怎么办。”
“我呢?我跟你说的话,不想经别人的手呢?”顾辞还是很较真的考虑这个可行性,经过定亲前亲爹对音无居的铁桶似围堵,她觉得应该准备得更充分些,“能不能让八戒出城?明庭在城门口等着八戒带信回来。不行,这样八戒太辛苦了,而且也不一定能送到你手上,万一八戒搞丢了东西,它也不会去捡回来……”
袁懿见她自言自语自己烦恼,可爱无比,含笑静静地注视着她。
“有信鸽就好了,不过也可能被打下来……风筝飞不了这么远,线也容易断……”她心想,有遥控飞机就好了,定点定投!“呀!是不是可以弄个孔明灯,准备定量燃料,如果风向对,飞到你在的地方刚好落下去,这样就没问题了!”孔明灯飞得高,普通箭弩射不到,而且目标显眼,顾辞决定一会就让田老师傅研究这个去!
她正在自个儿兴奋,看见一旁受冷落的夫君笑得温雅和煦,立刻扑过去撒娇讨好,“哥哥,你还没离开,我就开始想你了……”
“宝贝,你要是只有巴掌大多好,可以揣兜里,去哪都带着。”
“胡说,我真那么小,你就不喜欢了……”
“怎么可能!”
顾辞娇嗔地瞪一眼不老实的爪子,“不点小的人,只有芝麻大的胸……”
袁懿喷笑俯下身,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那还是现在好!不是说这些天涨得难受么?我给你揉揉……”